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穆父反倒很镇定，他轻笑：“这个研究室跟你有关系吧。这一路发生的事也跟你有关？”

  “就为了杀我？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穆父似乎不理解，元禾却笑了：“我只是想要亲手杀了你，顺带的而已。你手上的东西，可比你贵重的多。”

  穆父手颤抖了下，他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就为了那点旧怨，你所有人都不顾？”

  元禾笑了出来，笑的沙哑低沉：“你为什么不觉得我其实也在救他们？你这样的人都能当救世主，我为什么不行。”

  别说穆父听不懂元禾的意思，连昭辛云都露出了问号的表情。

  他要当救世主，怎么当，杀完了自己生一堆？？

  元禾手抬了半天，似乎有点酸，他漫不经心的收起来在手心上拍了拍：“现存人类进化异能者，不到百分之二十。你们画地为牢的生存，不过是帮掠食者养肥的食物罢了，到时候，你们能撑多久？”

  穆父颤着声道：“我就算有错，但也是你和我两个人的事情，现在百姓都在等新时代的希望。他们对你好歹也算客气，你这话也说得出口？“

  元禾古怪的冷笑：“有什么说不出口，你们把它们称之为丧尸，可当年，我们可是把它们命名为新人类呢。”

  昭辛云觉得这个词有点熟悉，好像某个位面跟这个逻辑有点像。

  这个研究室存在至今，已有百年之久，这个地方的存在，最开始就是单纯的小日本的人体实验，他们最开始或许是因为好奇人类物种的奇特。把俘虏当作实验的对象，那个时候，这里关了几百人，每个人都按照年龄区分散养。他们最开始的乐趣也很简单，把小孩到老人排场一排。用枪一颗一颗子弹的打，看他们能受得了几枪不死。失手了或者感觉不到位时，还会重复操作，再到后来测试每个人身体里的血液容量。再到去测量每个年纪人类的心脏大小，耐热耐渴耐饿等等等等....

  更别说到了后面的生剥滥配，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这个实验室隐蔽之深，一直说藏污纳垢，隐晦腌臜之地，这个地方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这里的每个人，也都是疯子，而他们生存盈利的方向是忤逆伦常的黑药。各种各样，那些东西注入到人类的体内或产生什么反应，元禾知道的清清楚楚，并且他还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本子上。这样无聊循规蹈矩的日子直到研究室里最大的一个项目有了变化，那段时间的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三个月之久，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坐在工作岗位上，双眼通红的盯着他们的成果，他们研究出了一种可以让人体质各方面数值增长几倍的药剂。

  而元禾当年着手的项目，是人体拼接项目。这个最终的项目，当然也是有他的参与。

  他虽然并不喜欢这里的生活，但是也不得不做。他会出现在这里，还要多亏了他的导师，他的导师扬言说帮他躲避仇家，却直接将人扔到这里。

  五年。

  那估计是他最后一次用信任这种没用的感情。

  听说元禾值好大一笔钱，当时他还记得，负责人扶着眼睛，看着元禾的履历，那是一种对所有生物都蔑视的目光，在他眼里似乎所有东西无法让他放在眼里，他说：“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

  元禾万念俱灰，他手上的红一直没有褪下，就连粉碎的断指都没处理，麻木和疼痛下，他平静的点了点头。老天爷待他真的不好，他遇到的所有事，都在一点一点敲碎他的认知。那些年，哪个年迈的老人，轻言细语用岣嵝的怀抱笨拙教导的东西。

  一一粉碎。

  元禾时常在想，如果他注定要走向这个结局，为什么还要他奶奶要活那么久，在他出生之前死了，不就可以了，不至于到了现在他还在善和恶的边缘撕扯。走到如今，他都觉得可笑的地步。

  期初实验体确实如他们所说，各项数值正常。可是意外就是猝不及防，实验体意识狂乱，疯狂自残。检测数据没有一处不红，保险起见，那个实验体报废。

  但这也并没有打击到他们的信心，他们甚至坚信，他们迈出了走出世纪的步伐。所有人手上的事情都抛下，废寝忘食的复盘和优化，等到实验目标转到元禾负责的实验项目体时，元禾不开心了，他很不开心，因为他很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非常讨厌。

  可他没有拒绝。

  他制造出来的孩子，都是听他的。他在这个研究室蛰伏五年，他借助发狂无法安抚下来的孩子，摁下了实验室的自毁程序。炸掉了一半的实验室。

  自此，末日开始。

  ------

  可能是系统的话起了效果，昭辛云在另外一边看起了元禾的经历，看完后，她问。

  -真的要阻止元禾？？

  她是真觉得元禾说的没错。系统冷汗直流。他干脆说实话。

  -其实这个实验室就算炸了也不会出现什么元禾所说的二次病毒泄露。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泄愤罢了。

  昭辛云挑眉：“你瞒着我就算了，也不能把我当傻子。”

  系统着急想要把这个实验数据带回去，就真的有可能是元禾所说，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如果真的如之前她经历的那个ABO世界来说，外面的东西，可都不是好惹的。打打杀杀不好看，一笔带过效率高一点，可不代表她没经历过。

  但是哪个世界进化出了高墙和热武器，所有的人类聚在一起也占了半边地球，这个世界才不到百分之二十的异能者，按照昨日被一只丧尸猩猩打的片甲不留情况，当成绵羊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如此，重新进化不好嘛？

  五行相克的异能属性，本身也有弊端。

  系统被昭辛云逼的哇哇叫：

  -小云儿，你身上和李晓晴身上的东西是天道后续的安排，但是要有契机，契机你懂吗？？

  昭辛云想了想。哦了一声。

  行吧，她确实没想那么远，可能是被此刻的元禾影响到了。她视线落在元禾身上，勾唇一笑。

  所以这就是极端善恶的。

  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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