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婶子说的没错，跟这样的人牵扯上确实难搞。

  禾苗也忙说：“行安，别打了，小丫头吓坏了。”

  陆行安看了眼地上的男人。

  “给我滚。”

  那男人被打怕了，爬起来就跑。

  边跑边说：“你们等着。”

  陆行安握了握拳，真想追上去再给他两下。

  禾苗把吓坏的小丫头搂进怀里哄。

  那妇人气的直哼哼。

  嘴里念叨着：“孽子，孽子！”

  陆行安挥散人群。

  “各位都别看了，该忙啥忙啥去吧。”

  人群散开。

  那妇人颤颤巍巍的起身。

  陆行安扶了她一把。

  她感激的说：“好后生，今天多谢你了。”

  陆行安把她扶坐到干净的凳子上。

  “我今天只是路过，看不过眼才出手的，可是婶子他明天还来怎么办？”

  禾苗也担心。

  “是啊，我看他对孩子都下死手，明天再来该怎么办。”

  小丫头跟听懂了似的，搂紧了禾苗的脖子。

  禾苗轻轻拍了拍她，以示安慰。

  那妇人摆着手说：“不怕他，我这铺子也盘出去了，明天，不，今天就带熙熙去投奔亲戚去，他再来，也是空屋子一间。”

  熙熙是这小丫头的名字。

  熙熙听到婆婆叫她，哭着从禾苗怀里下来，跑到了婆婆身边去。

  妇人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

  “我这儿子不争气，从小就是个混不吝，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娶了媳妇回来也不好好对人家，对熙熙更是如此，老头子也让他气死了，我要不是为了熙熙真的想早点死了算了。”

  禾苗不知道怎么安慰。

  “婶子，别难过，带着熙熙走了也好。”

  妇人点头。

  “是啊，他三天两头的回来找我拿钱，不给就砸东西。我本来就是可惜了我这酿酒的秘方……”

  她说着，哽咽起来：“儿子不争气，我的熙熙又这个样子……唉！”

  禾苗也觉得难过。

  陪着她说了好一会话。

  陆行安将屋里的碎渣子收拾了，这一屋子的酒气要把人给熏坏了。

  “婶子，你酿的酒很好喝，我夫郎喜欢的很。”

  那妇人终于露出个笑来。

  “你刚才的米酒是给你夫郎买的？”

  陆行安点头：“他喜欢米酒，我们自己没做出来，所以才来买一些回去。”

  那妇人静坐了一会。

  突然起身回了屋。

  “你们等我一会。”

  陆行安跟禾苗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禾苗见熙熙还在哭，就把冰糖葫芦拿出来哄她。

  “别哭了，吃糖葫芦吧。”

  熙熙眼睛都亮了，接过去说了声：“谢谢哥哥。”

  她奶声奶气的样子，把禾苗的心都给听化了。

  陆行安也觉得这丫头可爱的很。

  他走近，也想抱抱这个小可爱。

  可熙熙明显是被他刚才打人的凶悍样子给吓到了。

  陆行安一靠近，她就把头埋进禾苗怀里。

  陆行安气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

  禾苗也笑。

  “熙熙，他是好人，刚才是打坏人来着。”

  熙熙抬起头，偷偷看了陆行安一眼。

  见陆行安笑的温和。

  她小声的叫了声：“叔叔。”

  陆行安一怔。

  这怎么叫禾苗哥哥，叫自己就成叔叔了呐？

  禾苗抿嘴偷笑。

  陆行安看他得意的小模样，没忍住也笑了。

  那妇人在屋里待了半晌才出来。

  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个包袱。

  看起来很陈旧的样子。

  她坐回椅子上，打开包袱。

  里面是几张纸，和一些图画。

  陆行安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将纸递给禾苗。

  “你爱喝米酒，可以按着这个方子来做，保准能做成。”

  禾苗呆呆的接过。

  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

  他为难道：“我不认识字。”

  妇人笑道。

  “没事，这还有图，回去找个认字的给你看看，再加上图，你肯定能做出来的。”

  禾苗把纸张捧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收。

  陆行安拿过他手里的纸。

  叠好又放回妇人的手里。

  “这可是秘方，我们怎么能收。”

  妇人回握住他的手。

  “你们要是不要，那这秘方就是废纸了。”

  陆行安一顿。

  觉得手里的纸张好似有了份量。

  那妇人继续说：“我女儿嫁的是高门大户，我连面都见不着，她也用不着这秘方了，我的熙熙不是个明智的孩子，她拿着这个也是无用。”

  禾苗觉得心酸。明明有儿有女，却要老无所依吗？

  “婶子这秘方我们不能要，我怕自己笨做不出来。”

  妇人笑了起来。

  “做不出来就收好，将来让你们的孩子去做，孩子要是做不出来，就拿去卖了，总归别辜负了这方子就是。”

  禾苗皱着眉头，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要。

  陆行安也觉得这东西太贵重了。

  “婶子，我……”

  他话还没说完。

  就被妇人打断：“好后生，好夫郎，拿着吧，我在这里卖了这么多年的酒，像今天这样的事不知道有过多少回，可没有一个人帮过我孤老婆子的，你们是第一个出手相助的。”

  “拿着吧，就当是谢礼了。”

  陆行安不肯收：“婶子，不如留着，给帮衬你的亲人吧。”

  陆行安想，她的亲戚得了秘方，会善待她们的。

  妇人笑了：“真是个好后生，你放心，我给你们的是酿米酒的方子，这只是秘方的一部分而已。”

  陆行安听她这么说也就不再推辞。

  他接过秘方，对着老婆婆鞠了一躬。

  “这秘方我们定不辜负，要是自己做不出来，也会找个懂行的人收着。”

  妇人高兴的直点头：“不辜负就好，不辜负就好啊。”

  禾苗跟陆行安帮着把屋子收拾干净。

  那妇人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带着熙熙要走。

  禾苗忙说：“婶子，您去哪里？我们有牛车送你们过去。”

  那妇人摆手。

  “我们约好了的，一会我侄子就来接我。”

  话刚落音，就见一个年轻的汉子推着小木车过来了。

  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要跟那年轻的汉子走。

  熙熙回头抱了抱禾苗。

  禾苗心疼的摸着她的小脸。

  “要听你婆婆的话，不可以一个人出去，知道吗？”

  熙熙乖巧的点头：“谢谢哥哥。”她说完又在禾苗脸上亲了一口。

  熙熙跑回她婆婆身边，一边回头，一边冲禾苗摆手。

  禾苗觉得有些难过。

  她们离开的背影太过孤寂。

  仿佛两个没有归属的人。

  陆行安见他担心的眉头紧锁。

  就搂了搂禾苗的肩膀。

  “放心吧，这汉子看起来不错，而且老婆婆有秘方傍身，日子不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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