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凡晨睁开眼屋里一片安静，不远处的窗户被打开通着风，她爬起来穿好衣服出去。

  院子不大就是一般的小院子，左手下方是厨房，厨房左边是水井，正对面是门楼房，右手是杂货小房，凡晨扭身回看屋里摆设。

  昨夜供桌上的香炉，已经被观主处理过了，桌子中心红布盖着端正的地王爷像，隐隐的有种压抑感。

  “起来了？”李文明从厨房出来，看门口发呆的凡晨打了一声招呼，返身回厨房端了稀饭和油饼出来。

  “洗漱一下吃早饭，一会咱们开车去镇上买点油盐米面回来。”

  凡晨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看着李文明不解道，“买那些干什么？不是带了吗？”

  “带的那点哪够呀！观主说，我们要在这里生活好几个月，所以得大量的采买，从今天开始我要给你俩当伙夫了，”李文明放下早饭打趣的跟凡晨说笑。

  凡晨去厨房舀水出来洗漱，进屋坐下端碗吃了一口饭，“观主呢？”

  “观主出门转悠了，凡晨……”李文明脸上都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凡晨奇怪的看着李文明。

  “没事了你吃早饭，”李文明咽了话去厨房收拾。

  早饭吃完凡晨拿碗碟去厨房洗干净，出来跟李文明坐车，随意打量村子目光一怔。

  这哪是什么村子！这不又是一个荒弃的村子吗？

  “怎么……”凡晨不自觉的把目光看向李文明。

  李文明没说话脸色倒是挺平静的，声音极小的说了一句。

  “这村子一个人都没有，倒是有很多这样的房子，而且每座房子都是完好的，家家房门上都挂了各式各样的东西。”

  凡晨闻言没说话打开车门坐进去，目光投向前车玻璃朝外看，光秃秃的树枝上，落了说不出名的鸟雀，从树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李文明启动车子开出去了一段路停下，侧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的凡晨，“昨夜观主就是在这里进了一座房子。”

  凡晨回看了他一眼，又朝外到处看，“我们不是下车以后去的什么房子吗？”

  李文明摇摇头，“别怀疑我的方向感，昨夜虽然车开在那地方没动，但是观主带我们下车走的路线，就是往回走的路，你看这里空空的压根没有什么房子。”

  “凡晨，我昨晚还做了莫名其妙的梦，我梦见我们目前住的房子……”李文明纠结的不知道怎么给凡晨形容才好。

  凡晨对着车外没接话，等李文明说下一句话。

  “我昨夜梦见观主出事了，可我怎么都醒不过来，还有人不停的拍脸叫醒我，事实是我睁开眼时，床边确实坐了一个人，我不认识他也没看清他的长相。”

  “他看我醒了起身就跑，我下床追他的时候路过堂屋，堂屋里坐满了人不说话，它们都低着头仿佛在做什么东西，”李文明说完不自觉的握紧了方向盘。

  “什么时间看见的？”凡晨轻声问。

  “凌晨五六点钟吧！这事需不需要跟观主说一声？”李文明迟疑的询问凡晨。

  “不用跟观主说，这什么鹿儿村，她比我们清楚怎么回事，我们去镇上买东西吧！”凡晨心里觉得这么诡异的地方，诡异的事，观主心里肯定是知道怎么回事的。

  “行，”李文明再次启动车导航走了。

  俩人开车跟着导航搜索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来到一个小镇街，说是小镇街，其实就是一个临公路的杂货地，约么有七八家的样子卖各种东西。

  凡晨进去暗暗的打量了一下，基本用品还是有的，不过货架上好多用品都落满了灰。

  李文明进屋就是一顿咔咔挑，他看着感觉比凡晨有生活气息。

  首先买了六个盆，一人得两个盆吧？买了两个开水瓶，还给买了三个水杯，几个碗筷碟都是必用的东西，他们来时也知道常驻，自己也带了不少日用品，但是不够用。

  然后就是厨房调料用品，扛了两袋米和一袋面粉送上车，全部挑的都是最新日期的，大头买好，李文明拍了拍手，找到笑眯眯老板道。

  “老板，你们这附近谁家卖炉子和煤球？”

  小店老板许久没卖过这么多东西了，这会进账好几百，他自然是好声的给指了路。

  “我们这附近几家都没卖的，你可以顺着这条路一直朝前走，会有一个闹市街，每天早上八点到十点钟，很多人出来卖东西，平时闹市街就没人。”

  李文明抬手看了看时间，他们现在赶过去还有机会，急忙道谢道，“谢谢老板。”

  经过小店老板的指路，俩人开车直奔目的地到了闹市街，就是一条大马路，两边有好几十家铺摊子，还是坐地卖东西的那种，附近零散的有几家住家铺子。

  李文明腿快的跑了几家店面，在其中一家买了炉子锅，还买了三箱煤球送回车里。

  凡晨顺着街道两边悠闲的逛了逛，摆摊大多都是年纪大的人，卖菜卖牲口啥的，还有人挑着筐卖咸货，她挑挑拣拣买了一堆回去。

  观主吃的荤素不忌，他们以后要干体力活更要吃荤，而且日子要过好几个月的，不吃肉天冷根本扛不住。

  俩人像个疯狂的采购员，在闹市的大集上一顿狂扫，车里装的满满的回去了。

  ……

  “你们把整个集市搬回来了？”观主睁大眼睛看李文明，左一趟搬米面，右一趟搬菜油的。

  李文明停下脚步道，“观主，这是我们接下来的生活必须品，就这都还没买齐全。”

