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er明显愣了一下，并未回答这个问题。

  他转过身，远坂凛看到了一张与卫宫士郎别无二致的脸。

  不过经过岁月的洗礼，Archer的皮肤变成了小麦色，肌肉也紧实了很多。

  两人四目相对，晨光在两人间洒下，照得远坂凛脸颊上的泪水晶莹地闪着光亮。

  晨光仿佛四散，卫宫士郎身侧散出的光点变得几不可察。

  “Archer……”远坂凛只嗓音抖着唤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卫宫士郎细细端详着远坂凛，而后眼睛眯着，笑了起来。

  “远坂，不要再哭了。”卫宫士郎伸出手，像是隔空拭去远坂凛的眼泪一样。

  而远坂凛的眼泪淌得更汹涌了。

  卫宫士郎用极其温柔的目光看向远坂凛，声音也是柔和的：“上次躲起来，让你孤零零一个人真是抱歉。”

  “那你还是要走吗？我不想看你消失。”

  远坂凛深知Archer不会留在这里，但她还想再试试。

  卫宫士郎道：“不要哭远坂，我不会走的，即便在英灵座，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这不一样！”远坂凛左手握住右手手背，紧紧贴在胸口，道，“Archer，求求你……”

  她闭上眼，弯下腰，不敢看Archer逐渐消失的身体。

  卫宫士郎第一次见高傲的大小姐哭得如此伤心，也是第一次主动求别人。

  无奈，卫宫士郎在消失前的最后一刻，道：“不是有一个如同笨蛋的我吗？远坂，照顾好自己。”

  声音消散在天际之中，远坂凛抬眼就可以看到晨曦。

  而原本站在她面前的那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连最后一句，都是让远坂凛好好的。

  这么温柔的Archer，远坂凛连一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口。

  “笨蛋……”

  “远坂！”

  身后传来的声音不似Archer那般低沉，但仔细听，还是有相似之处。

  红发少年迎着晨光向远坂凛跑来。

  远坂凛直起腰，擦干泪水。

  -

  【任务完成。】

  在远坂凛走后，钟离也去寻找宁渊。

  循着宁渊走过的路，钟离很快就找到了他。

  不过，太快了。

  在宁渊消失的拐角处，钟离看到了他。

  宁渊背靠墙壁，坐在地上，嘴唇苍白，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那张面对钟离时总是带着笑颜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又坦然。

  钟离蹲下身，手抚上宁渊的脸颊。

  冰凉一片。

  “宁渊？”钟离唤了一声。

  没有应答。

  在这美丽的晨光照耀下，宁渊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

  宁渊看见朝阳了吗？

  不是说要回去否定部下的方案吗？怎么坐在这里不动了呢？

  钟离陪着坐在他身边，难掩语气中的哀伤，“这里太冷了，你孤零零坐在这里，怎么会睡得好呢？”

  回答他的当然是一片寂静。

  “早上阳光很美，你抬头就能看见了。”

  “库丘林临走都在想见你一面。”

  “这一晚，你都很痛苦吧？”

  钟离顿了顿，手探入兜中，摸到了还未开启的首饰盒。

  宁渊的灵魂在今晚好像就有撕裂的征兆，钟离当时并没有在意，还是任由他跟着自己抵达柳洞寺。

  在这里，宁渊多次动用能力，身体机能也在急速下降。

  对宁渊而言，这也是一具复制过的身体，超过负荷之后，会受到损坏。

  宁渊对此不知情，他早就失去了身为时空使者的记忆。

  哪怕如此，宁渊何等聪明，第一次使用能力就该知道会有何种后果。

  可是，他依旧为了保护钟离，一次又一次地使用能力。

  这是他身为凡人之躯，对抗魔法师的唯一方法。

  尽管钟离心中悲戚，他也要承认，宁渊不断地使用能力可以加速唤醒他的自我意识。

  “你的生命很可贵，以后可不要做这种傻事。”

  钟离说着，手指落在宁渊的眉上，从他的眉心顺着眉毛摸到了眉尾。

  再顺着眉尾落到他的太阳穴上。

  刚触碰到宁渊太阳穴的那一刻，钟离好像被带着进入了他的记忆里。

  窗外是闪过的街景，宁渊坐上回家的车，正拿着手机翻阅娱乐软件。

  钟离站在上帝视角，看着宁渊面色平静地滑动手机，时不时还会蹙起眉毛。

  钟离的视线就落在他的眉毛上。

  刚刚触摸还是柔软但冰凉，现在居然随着主人的心情变动。

  突然，宁渊的手机屏幕变得漆黑。

  他以为是卡了，就按了两下开关键。

  没有反应。

  正当宁渊要拿近看看究竟是何种原因时，屏幕亮了。

  但不是他之前浏览的界面。

  屏幕上的画面很怪，黑夜之中，到处弥漫着黑气，看着像是一个神社。

  宁渊仔细想了想，终于想起这是哪里了。

  柳洞寺。

  不过，这是何意？

  宁渊满心疑惑，只能继续看了下去。

  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人，正是钟离。

  但又不像钟离。

  因为钟离不会露出这样紧张的神情。

  画面中的钟离奔跑起来，时不时向后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洪荒野兽。

  画面外的钟离凑近，也在仔细看着。

  画面一转，照到了钟离上方，一个蓝衣蓝发的健硕男人手持红色长枪猛地向钟离刺去。

  这一击并未得逞，钟离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勉强躲过。

  不幸的是，爬起来就要继续跑的钟离撞进了一个男人怀里。

  这个人就是言峰绮礼。

  屏幕外的宁渊紧张得都要站起来了，拳头紧紧攥住。

  钟离看着这样的他，突然有了要抱抱他的冲动。

  不过现在的钟离是一个看客视角，并不能抱住宁渊。

  只好伸伸手，就当抱住他了。

  屏幕里的言峰绮礼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危险的笑容，一步步朝钟离靠近。

  在他对面的钟离还在强装镇定，但后退的步伐和颤抖的手暴露了他此刻的慌乱。

  一柄黑键出现在言峰绮礼手中。

  不过一瞬，便用魔力交织出剑身，刺进钟离的身体里。

  “啊……”钟离倒吸一口凉气，腹部的痛感让他的表情不似刚才那般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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