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娴儿笑着摇头：“多谢芊儿姐姐好意，不用了，我自己再看看。”

  “你就算看出花来，你也买不起。”张秀珍出言讽刺道。

  “你买得起，那你多买些，我看着你买。”张娴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张秀珍高傲地扬起头：“那你就好好看着吧！”

  林兰绾见她们三个在说话，挑眉打量了张娴儿一番，看着挺可人，周身气度也与另外两个不同，看着像是哪户官绅家的嫡女。

  “你们认识?”林兰绾温声问道。

  张芊儿柔顺应道：“这是我五叔的女儿，正巧在这碰见了。”

  竟然是张家人？林兰绾有些诧异。

  张娴儿笑眯眯地补充道：“不过已经断亲了，算不得亲戚。”

  这样就可以理解了，林兰绾点了点头：“难怪看着不像一家人。”

  张秀珍得意地扬起下巴道：“她这样穷酸，哪里跟我们像一家人。”

  林兰绾意味深长地瞥了张秀珍一眼，她身上的衣裳是用最艳的彩缎裁制，质地不算柔软，勉强可穿罢了。

  自然是看不出张娴儿身上细软的素缎价值几何，上面的暗纹精致，这身衣裳可不便宜。

  “是是是，我穷酸，那秀珍姑姑可要多买些，我看你格外中意那盒珍珠粉，不买上两三盒？”

  张娴儿顺着她的话说，一脸笑意地拱她买东西。

  心道，买吧买吧，多买点，我还能多赚点。

  林兰绾瞧着这小姑娘挺有意思，别人说她穷酸，她还认下，还一个劲催人买东西。

  张秀珍哪里肯丢了面子，立即道：“我正准备买呢，就这个，我要两盒！”

  说罢，眼神偷偷望向林兰绾。

  店里的伙计听到这话，凑了上来道：“这位夫人好眼光，想要制成这珍珠牡丹粉，所费的工序极繁，敷在脸上，那是光彩照人，面若白玉，一盒五两银子，您要两盒，那就是十两银子，我帮您包起来？”

  林兰绾冷声道：“你的月例是二两银子，你要花十两银子买吗？”

  张秀珍嘟囔道：“你不是说每人选两样吗？我就选这两样，那也没多拿。”

  见张秀珍这么没眼色，林兰绾冷笑道：“行啊，伙计，给她包起来，结账。”

  “谢谢夫人！”张秀珍欣喜地道谢，然后得意洋洋地冲张娴儿哼哼。

  张娴儿笑弯了眼：“你家夫人真是人美心善，对你真好。”

  林兰绾不置可否，挑完东西，就带着人往锦娴绣庄去。

  张芊儿中规中矩地挑了两样东西，加起来二两多。

  张秀珍一直在嘲笑她傻，等到回叶家得知自己要被扣去四个月的月例，才知傻的人是自己。

  有了连着七日的造势和各家夫人小姐因好奇前来，沁娴阁的名声顺利地打了出去，连带着锦娴绣庄的生意都添了几分。

  因着店名有些相似，有人猜测这两家店幕后的东家是同一位，不过铺子里的掌柜嘴严，问不出什么，有心之人只得作罢，只当是巧合。

  沁娴阁的红火让何家三姐妹的荷包充盈了许多，虽说夫家都不愁吃穿，但是谁能不喜钱多呢。

  这日何家三姐妹约上张娴儿去锦娴绣庄帮她们挑选成衣，顺安知府夫人准备筹办赏菊秋宴，她们也收到了邀帖，准备好好选一套新衣裳。

  临出门前，赵老头不知从哪弄来了两张邀帖，乐呵呵地跑来问张娴儿想不想去，张娴儿没什么兴趣，但是牛柳叶有些好奇，想去看看赏菊秋宴是什么样的，赵老头便把帖子塞给她们，让她们去看看花，玩一玩。

