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风肆虐,街头寥落行人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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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腊月,雪花狂舞。
洛阳神都被厚重的云层紧紧包裹,纷纷扬扬的雪花比早春柳絮更为猛烈,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迷雾紧紧裹住,透过密密麻麻的雪花,视线只能触及几步之遥的地方。
白雪迅速在街头积起,掩盖了洛阳神都的琉璃瓦顶,金色的围墙,明亮的灯火,以及青石板路上深深浅浅的缝隙...
初时,还有人挥动铁锹扫帚清扫街道,然而扫过又覆,覆过再扫,渐渐地,愿意扫雪的人越来越少,大雪最终无可抵挡地覆盖了洛阳的每一个角落。
世间万物,看似变幻莫测,令人迷茫,实则换个视角思考,那些绚丽、辉煌、多彩,或是破败、陈旧、阴暗...都如这场雪后的洛阳,雪花纷飞,天地间只剩单一色彩,没有贫富之分,没有贵贱之别,没有人心的冷暖。
或许正因为雪的这份净化人间的凛然,自古以来,无数文人墨客为之倾倒,他们观雪、诵雪、赏雪,甚至聆听雪的声音,将风花雪月视为雅事。不能说他们全错,但至少...在他们品味这份意境的同时,也忽视了雪的本质——寒冷!
冷得刺骨!!!
刘火踏着深浅不一的步伐,在洛阳的大雪中行走,原本就不算厚实的靴子里,一半是脚,另一半已被雪填满。
雪并不属于他的身体,此刻,另一半的脚,早已超越了冻僵的痛苦,变得麻木,仿佛也不再属于他。
何止是脚呢?头皮、脸颊、颈部、前胸、后背...全身何处不寒冷?何处不疼痛?
抬头望向前方,一片白茫茫,无法辨别身处何方,更别提判断离洛阳神都还有多远。
难道我就要这样在寒冷的街头耗尽生命吗?疲惫又饥饿,饥寒交迫,十七岁的少年每一步都步履蹒跚,每一次呼吸都让胸中的热气消减几分,这种想法不可避免地涌现出来。
生死边缘,往事一幕幕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
"小施主,你来对了地方!我武当的内功修炼无人能及,寻求仙道,必登武当山!"
"嗯,先到太乙殿测试一下灵根吧?...修真界有句谚语:‘五行缺一,无门入道;五行缺二,难期大道;五行缺三,道在咫尺;五行成对,天资卓越;五行纯一,道体天成'..."
"这...小施主,你拥有双系灵根,天赋实属难得,只是...这个...这个...然而...仅仅...这水火双灵,难以成就大道啊!初涉修炼,水火相克,进退之间,修行之路缓慢,待到修为深邃,水火交融,盛极而衰,便日日困顿,步步危机,随时可能陷入魔障之中......"
"不,并非金钱的问题,真的与钱财无关...阿弥陀佛!如果说与金钱有关,确实如此,小施主你慷慨捐献,武当派断不能让你落得个身死道消的下场...小施主,还是请回吧......"
"小施主,你来对了地方!少林的肉体锻炼之法,举世公认无人能敌,寻求仙途,必至我少林一游!"
"嗯,我派收徒首要考量体质,入门弟子皆需挑水,从每日一担渐增至千担,才可习我门中体术......"
"小施主,你...你已在此整整十八月,每日挑水不过七八次,即便身体无恙时也是如此...老衲明白,你勤奋不懈,但从不逊于他人,然而少林的道路似乎...似乎并不适合你......"
"不,当然不是因为金钱...南无阿弥陀佛!小施主,还是请回吧......"
