冷练如的感受，并不是独一份。

  在场的丹娘、李捕头和郑娃子，三人互相看了看，又默契地一同低眼吃饭了。

  叶伤槐还在纠结中：“也不知芸娘书生有没有抓到她！长吉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吧！”想到这里，她问向冷练如，“听说妮子住在里正家里？她还好吗？”

  此时，从饭堂往东走二十米，左拐进入槐花巷，往前再走个十来米，就能看到一扇漆黑的大门。大门的左上角用同色的木板做了个近乎四方的门牌，上门用刀阴刻着“李宅”两个字。

  这里，正是九井镇里正李老爷的家。

  往日这个时间点，李老爷家已经用完晚饭，一家人聚在后院，或是看月吹风，或是戏玩孩童，定是人声不断、言笑晏晏。而今日，却有些反常，这家宅之内有些过分安静。

  这安静也只是相对来说，在李宅最西边的客居，有女孩的哭泣声响起。

  “不要！不要！”

  女孩边哭边喊，却唤不起这客居外昏迷倒地的老妈妈。

  一道人影映在窗户上，他弓起腰背，就要朝前头不断后退的女孩扑过去！

  “乖乖！来，乖乖！你听话！”

  房间里灯光大亮着，照亮了葛全脸上油腻猥琐的笑容来。妮子眼见他扑了过来，忙不迭地往旁边一滚，人还没有回神，身子已经快一步爬起来就想往门外冲。

  “哎呀，这你就不乖了啊！”

  葛全淫笑着从后头扑了上来，一双铁臂如箍桶般将瘦弱的女孩牢牢箍住。旋即，他兴奋地将嘴唇在女孩的脖子、侧脸处疯狂地亲吻，吓得妮子失声尖叫。

  “叫吧！叫吧！他们一府的人都倒下了，我把迷药直接下在水缸里。原本我以为，你也会睡着等我的！没想到，哈哈，哈哈……”

  葛全腾出一只手在妮子身上开始拉扯，衣领一下子就被拉开，露出里面的肌肤来。

  “哥！哥！救我！救我！”妮子觉得自己眼泪都要流尽了。她拼命反抗，却被葛全一手抓住衣领，一手甩了几个巴掌。

  头立刻就昏沉了起来。痛意、热意从被打的脸上泛滥开来。

  葛全还不依不饶，两手环住她的脖子死命地掐。

  “敢挠我！我弄死你！”

  昏沉中，妮子此时脑子突然生出一种奇怪的想法。她面对这困局，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晚上吃不下饭。如果吃了饭被药倒了，也许再醒来，她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至少，她不用这么清醒地绝望！

  绝望，在场的除了葛全，其他的都是绝望！

  在妮子和葛全看不到的地方，长吉他一次又一次地冲上去，试图用自己的能力去阻挡葛全，全都没有用。他的鬼体在葛全和妮子面前，就和空气一般。

  “松开！松开我妹妹！妮子！”长吉他不信邪，又一次冲上去，结果自己从妮子身上穿身而过。

  唰一声，妮子的衣袖被葛全撕裂。衣袖的布料被大力一扯，将腰间的那块布也一同撕了下来。葛全满意地直点头。

  “庄稼地里长大的，我还从没有碰过！小姑娘，若是那次我跟你哥哥要你，他肯给，现在他也不会变成死人！”葛全说着，就单手往妮子的裤子上探。

  妮子身子一软，只在瞬间就跌坐在地上，葛全就如座山一样压了下来。他嘴里还在不干不净说着：“你那个死鬼哥哥，其实是替我去死的。他啊，可真是傻，把你给了我，我还会在银钱上亏待他吗？弄成现在这样……”

  “啊！！！！”长吉痛快地尖叫出声，那声音凄厉无比。他自醒来就混沌一片的脑袋，此时听了葛全的这句话好似被一只大手拨开了一层层的浓雾，一下子清明起来了！

  是了！昨夜，这葛全叫自己扶他去小解。自己扶他去了……后来……

  长吉以鬼头撞地，一下又一下。他的额头沁出一抹绿色的液体，滴滴答答，随着他不停撞头的动作，洒落在地。

  妮子已经近乎昏迷状态了。葛全拿手拍了拍她的脸，见她没什么反应，唾了一口：“啧！这模样不就跟那乖乖一样……这有什么意思，得反抗啊，得互动啊！”他半站起身，开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

  把衣服往地上一甩，他又想起什么，捡起那衣服掏了掏，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粉色物件来，凑到旁边的火烛上点燃。

  “这小身板，没了这个助兴可不行……罢了，速战速决！别再生出事来，不然南京的京兆府的老头子那边不好交代……”一边嘟囔，葛全一边把那粉色物件往妮子身旁一放，然后将自己的裤腰带松开。

  刚要将裤子往下褪，突然一股子大力猛地撞了他一下。

  他人一愣，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是……

  谁撞了我？

  正从饭堂出来的一行人里，叶伤槐突然脸色一变，步子就顿住了。

  隶持之第一个发现不对，看向她：“怎么了？”

  叶伤槐面色难看：“落在长吉肉身上的金光，突然震颤。长吉他，怕是魂魄上了别人的身！”功德金光经由女鬼上身，附着在长吉身上，加上隶持之的龟息术，能够护得三天之内，长吉魂魄出走、肉身不腐。可是这功德金光，最忌出走的魂魄上别人的身。

  因为，只有鬼，没有身体存载的鬼才可以轻易上人身！

  长吉他……

  “出事了！”

  叶伤槐想不通：“只让他去找女鬼，他为何会魂魄附体？必须尽快把他找出来，不然，只一刻钟功夫，他的魂魄就再也回不了肉身了。”

  隶持之目光微凝，脑子里快速一过，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看向冷练如，说道：“里正的家在哪里？带我们去！”

  李捕头一马当先，走上前：“跟我来！”虽然他不是很懂什么魂魄附体，但是听这意思，长吉还有可能复活。他私心里，还是不想让可怜的妮子没了唯一的庇护，让可怜的长吉变成浪荡公子哥的替罪羊！

  李捕头跑得飞快，叶伤槐从怀里摸出一个三角形的符，塞到丹娘手里，说道：“大姐，你把这符拿到长吉的房间里烧了。”又怕丹娘一人会害怕，就将郑娃子一点，冲冷练如说道：“冷大人，向你借个人！”

  冷练如当场应下。

  再顾不得其他，几人匆忙往前跑。

  留在原地的郑娃子吸了吸鼻子，挣扎着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来。

  他爹娘很是骄傲自己的小儿子能够进了县衙，混上一口子官粮。他以前，也悄悄地自矜自傲过。

  现在，不知道他如果提出要另谋出路，不干这鬼捕快了，他爹娘，会不会哭天抢地来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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