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关派出所审讯室。

  老鬼和大头乖巧地坐在两个椅子上，面面相觑。

  “鬼哥，你有没有感觉到一丝丝不对的地方？”

  鬼哥看白痴一样看着大头，不对的地方？这踏马也太不对了。

  虽然听说过那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这里是不是也太危险了。

  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

  门外警察聊天的声音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难道龙哥会出卖我们？已经变成了警方的线人？

  但看刚才龙哥给我们安排审讯室房间的时候也不像线人的样子。

  他们到派出所的时候，派出所只有两个值班警察。

  龙哥冲警察招招手，“那个小五，今天你值班啊？那个审讯室的门帮我打开一下，还有再搬一把椅子过来。”

  那架势倒像是老大对小弟的态度。

  鬼哥虽然没想明白，还是安慰了一下大头。“是有点不对的感觉，但也说不好哪里不对。龙哥在江湖上的地位你应该也听说过，如果这里危险，他比咱们少判不了多少。”

  “嗯，这么说也是，对了，龙哥都犯过什么事啊？”

  “呵呵，那可多了，不然怎么能成为怎么全市的双花红棍呢。对了，咱们来这里这么久也没人看着咱们，也给带银镯子。说明没对咱们当犯人一样看待。”

  大头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他点了点头，又突然想到一点疑惑，“他们会不会把门给怎么锁了？”

  鬼哥闻言也是一惊，“你去看看去不就行了。”

  大头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悄声走到审讯室门口，从里面拽门，打开一条缝。

  见门确实没锁。

  大头扭头看向鬼哥，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笑容。但几秒钟后，这个笑容越来越苦涩。

  打开门缝他终于听清了外面警察的声音。

  “所长，我来吧，还等什么？咱们所里审讯不都是我吗？快老刘，那笔录跟我进去。”门口张队已经回到了所里，脱下了那个已经发黄的白色围裙。风尘仆仆的向所长要求。

  “可是张队，龙队说这个是他要审的。”张雪娇小声抗议。

  陈子龙回来交代一会带着张雪娇一块审讯，带她涨涨知识。

  张雪娇现在正处在一个求知欲旺盛的阶段。经过短短两三天的学习，她觉得自己是个天生的警察。

  为人民服务一点也不难。

  起码对自己来说很容易。

  甚至有些上瘾。

  以前以为盯梢有多么辛苦，抓人有多么危险。自己却没那种感觉。

  这也许就是天赋吧。

  下面是学习审讯的机会，怎么能就这么拱手让人呢？

  李所也有些为难，“老张啊，这次是小龙抓的人，怎么也得让他先审吧，估计他也审不出来，正好你先回家洗个澡换个衣服，回来你再审。”

  张队完全顾不上自己一身葱花味。他只是很着急，自己半个月的心血种的树，最后让别人摘了桃了。“那陈子龙那小子呢。再说了，哪能两个犯人一块审啊，咱们都是专业的。这也太好串供了吧……”

  “来了来了。”陈子龙身穿橙色花衬衫，手里托着刚买的水杯，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水杯是特意买的，他确实没审过犯人，但是印象中电视里审犯人的警察，手里怎么也得有个水杯才像话。

  “张队回来了啊，这几天收入怎么样啊？”

  提到这句话张队脸上有点绷不住了。也说不上是想笑还是想哭。

  自己为了盯梢摆了个煎饼摊，每天都是干到八点就收摊。

  出摊三天挣了自己半个月的工资。

  真不知道该为自己的手艺高兴，还是为自己的工作难过。

  陈子龙趁这个机会，挥手冲李所打了个招呼，带着张雪娇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鬼哥和大头早就又乖巧地坐了回去。

  陈子龙把茶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翘起二郎腿，大咧咧地点头冲鬼哥两人打了个招呼。

  张雪娇也坐在陈子龙旁边，打开录音笔，翻开笔录本，准备笔记。

  “龙哥，你这是……”鬼哥欲言又止。

  陈子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稍等下，我问你答，我这是在帮你。”

  鬼哥觉得现在真的不能再沉默了，因为现在可能存在着一个巨大的误会。

  陈子龙坐的位置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警察的审讯位吧。

  “那个龙哥，到底什么情况？你这是要……审我？”

  “那当然，不然咱们来这干嘛？不然我怎么帮你？别着急，我问你答，相信我昂。”

  还踏马相信你？再信你就进去了。

  “陈子龙，你给警方当线人了吗？”

  “怎么可能，放心，我还是你龙哥，帮你呢。”他看了一眼张雪娇，示意审讯开始。然后冲着老鬼问话。

  “姓名？”

  “龙哥，你这到底什么情况？”

  “老鬼，我在帮你，你能不能配合一下，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你先回答我两个问题，我绝对告诉你怎么帮你。姓名？”

  “孙文豹。”鬼哥无奈回答。

  “钱惊墨。”大头看鬼哥都答了，也就彻底放弃抵抗了。

  “性别？”

  “你……”鬼哥眼睛瞪着陈子龙。

  陈子龙无奈解释，“这是流程鬼哥，最后一个问题了，配合下，信任。”最后还做了一个握紧拳头的手势。

  “男。”鬼哥放弃抵抗，他倒想看看陈子龙能玩什么花样。真审讯的话他也有办法反制陈子龙。

  “男。”大头也跟着回答，说完莫名赶紧有些羞耻。

  “行了，说说吧，什么情况，鬼哥？你们七个弟兄有五个都折在市局了，就差你俩了。你把情况交代了，戴罪立功判不了多长时间，这是你最好的结果了。不然你自己想想你能怎么办？逃？你能逃到哪，你要提心吊胆地生活一辈子吗？还不如老老实实蹲几年，出来重新做人不好吗？鬼哥？”

  老鬼深吸一口气，默默想了想。审讯室变得非常沉默。

  “好，我说。”鬼哥狠狠地咬着牙，眼睛闪出怨毒的光，死死盯着陈子龙。

  “我今天就说说你以前都干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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