  何家三姐妹得知张娴儿也有帖子，高兴极了，她们还琢磨着怎么去多弄一张帖子给她，这样就能一起去赏菊了，这下连牛柳叶也能一起去，可就太好了。

  几人说说笑笑在锦娴绣庄里挑选衣服，掌柜的见到少东家来了，虽不能说出身份，但还是特地交代绣娘们要用心地伺候着。

  牛柳叶正翻看着衣服上的绣样，啧啧称奇，突然手背就被人重重打了一下。

  啪！

  牛柳叶吃痛地收回手，转头去看是谁这么无礼，结果对上了萧茹毓的贴身丫鬟冬锦不屑的眼神。

  “你这人好无礼，怎么动手打我家夫人？”牛柳叶身旁边的丫鬟岁红扯住冬锦的胳膊质问道。

  此时牛柳叶在二楼看稳重大气些的衣裳样式，张娴儿她们四人在三楼看些鲜亮的衣裳，身旁只有岁红陪着。

  绣庄内跟着的绣娘不知牛柳叶是东家夫人，但认出萧茹毓是萧家三小姐，她向来是不好惹的，都是得好好伺候的客人，要是吵起来，绣庄也不好做。

  “萧三小姐，这边的衣裳恐怕不太适合您，我带您去三楼看看吧。”

  绣娘讪笑着挡在牛柳叶前头，想让萧茹毓去楼上，别再针对牛柳叶。

  萧茹毓眼中带着鄙夷道：“我就在这挑，你们这锦娴绣庄真是越发不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就那干粗活的手，摸了这里的衣裳，勾了丝，还能穿吗？”

  牛柳叶深吸一口气，直直望向萧茹毓，冷声道：“都是进来花钱的，萧三小姐何必说话这么尖酸刻薄。”

  啪！

  岁红狠狠地往冬锦手背上抽一巴掌，松手退回牛柳叶身边道：“主子刻薄，下人也没规矩，真不知谁才是阿猫阿狗。”

  “你个贱婢，我打烂你的嘴！”冬锦身为小姐跟前得脸的大丫鬟，脾气跋扈，见岁红不把她和萧茹毓放在眼里，立即抬手要甩巴掌。

  岁红牢牢钳住冬锦的手，往旁边一撇，另一只手迅速甩了一巴掌：“你先动手的，这巴掌你就受着吧！”

  冬锦顿感一阵眼花，脸上火辣辣地疼，岁红的手劲可是能提起一百斤大米的。

  萧茹毓气得瞪圆了眼，还没丫鬟敢在她面前这么放肆。

  正要发怒，贡云芫带着丫鬟上来了：“茹毓妹妹这是怎么了？”

  “哎哟，这是？牛氏？打扮成这样，我快认不出来了。”贡云芫嘴角含笑，眼神却是嘲弄。

  “你们你算是旧时的主仆，怎么就吵起来了。”贡云芫话里带刺道。

  牛柳叶眉头紧蹙：“旧时只是干差事，并未卖身府内，谈不上主仆，今日再见，是你们先无礼，我的丫鬟不过是护主！”

  贡云芫吃吃一笑：“哟，这许久未见，你倒是学会了装腔弄调，买个小丫鬟就装起主子来了，真是可笑。”

  “我看可笑的是你们，好端端地非要来找麻烦，若是闲得慌，就去别处逛去。”牛柳叶心里是极厌恶贡云芫的姿态。

  萧茹毓一直记着自己被迫向牛柳叶认错的耻辱，再见面只想狠狠下她的脸。

  柳春上前查看冬锦脸上的伤，和她暗暗对了下眼神，一人转身将岁红箍在怀里，另一人抬手就要甩巴掌。

  牛柳叶见状冲上前，一巴掌盖在柳春脸上，岁红也用力挣开冬锦的束缚，三两下就把冬锦和柳春打倒在地。

  绣娘大惊失色，真就打起来了，还好这时候没有其他客人，她赶忙拦住岁红：“别打了，有话好好说。”

  岁红爽利地收了手，护着牛柳叶道：“是她们先动手，我们占着理！”

  萧茹毓和贡云芫气得浑身发震，却又不敢上前动手，这个贱婢力气也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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