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裹着厚厚的劳改犯棉衣的林儒，在他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惊慌的神色，反而未卜先知般地道出杜一宁他们此行的目的。

  杜一宁听后微微一愣，没想到林儒这么直接。他接着问道：“那你能跟我们说说你给虎志强都教了些什么？”杜一宁也不藏着掖着，直奔主题了。

  林儒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然后，他慢慢地开口了：“你们是没抓他呢？还是抓到后没证据呀？”林儒不答反问。在这高墙电网之中的林儒似乎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一般。

  杜一宁听到林儒的问话心中暗忖：这家伙果然不一般，他教会了

  虎志强某种技能，而这种技能很可能与犯罪活动有关。他必须小心应对，以免被林儒看穿自己的真实意图，给他耍花招。

  杜一宁微微一笑，回答道：“林儒，你倒是来的干脆。从你的问题中不难发现虎志强在外面的所作所为都在你的预料之中是吗？”

  “对啊，他做的事情就是我教给他的。怎么，他出去都这么久才杀了那个姓段的杀妻仇人吗？”林儒似乎带有一丝玩味地说道。但是他这句话让在场的杜一宁和监狱民警都倒吸一口凉气，一起杀人案件在这林儒口中竟如同游戏一般的简单。

  林儒的主管干警大喝一声：“林儒，住口！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在狱内教唆他人犯罪或传播犯罪手段是一种继续犯罪的行为，你不知道这些吗？”这位干警以为林儒是信口开河，怕他毁了自己来之不易的改造成绩。

  “陈警官，我当然知道了！可是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为此承担任何后果！”林儒的回答淡定异常。

  “你……！”陈警官愤怒地抬起手指着林儒，气的都说不出来话了。

  “同志，我建议给安排一个合适的地方对林儒进行讯问吧！毕竟涉及到我们公安机关在查的一起命案。”杜一宁把陈警官的胳膊按了下来说道。

  林儒被带到了宁北监狱内部一间单独的审讯室，杜一宁和自己的组员以及陈警官坐在对面的审讯桌上，旁边架起了一部微型摄像机，杜一宁的组员打开笔记本电脑上的笔录软件，针对林儒的讯问即将开始。

  林儒则是静静地坐在桌子对面的束缚椅上，他的眼神依然坚定而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儒，我需要你详细地告诉我，你给虎志强教了些什么，他又是如何利用这些技能去杀人的。”杜一宁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他知道面对这样的罪犯，他不能有丝毫的松懈。

  林儒没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思考着如何开始他的叙述。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其实，我教给虎志强的，是一些很基本的侦察技术，这些技术可以帮助他在与人交往中占据主动，获取他想要的信息，迅速锁定他要杀的目标。以及杀人前的准备、实施包括善后。”

  “侦查技术？”杜一宁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最为熟悉这个领域，竟然是从一名在押的杀人犯口中说出，而且措辞相当专业。

  “是的，侦查技术。虎志强出狱后会利用这种技巧，成功地找到并接近他那个姓段的杀妻仇人，获取他的信任，然后再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杀死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姓段的已经被虎志强杀了，而且死的还很惨，对吗？”林儒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讲述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杜一宁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他知道林儒所描述的这侦查技术有多么可怕。如果这种技巧被滥用，那么社会的秩序和道德底线都将受到严重的挑战，同时利用这些侦查手段作案本身就是反侦察技术，会给案件的成功侦破包括后续的定罪量刑等工作带来巨大的阻碍。

  “林儒，你知道你的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吗？你必须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杜一宁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林儒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但我并不后悔，因为我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至少，那个姓段的畜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这句话仿佛是林儒在展示自己的一件得意之作一般，他在炫耀着。

  杜一宁被林儒的话深深地震撼了。他知道，面对这样的罪犯，他需要的不仅仅是法律的制裁，更需要的是对这个世界的深深反思。

  “你错了，段辉虽然死了，但他是病死的。你教出来的好‘徒弟’虎志强没能亲手报仇，丧心病狂的利用你教给他的手段残忍地杀害了段辉唯一的女儿段丽娜，并讲那个花样年纪的女孩肢解碎尸曝尸荒野，这些你都知道吗？”杜一宁愤怒的盯着这个自以为是的杀人犯林儒说道。他发现林儒明显被他说出的话震惊到了，立刻趁热打铁到：“林儒，我了解过你的情况，你当年冲进妇幼保健院病房的时候，也仅仅是准备报复杀害给你戴绿帽子抛弃你的前妻，对她和别人生的小孩以及她后来的丈夫自始至终都没有动过杀心，可你为什么要教给虎志强那些手段，让他最后残害了那个无辜的女孩？”

  “这个王八蛋虎志强，我真的没料到他会那么做，既然人已经死了仇恨也就埋进土里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林儒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杜一宁的问题，只是对这一出乎他意料的结果感觉不舒服地自言自语道。

  “林儒，我奉劝你老实一点，回答我的问题。那个女孩虽然不是你亲手杀害的，但是对于她的惨死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奉劝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如实交代问题。”杜一宁大喝道。

  林儒听到杜一宁的话，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眼睛看向地面，思考了一会儿说到：“好的警官，你问吧！本来我也没打算隐瞒什么。”林儒又恢复了平淡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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