自幼向往仙道的自由自在,十三岁后离家改名,遍访名山,历经四年,如今却落到这般田地。难道,自己与仙道真的无缘吗?这漫长的追寻竟以如此荒唐的方式结束?刘火宅全身疼痛近乎麻木,心中满是沮丧。
然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十七岁的少年默诵《孟子》,步伐坚定,之前的动摇仿佛只是幻觉,修行中的困扰,求道路上微不足道的磨难。
诵读声如洪钟,少年的痛苦似乎减轻,精神也为之一振,步伐更为稳健。
然而...圣人的教诲终究是精神的支柱,在风雪交加中,饥寒交迫,少年的体力已近极限,精神的振奋反而加速了身体的垮塌。
一步接一步,少年恍惚感到,身体逐渐温暖,美妙得无法言喻,疼痛全消,四周的雪也更显洁白,耀眼夺目...
接着,少年在洛阳城外晕倒。
倒下前,透过茫茫雪光,他瞥见前方两根立柱,上面刻着:"孔子曰,食色性也,诗云,君子好逑。"
几乎无人察觉,在漫天飞舞的洛阳大雪中,有一个角落,雪花的轨迹格外独特。雪花在那个角落外飘荡,被一股无形之力吸引,改变方向,环绕着倒地的少年缓缓旋转,犹如磁场中的铁屑,电场边的尘埃。
恍若隔世,立柱之后的门户悄然开启,伴随着银铃般的笑声:“哎哟,门口躺着个人!不对,还有气息,正喘着热气呢……李十,郭二,快来帮忙,把他抬进去。”
“来了,雪姐!”
少年刘炎在梦中游走,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中,他重返青林武馆,置身于武馆弟子共用的大床铺上。他坐于床铺中央,四周的师兄师弟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各种声音纷至沓来,有人嘲笑他是废物,有人笑他假装高尚,有人讽刺他即便贿赂也无法进入核心弟子行列,还有人取笑他假装勤奋修炼,实际上只是偷懒度日……仿佛那些过去的岁月重演。
这样的嘲讽,刘炎早已听得麻木,耳朵都磨出了茧,根本不在意。他慵懒地翻了个身,舒服地醒来。
意识清醒后,他察觉到异样,身体躺在柔软的榻上,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劣质香料味。他不是倒在街头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他猛然坐起,转头之际,差点与榻边打盹的另一张娇小芙蓉脸相撞。
“哎……”容貌秀丽,装扮成熟,隐约带着一丝世俗气息的女子惊呼未完,随即明白过来,举起粉拳轻轻敲在刘炎头上,“你找死啊,醒也不安分,吓唬老娘!”
刘炎捂头承受这一击,转动眼珠打量女孩,暗自思量,老娘?她应该不会比自己年长多少吧?
“醒了?那个冻僵的人醒了?”还没来得及多说,门外庭院传来一阵急促而老练的女声。
“唉,我还打算悄悄放你离开呢,现在没机会了……”所谓的“老娘”苦恼地拍了拍额头,“只能怪你自己,无缘无故吓了我一跳!”
刘炎还没搞清楚状况,房门已被“砰”地推开,一位半老徐娘缓步走入,尽管她挺胸扭臀,举止风骚,但行动却迅速,瞬间来到榻前。
“年轻人,在这座神都洛阳,你有亲戚或是朋友吗?”半老徐娘语气温和地询问,举止大方。
刘炎呆坐在那里,没有回应。
并非被半老徐娘丰满的胸部所吸引,而是他发现了另一件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半老徐娘耐心等待,连跟她一起进来的一些瞪大眼睛的小丫头也开始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这家伙是不是傻了?这种问题也要思考这么久?
“看来是没有亲人朋友了,那这份协议你就签了吧?”半老徐娘不知从何处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已满是墨迹,写满了字。
“协议?”刘炎这才回过神,目光扫向半老徐娘手中颤动的纸张,认出那是一份卖身契。
"我们济源可不是慈善机构,不会无故救人性命。既然无人前来赎你,那你只能以工抵债了。”妇人滔滔不绝地讲着,“我看你眼神机敏,识得几个字,朝廷的法令你应该了解吧?”
