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他坐，凭什么让我跟他坐？他就是个大傻子。”

  唐大福好不容易得到夫子的允许走进教室，看到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是唐喜一下就炸毛了。

  “傻子，你别以为来了镇上别人就不知道你是傻子，唐家村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傻子。”

  唐大福不停地谩骂，喜哥也不还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暴跳如雷的唐大福，娘亲说的：为这种人使性谤气不值得。

  “你滚出外面去，不要来跟我坐。”喜哥还是一副看傻子的样子。

  “有什么问题你去跟夫子说，我这座位是夫子安排的。”喜哥不卑不亢。

  “他根本就没有读过书，他们家原来像乞丐一样的，现在有了点银子，肯定是崔夫子收黑钱放进来的。”

  同班的学子只是坐着看热闹，不知喜哥是什么来头，也看不上唐大福，但是也有愤愤不平的，大家最不看不惯的就是没有学识靠着关系进来的。

  “你要这么认为那可叫夫子来考考我们，如果我成绩比你好你就降一级，如果我比你差我甘愿从丁班学起。”喜哥慢悠悠地佞着他说。

  “是你自己说的你可别后悔。”唐大福知道喜哥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不可能几个月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考！考！”

  “比试！比试！”学子们都起哄，一下子教室乱哄哄的。

  “唐大福你确定吗？一定要考的话不要后悔。就按你们说的：唐喜成绩高于你就到乙班，唐喜落后则从丁班学起。”

  负责甲（一）班的刚好是崔夫子，他对唐大福早都不耐烦了，连续带了他三年都考不过童生，又隔三岔五地闯事，早就不想要这样的学生了。

  跟孙院长提了几次要把他开除，孙院长都心软给蒋东家几分面子下不了狠心，现在唐大福又大放厥词诬赖他收黑钱更是让他义愤填膺。

  “比就比，谁怕谁。”唐大福在文华书院学了第七年，不相信喜哥能考得过他。

  “崔健，你去把孙院长请来，顺便跟他说一下现在的情况，选一份卷子让院长亲测他们两人的学识，免得到时说我又偏袒谁，收了谁的黑钱。”

  一个坐在窗口旁边的学子回应着，马上跑了出去。

  不到一刻钟，孙院长就进来了，手上确实拿了卷子。

  “唐大福，你非要如此吗？唐喜是经过公开笔试招进来的，五个夫子都有见证，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孙院长还是想给他点台阶下，也不想书院里弄那么大的动静。

  “我不后悔，他就是你们收黑钱进来的，他几个月前还是个大傻子，大字都不识一个。”唐大福信誓旦旦道。

  班里的学子都坐在各自的座位上等着看好戏，教室外面也围了不少人，开学第一天一般都是排座位、发书本、搞卫生，不会正式上课。

  “唐喜你也不后悔吗？考不好你就到丁班去了。”孙院长倒是不担心唐喜考不好，只是想息事宁人。

  “我是堂堂正正考试进来的，我谁也不怕，愿赌服输、绝不后悔。”

  “行，全班学子都共同见证，我就来做这个监考人。”

  孙院长也下了决心，这个唐大福再不治一治，自己在学院也没有威信，更得不到其他夫子的信赖。

  “这份是桃城县县学童生第一次入学的测试卷子，本来打算开学后给你们测试的，除了我其他夫子都没有见过。如果能考出肆分的成绩，考过今年八月份的童生试想是没有问题了，刚刚好可以看看你们谁有这个本事。”

  “崔夫子，我们也不浪费这份卷子，你把上学期末成绩前三的三位学子找来，一起测一测。”

  说完让旁边的几个学子清理了五张书桌，让他们单人单桌进行考试，其他学子不能靠近，不得喧哗。

  成绩前三的三位学子甲（一）班就占了两位，其中一位就是刚才去请院长的崔健，另外一个叫秦子鸿，还有一个黄飞宇就在隔壁教室，崔夫子很快就叫过来了。

  五个学子坐下来，孙院长马上就发了卷子，大家都拿出了笔和砚台，开始磨墨。

  “我忘了背书篓，今早出门的时候忘了背书篓了，夫子，我没有笔墨纸砚。”唐大福开始还不紧不慢的，看喜哥也开始磨墨，才发现自己临阵忘了带刀。

  学子们一下哄堂大笑，崔夫子也不理他。

  “笑什么笑，谁给我借笔墨和砚台，我不差那几分钟，一定会把他比下去。”唐大福有点狗急跳墙了，站起来瞎嚷嚷。

  最后还是那个叫崔健的学子，把自己多余的笔送了过来，放桌上一声不吭地就走，另外一个学子也送上来一方砚台。

  唐大福也没有一声表示，孙院长不由摇了摇头。

  喜哥磨好墨就有条不紊地开始答卷，坐得端正，握笔姿势也非常规范，一看就不像是初学者的样子。

  崔夫子不由想起谭风云的当年奋笔疾书的样子。

  考试怎么也得一个时辰，教室外围观的学子已经被其他夫子叫走了，教室里的学子有的开始翻书学习，也有的侧着身子看热闹，还有两三个跑出去看小学弟们的热闹去了，只要不闹事夫子也不阻止。

  唐大福一开始磨磨蹭蹭的都没开始动笔，一副对唐喜不屑一顾的样子，心里想：我迟半个时辰也比你考得好。

  但是动笔后才发现，卷子也太难了，比上学期末的测试卷子难了不是一星半点，才着急了起来。

  特别是看了几眼喜哥沉着冷静的样子，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这卷子上的知识很多根本就没有学过。”看了好几道题都不会做，他站起来就大声咧咧。

  “你没有学过唐喜和其他学子就学过了？”

  “那傻子肯定没有学过。”唐大福还是“傻子，傻子“”的叫。

  “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现在全校学子都看着你们，等着看你们考试的结果。”

  唐大福只得又愤愤地坐了下来，变成他抓耳挠腮的了。

  等到孙院长宣布时间到的时候，唐大福也没做出几题，但是也没太大意，就不信自己做不出来的唐喜能做出来，想他那个镇定的样子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罢了。

  最后孙院长亲自评卷，崔夫子都没有靠近。

  “唐喜、崔健考试成绩满分五分，秦子鸿四点五分，黄飞宇肆分，唐大福考试成绩两分。”孙院长最后公布了成绩。

  “不可能，那是不可能的，孙院长帮他作弊，这个傻子根本就不可能认识卷子上的那些字。”唐大福觉得丢了脸面歇斯底里的。

  “我把唐喜和唐大福的两张卷子贴在黑板上，学子们都可以上前观看，不能涂抹，不能撕毁，否则直接开除，我倒是看还有谁不服。”孙院子也不二话，这回看唐大福也像看傻子。

  随后孙院长直接叫来两个学子，将卷子张贴了上去。

  唐喜的卷子干干净净，字体工整，没有任何的涂抹，全部都做出来了，学子们看了不得不服。

  再看唐大福的卷子，字体歪歪妞妞，还缺胳膊少腿的，只做对了三题，卷子涂抹现象非常严重，有一个位置还弄得黑漆漆的一团墨。

  学子们看了一眼唐大福的卷子，就没眼看了。

  “这唐喜也太厉害了吧，这可是县学的测试卷子，那考童生的话不是稳稳的了吗？”

  “那可是神童啊，和崔健一样的成绩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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