  凡晨累的脸红脖子粗的抱菜过来，“我们观主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你跟观主解释不清楚，她只要保证自己别饿了渴了就成了。”

  观主……

  俩人小跑步的给车里东西搬完，进屋坐着休息了一会。

  李文明拿了一节煤球出门，找了背风的地方，捡了木柴给煤球放上去耐心的点火，约么半个小时的样子，夹着煤球，放炉子里多添了两节进去，又给买回来的锅加满水烧开清洗干净。

  凡晨端盆热水拿着鸡毛掸子和抹布，给厨房到堂屋，几乎是里外清洗了一遍。

  观主坐在廊檐下惬意的笑道，“李文明，明天去买两把躺椅回来，太冷了就想烤着火盆。”

  李文明抬头看观主苍白的脸点点头，“好的观主。”

  中午采买回来的晚了，李文明动手做了三锅鸡蛋油饼，三人继续喝稀饭配饼结束。

  下午他扛着新买的锹出门，没一个小时的扛着几块朽木板回来了，又来来回回跑了十多趟，捡了很多砖块石块垫着，自己一个人在右边院子角落，叮叮咚咚的敲打了半天，一个简易的菜床出现了。

  凡晨抱着水杯过来蹲下看，“你不会还种菜啊？”

  李文明停下敲木板的手正经道，“我打算种点菠菜香菜等下雪吃，再把人家送的葱栽了，”他说完还把菜籽和葱给凡晨看。

  凡晨沉默的看了看菜床，又看了看李文明好半天，“你不是说你生活的很糙吗？”

  “对啊很糙的，能动手自己做的，就不怎么去花钱买，所以活的就比较糙，”李文明表示他没有说谎话。

  凡晨……

  她得重新理解很糙的含义了。

  观主爆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深深觉得李文明她没带错人。

  凡晨挠挠头，“你自己种菜了，还跟别人订白菜萝卜干啥？”

  “我们要正常吃一日三餐，就是有菜床也不能马上长菜出来，先买点能放住的菜回来吃，顺道腌点小菜早晚吃，你去歇着吧！”李文明一副都交给我的模样，你就瞧我的本事好了。

  凡晨沉默的起身走了，她第一次离居家贤惠这么近！

  自己去厨房呆了许久，剁了一块咸肉用热水洗干净，拉开炉子放进去煮，今晚不能指望李文明做饭了，一大小伙子累的都黑瘦了。

  天黑堂屋一阵饭菜香出来，一盘切咸肉，一个热锅咸汤白菜烩豆腐，三人抱着碗开始吃饭。

  “观主，你中午不是说你吃素的吗？”凡晨看一盘肉她就吃了两块没有了，倒是观主碗里装满了肉。

  “吃素只是中午那会想吃，现在就想吃点肉补补，我们明天吃什么？”观主兴致勃勃的问两人。

  “你得看我们今晚能不能熬过来再说，要是今晚好好的，明天中午吃咸肉萝卜，”凡晨吐槽的舀了点豆腐。

  “太把自己看扁了没出息，知道为什么这么危险，我还带你们来吗？”观主随口问道。

  “为什么？”李文明好奇的问观主。

  “不告诉你们，”观主丢下一句话闷头大口大口的吃肉。

  凡晨……

  李文明……

  他就多余问那一句话，这观主就喜欢捉弄人的。

  热腾腾的白菜烩豆腐，给冷清的屋里增添了不少人气，三人吃完饭李文明主动给锅碗洗了。

  观主拿出她的茶壶，重新泡了一壶茶三人喝，围着炉子看门外漆黑的夜色都不说话。

  李文明实在坐不住了，沉默的太煎熬了人，看着观主道。

  “观主，我去给你跟凡晨灌热水上床？干坐着怪冷的。”

  观主闻言歪头看李文明一直笑。

  “怎么……了？”李文明被笑的抬手摸自己的头脸。

  观主笑罢来一句，“傻小子，有缘无份莫强求。”

  李文明怔怔的看着观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

  凡晨起身神色如常的去了供桌跟前，拿了香在桌子上捣了捣点香。

  “凡晨不用上香了，过了十一点我要带你们出去串门，”观主没回头的说道。

  凡晨点香的手顿了顿，还是如常的继续点香，一把香点的忽明忽暗的不顺利。

  李文明看凡晨头铁样，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劝她。

  观主起身进屋拿了一盏蓝白茶盏出来，把凡晨给的铁核桃打开倒进杯子里，浇上烧开的茶水盖上盖子。

  茶盏就像烧开的滚水一般，咕嘟嘟的翻滚起来，茶盖不停的被顶起缝隙。

  凡晨走过来看茶杯咕嘟，观主按着杯盖漫不经心的说道，“去把我床上的钱拿给李文明，算是你们俩跟我来的报酬了。”

  “我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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