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我确实通过某种巧合的途径道听途说了一点消息。”白沐风摆出标准的男士坐姿，“是我之前试图牵线的一位财团公子，他也在这个小区里。我试着旁敲侧击，得知大集团已经在囤积物资了。”

  郑晨：“哦、顾明啊。”

  白沐风：“哦？您知道。”

  郑晨：“看来他不怎么看得起你，都没有带你一起跑。”

  白沐风：“哈哈……不如我们再谈谈您收购黄金的事？”

  差点被带跑题了。白沐风及时避开他巴结集团公子的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继续了之前的话题：“我认为郑女士开出的价格不算贵，只是现在还是天灾初期，大家都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还有救援会来的希望。再加上，一户人家要凑出1斤黄金不见得容易，所以……现在收集可能会比较困难。”

  郑晨：“没事，我可以等，你好好干。”

  白沐风试图用迂回的话术进行劝说：“我确实不知道您有多少存货。粮食目前很多家庭都多少有点，但现在最缺少的是燃料——可以烹熟粮食的燃料。电和煤气都不能用，现在反而是开袋即食的食品更实用，不如用这些用来交易，价格降低一点，这样成交量会更高。”

  郑晨不为所动：“那么这些节省燃料的食品应该更贵。”

  白沐风：“……”

  郑晨：“如果他们给的足够多，我不介意卖煤气炉，5kg黄金一个，燃气罐1kg黄金。谈交易的事就交给你。交货的时候把人带到我这里来，我要鉴定货物真假。”

  白沐风不敢多说，只得应下这门差事。犹豫了片刻，他问：“如果可以，支付我的薪酬可以换成饼干之类的食品吗？”

  郑晨：“可以。”

  白沐风呵呵笑着解释：“我和弟弟现在不太好，家里突然住进了太多人，食物有味道的话，我怕……”

  郑晨走进厨房，翻了些东西放进塑料袋里，朝白沐风一丢。

  白沐风接住袋子，查看了一下：一个充电宝，4瓶矿泉水，10包压缩饼干，1包100克，1包充饥4小时，那他和弟弟一起，就是2-3天的量。

  毕竟自己目前还没有带来任何收益，这个预付款还算不错。

  看来要在三天内谈成生意才行。

  郑晨：“有生意就来2701谈。”

  白沐风：“郑女士放心，我会尽力。”

  郑晨：“没事，如果你没能拿到下一波薪酬，困扰的也不是我。”

  白沐风：“那我先走了，找到客户之后，会带来见您。”

  郑晨点了点头：“慢走不送。”

  白沐风告别了郑晨，还要回到14楼去面对那些贪婪的嘴脸。他一到门口，就有一个被打断了鼻梁的男人过来问：“白医生，又去看诊拿吃的啦？”说完，他意味深长的上下扫视白沐风，意图不言而喻。

  白沐风不为所动，收起了他如沐春风的笑，径直走进屋子：“如果你还想我给你治病的话，就别打歪主意。”

  断鼻梁男人脸都气歪了，又不敢对白沐风怎么样，因为他现在不只是医生这么简单，还有可能真的跟杀人魔达成了某种同盟关系。

  白沐风走进了他和弟弟最小的那个卧室，不理外面的人。

  断鼻梁男人冷哼一声，对着客厅里待着的其他人说：“啧啧啧，他肯定拿了不少东西。”

  有人打断他：“好了好了，人家白医生是傍上杀人魔了，你可别刺激他。”

  “哈哈哈笑死我了，都傍上娘们儿了，他怎么还住这里啊？让杀人魔把他带走啊？嘁，狐假虎威！”

  在白沐风的房子里“借住”的人，一个个不复末世前的干净整洁。现在停水停电，洗衣洗澡都很不方便，用水只能接雨水，洗了衣服想去晒都没太阳，只能慢慢等阴干。但这都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是缺粮食，缺燃料。

  那个杀人魔有冲锋舟，如果能拿到的话，就可以出去找物资了。

  杀人魔能找到物资，他们也可以！

  断鼻梁男人看着大伙儿好像有了想法，赶快过来煽动：“怎么样啊？我们一起去26楼借船吧！”

  旁人纷纷附和：“好呀好呀！”

  “那么谁去呢？”

  所有人沉默了。每个人都在等着享受别人冒着危险获得的成果。

  断鼻梁男人啐了一口，转头去搂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性。女性害怕极了，她身边的少年试图护着她，却被一脚踢开。被她护在怀里的男童哇哇哭起来，断鼻梁男人大吼：“妈的，哭什么！老子短了你吃穿吗！”然后他凑近女性的耳朵，说：“小白脸医生不给粮食了，你看着办，知道吗？”

  女性害怕的哭起来，引得一顿暴力殴打，惨叫连连。旁边的人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嫌吵的捂住耳朵，等那个女人被推出去换粮就可以重获安静了。

  而此时的小卧室里，也多少能听见从客厅传来凄厉的哭声，只是兄弟俩都对这些置若罔闻。

  白沐风坐在床边，把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分给白树。白树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自从那帮混人闯入他们家，兄弟俩就被挤压生存空间，白沐风看诊得来的食物全都要分一半，根本吃不饱。白树吃的狼吞虎咽，白沐风拍拍他的背，给他递水。

  白树看到这次带回来的食物很多，惊喜的问：“哥，这次怎么带回来这么多吃的啊！呜呜呜，你是不是给了那些人很多？”

  “没有，这次你哥没分给他们。”白沐风也就着水吃了一点，“你把剩下的藏好，这是我们三天的口粮。”

  白树：“哥，你不看诊啦？”

  白沐风：“我帮郑女士谈生意帮她收购黄金，她给我们吃的。”

  白树一脸莫名其妙：“收黄金？现在？女人是不是都脑子有问题啊？”他刚说完，就吃了一记暴栗。“哎呦！哥、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唉……”白沐风真是为了弟弟操碎了心。“从明天开始，我会在单元楼里到处游说，你好好看家，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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