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闺女不让走。”

  周老太感受着胳膊上小孙女沉沉的腚，猜测道。

  “不让走？”

  宋月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东西已经摘完了，怎么还不让走了呢？

  “啊啊！”

  周禾顺势又指了指那几棵植物。

  “你要吃这个叶子？”

  周老太试探的问。

  周禾摇了摇头，今天奶奶的理解能力有点差呀，自己都指着地面了，她还问自己是不是要吃叶子。

  “你是让把这些都拔走？”

  周老太想着，会不会这叶子比较有营养，孙女让拔回家给鸡吃。

  “嗯嗯。”

  周禾想了想后点点头。

  先让他们把这些苗子拔起来吧，不然怎么发现土里的山药呢？

  其实周禾也不认识山药叶子，要不是刚才听到小动物的声音，她可能也把这一片植物错过了。

  不用周老太吩咐，王素芬和刘艳便开始拔起来。

  “哎，娘，这根下边有东西。”

  刘艳扯着一根枝干，下边是一截断掉的白色物体。

  “哎呀，这东西看着像——”

  周老太凑近看了看，感觉十分眼熟，又不很确定。

  周禾则闭上眼，真是暴殄天物。

  新鲜的山药十分脆，刘艳一使劲，一小节山药直接随着藤蔓被扯了出来。

  “山药，这个东西叫山药。”

  周老太突然被打开了记忆的阀门。

  “我小的时候，见过这东西，它是山药可以吃。”

  “山药，娘，这是药材吗？”

  王素芬也打量了一下刘艳手中的山药。

  浅褐色的皮，里边是白白的瓤，看上去水嫩嫩的，让人很有食欲。

  “不是，它算是药，也算是菜，没想到咱们山上竟然能发现这东西。”

  周老太依稀记的，山药这东西有滋补的作用。

  药物怎么不叫山菜，叫山药呢？

  “那还等什么，赶紧挖呀。”

  “你可别再这样扯了，好东西都让你糟蹋了。”

  刘艳伸出去的手还没触摸到山药杆，就被周老太阻止了。

  “啥意思啊娘？”

  “你没看刚才那一根山药都被你扯断了吗？”

  周老太没好气的瞪了刘艳一眼，又指了指放在一边的半截山药。

  “嗨，那不跟红薯一样，断了一会儿把里面的挖出来就行了。”

  刘艳十分不以为意，哪次村里收红薯，不会有一些被铁锨切断的红薯。

  “你懂啥，山药能长这么长？”

  周老太空出一只手比划着。

  刘艳和王素芬一看，娘嘞，这山药能长得比周学达还高？

  “娘，你们在挖什么？”

  恰好这时候周平，周安也折返回来了。

  他们在前边开路，女人们发现东西会停下采摘，但是一般都会很快又追上去。

  这次是走了好远，还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几个人又找了回来。

  “老大，你用铁锨沿着这一块儿往下挖，挖的深一些。”

  周老太看自己儿子背着铁锨回来了，忙吩咐道。

  周平也不问那么多，直接照着老娘的吩咐挖起来。

  周安也拿着铁锹加入了挖山药的队伍。

  这一片的土质十分疏松，挖起来倒是不费力。

  三两下，两兄弟便沿着那根山药挖了半米深。

  从侧边看过去，山药依旧没有见底。

  “娘嘞，这山药到底有多长啊？”

  “就是，这一根山药，怕不是够吃一顿了。”

  王素芬也在一边念叨着，这山药长得可真实在。

  在周平和周安的通力合作下，一共挖出了七根山药。

  有两根长到了将近一米长，剩下的几根虽然短一些，但是也更粗壮一些。

  “不错，这些山药留着给我们小禾苗改善生活。”

  周老太看着今天的收获，喜笑颜开。

  自从周禾开始吃饭，周老太是想方设法给她补充营养。

  记忆里，山药可比红薯好多了，自然要留给自己的小孙女吃。

  对于周老太宠周禾这件事，周家其他人已经适应了。

  背上山药，继续上路。

  刚一上山就有收获，周家众人都十分有干劲。

  “大家快过来，这边有棵苹果树。”

  远远的传来周学光的声音。

  小男孩精力旺盛，他早就跑在队伍的最前边了。

  等众人循着声音赶过去的时候，周学光正坐在苹果树的枝桠上。

  “你个皮猴子，注意安全。”

  农村孩子，爬树遛鸟都属于正常现象。

  周老太只是象征性的叮嘱一句，便抬头去看树上的苹果。

  也不知道是不是都被鸟儿啄走了，苹果树上只稀稀拉拉的挂着几只果子。

  其中比较红的两个苹果甚至只剩下半个果子，摇摇欲坠的挂在枝头。

  这年头能有个果子吃就不错了，管它是青的还是黄的。

  周学光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在苹果树上上蹿下跳，没一会儿便把所有苹果都摘了下来。

  看上去不多的苹果，也装满了半个背篓，周家的几个小孩子顿时眉开眼笑。

  最近的零嘴有了。

  “这俩苹果也拿上，回去喂鸡。”

  周学光把被鸟啃了的两只苹果，也丢了下来。

  “大哥，这儿还有两个。”

  周学伟举起两个从地上捡的苹果。

  这两个苹果显然是才掉落不久，还没有开始腐烂。

  “装起来，拿回去一块喂鸡。”

  周学光吩咐道。

  周禾看的啧啧称奇。

  自己这个大哥可真是会过日子。

  把雁过拔毛这一套，实行的那叫一个彻底。

  可能是开始太顺利了，接下来的时间，周家人除了偶尔捡到几朵野蘑菇，并没有其他收获。

  眼看着太阳高高升起，他们也开始返程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几个大人看到枯树枝也会捆起来带走。

  上山一趟，自然不会空手而回。

  周家人在周老太的带领下，都有一种未雨绸缪的先见感。

  柳湾村这边的冬天，经常会大雪封山。

  所以在下雪之前，每家每户都要储存足够过冬的柴火。

  一般，别人家都到深秋才开始捡柴屯柴。

  老周家的捡柴工作向来是穿插在日常的。

  为此，周老太特意吩咐儿子们沿着院墙盖了好大一个棚子，用来存放木柴。

  不过说起来，老周家的柴火也比别人家消耗的多一些。

  谁让周老太不允许周家的女人们洗凉水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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