时值中原历经多年战乱,土地荒芜,民不聊生。新皇为了平定动荡,颁布了一道政令:若有人在街头饿倒,被救者须要么支付赎金,要么为救赎者劳动以报答救命之恩。此法令旨在鼓励富户积极救助贫困,以恢复人口。
眼前的妇人,很可能就是济源的老板娘,正向刘火宅解释这个规矩。
“滴水之恩,尚需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理应如此。”刘火宅点头,拿起笔,在契约上潇洒地签下了名字。
尽管老板娘有些苛刻,但契约还算公正,刘火宅并未发现任何不妥之处,于是他签下了字。并非因为签了契约就能免于饥饿寒冷,而是为了尽快摆脱这些人,去验证那个让他兴奋的新发现——在那次生死边缘的经历后,他感觉体内似乎有股活力在涌动!
铁钉静止,非金;纸张静止,非木;尘土静止,非土;烛光静止,非火;品茗静止,非水。
老板娘带着众人拿着契约去官府备案。趁着众人离去,刘火宅迅速运用在武当山学到的微察之术,试图辨识体内活力的属性。然而……金木土水火五种元素,他一样都没找到?
刘火宅不信邪,迅速重复了一遍,这次他瞪大眼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变化。然而……依旧毫无动静。
这不可能!世间所有灵根都源自五行,无人例外。
然而,他体内的热流却如同传说中那样蠢蠢欲动,随着他的意志游走,所过之处立刻热力四溢,力量倍增。这不是灵息,又是什么呢?
刘火宅苦涩地引导那股热流通过百会,进入神庭,分走太阳、耳门、晴明,最后汇聚于人中……
当热流抵达督脉的阻塞之处,刘火宅恍然大悟,这股热流似乎并非灵息,而是内力的运行轨迹。沿着这条路径运行,完成周天循环,这门内功便被称为——基础内功。
别说武林高手,就连家中那些看家护院的,掌握这种技艺的也不在少数。如果刘火宅所求的只是这个,何必历经数年的辛劳奔波呢?
想起这些年所承受的苦难,死里逃生的幸运,以及自以为修成仙法的激动,少年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滑落。
生活的波澜起伏太过迅猛,成年人尚且难以承受,何况他只是一个少年。然而,他迅速抹去了眼角的泪痕,不露痕迹。
并非他的意志坚定至此,只是命运的玩笑瞬间消逝,只因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你怎么下床了?”一个看似年幼却带着成熟气息的少女推门而入,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瓷杯,“你受凉了,好不容易醒来,应该好好休息。来,多喝些汤,暖暖身体。”少女不由分说地将刘火宅扶回床上,递过瓷杯。
刘火宅无法拒绝,更何况他确实饥饿难耐,接过瓷杯慢慢品尝,一股暖意从喉头直达心底。尽管汤中的药材味道微弱,茶也并非佳品,却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暖意,心中的失落和愤怒仿佛随着这一口药汤烟消云散。
“你可以叫我秋霜姐。看你的年纪,十六?十七?我家也有个同龄的弟弟,整天往外跑,让人操心……你倒在街头倒是没事,但你签了契约,就把自己给抵押了,你家人知道吗?”
“唉,既然签了卖身契,那就无路可退了。迎春楼后台硬得很,别说洛阳城的官府,据说……连皇宫里都有他们的关系,你别妄想逃跑,还是想想怎么多挣点钱赎身吧……对了,无暇姐的房间最近缺个帮手,不如……我推荐你去?”秋霜的喋喋不休将刘火宅从思绪中唤醒。
当时头脑发热,轻易签下了卖身契,此刻,少年才大汗淋漓地意识到一个事实——他身陷青楼,而且……以十两银子的价格把自己暂时卖给了青楼。
他既非女子,容貌也不出众,在这里,似乎只有一个角色适合他……那个被人鄙视、猥琐的代名词,南方称其为龟公,北方则称为大茶壶!
“不行!不行!我不当龟公,我不要当那顶绿帽子!”少年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
读者需知,此时的绿帽子还未与妻子出轨的含义相连,而是青楼龟公特有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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