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莫念附和着点头。

  “不知道莫同学对游戏是否感兴趣？”

  莫念接触到沈执的目光，扭头看着人群中举起的无数手机镜头，忽然意识到这是个替自己进飓风工作做铺垫的好机会，立刻微笑道：“当然！贵公司研发的所有游戏我都特别喜欢......”

  不论产品还是企业管理，飓风都已经被学生们当作成功案例分析过多次，莫念早已是烂熟于心。

  一番话说下来，连坐在一旁的张教授都被他的认真打动了。

  围观的人群大多听不清两人谈论的内容，但照片还是一张不落地传去了朋友圈。

  谈话间，相关话题在微博上的热度正悄然攀升。

  “太巧了！”

  张教授惊喜道：“我都没想到莫同学正好是飓风的粉丝，莫念，你早上有没有投小执他们公司的简历？”

  “嗯，”莫念笑道：“就是没想到教授您这么快就给我一个机会。”

  “哈哈，”张教授大笑：“看来飓风今年又要斩获一员大将了。”

  “那里。还要感谢您的教导和推荐呢，”沈执礼貌地恭维：“我很期待莫同学的加入。”

  被两个人轮番捧着，张教授自然是心情大好。

  一来是当年的得意门生还念着自己，二来也是因为莫念把自己这份人情接得恰到好处。

  “哎呀，”他忽然一拍脑门，从座位上站起来：“聊天都把正事给聊忘了。我已经吃过了，你们还没吃吧？好不容易来一趟，这顿饭我来请。”

  “不必了教授，”沈执道：“您先去忙吧。饭钱我已经提前付过了。”

  “好，你们慢慢吃。以后记得多练系！″张教授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莫念正盯着鞋面，一个人偷着乐。

  “笑什么？”沈执问。

  “啊，”莫念回过神：“就是......开心。”

  见沈执面露疑问，他笑得有点腼腆：“执哥能抽空来宣讲，还和我一起吃了顿饭，当然开心啊。”

  下午的企业宣讲很精彩，莫念虽然年年偷着去听，但仍然被今年的流程和文案惊艳到了，想来很快就能在公司里碰见许多熟悉的面孔。

  “你开心的理由好像很简单。”

  “对啊，”莫念道：“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很开心。”

  沈执默然，枯叶在脚下不断发出声响，显得整片林子就像薄饼似的甜蜜又松脆。

  莫念猜他这次是有意让自己暴露在镜头前的。

  否则刚进公司的实习生怎么可能有机会跟在老板身边？倒不如让自己昔日的教授给个名头，也好让事情看起来更顺理成章。

  “谢谢你。”

  “不用。”

  “静姐早上来找我了，”莫念小心地提起这个名字。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沈执也会问：“她最近......对恋爱的话题比较感兴趣。”

  沈执眉头一皱，“你们聊什么了？”

  “她问你对恋爱对象有什么标准，我、我就胡诌了几个特点，比如开朗啊，豁达啊之类的。”莫念心里有点紧张，挠头道：“嘿，她一开始还有点将信将疑，但大家一般都会喜欢这样的吧。”

  这女人没直接提联姻，还算长了点脑子，沈执想。

  “呵，她恐怕不是。”

  莫念的脚步滞了一下，他抬眼看向沈执，然而那张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怎么......”

  “莫念，”沈执干脆摁着莫念的肩膀，逼迫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眼里的不悦因为倦怠而燃烧得有些缓慢。

  莫念这才想起来最近沈执的确很忙，前两天刚去临省出了趟差，能赶回学校参加活动，就已经对他的行程相当苛求了。

  他虽然不清楚对方接下来要说什么，但本能地心疼了一下，打断对方道：“抱歉执哥，你是不是很累了？要不你先回家去休息，明天再......”

  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盯着他道：“你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莫念有点困惑。

  “苏静的心思，但凡是个人都能看出来，”沈执简直怀疑自己在面对一个心智欠缺的幼儿：

  “你难道想等到她把你睡了的那天？”

  “执哥，你在说什么呢！”

  莫念也急了：“静姐是你的朋友，我当然要和她处好关系。而且你没必要对她抱有这么大的恶意啊！”

  看着莫念恳切的眼神，如果不是亲眼见证苏静的所作所为，沈执都快相信他说的话了。

  “恶意？”

  沈执简直气得发笑：“你知道你亲爱的‘静姐’在别人面前是如何评价我的么？”

  苏静近期做了什么，沈执心里相当清楚。

  邪门的是，这女人和莫念连手都没牵过，竟然肯为了他几次跑去身边人面前告状，巴不得让全世界都认为自己如何亏待了她。

  自己的确反对这门婚事，但苏静这样无疑是败坏自己在苏家的名声。

  两家是世交，买卖不成仁义在，老头子听说之后也不得不专程向对方致歉，甚至连夜打来电话质问自己。

  再这么放任下去，苏静迟早要捅出天大的篓子。

  本以为拴得已经够牢了，没想到眼前这家伙还不打算消停，到现在竟然还在和自己装傻？！

  “她说什么了？”莫念吓了一跳，忙问。

  “说我玩忽职守、虐待员工，”沈执把手机递给他，上面是一页新闻：“有几句被记者听到了，被发布在网上。公关正在紧急处理。”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小念，”沈执紧扣着莫念的下巴：“不出所料的话，她正打算找机会向我要人呢。”

  莫念为自己的失策倒抽一口凉气。

  比起苏静对自己的想法，他更吃惊于对方会选择如此不理智的手段。

  名誉对企业来说至关重要，处理得好能吸引更多眼球，反之......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还没有闹大，但如果苏静继续坚持，难保有人要查到你的头上。”沈执道：“到那时候，我也藏不住你。”

  莫念开始努力思考对策，飓风有国内顶尖的公关团队，想来是不需要担心的。

  但苏静......或许当面商量能解开他们之间的误会？

  沈执见对方面无血色，凑近了问：“就这么想和她在一起？”

  “不！”莫念忙道：“我不喜欢她啊！！

  我原本只是和静姐闲聊几句，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莫念的嗓音有些干涩：“没想到她竟然会做得这么过分。对不起，我的确不该和她走太近。”

  “我一定会和静姐解释清楚，是我的错，我......”

  沈执的手忽然抚在他头发上，揉了揉。

  莫念呆呆地站着，瞥见对方用微信发出去一条语音消息，收信人正是苏静。

  【沈执  17:56:24】【语音】

  【沈执  17:57:01】这就是他的态度。

  【沈执  17:57:11】消息目前已经控制住了，不予追究。但我劝你收敛些，最好想明白，这件事被你父母知道的后果。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界面上弹出一条对方发来的语音，沈执没听，便将手机放了回去。

  他高效地谋杀了这段感情，消息是他故意放的。

  否则H市上下盼他黑料的媒体数不胜数，这种新闻又怎么可能被控制得如此精准？

  他看的出莫念对苏静有某种朦胧的依赖，或许抛开一切束缚，他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

  但现在......想都别想。

  莫念抬头，望着对方逐渐被夜幕模糊的轮廓。

  他从焦急中冷静下来，察觉出一丝蹊跷。他脸上无望的怒火已经被悲伤掩盖了，看上去有点脱力。

  “执哥，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啊？”

  被愚弄的孩子最终得到了他的酬劳——一个落在眉心的、冰凉的吻。

  “因为你不乖，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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