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跟着前台接待沿着楼梯向上，直到上到了第五层。

  只见第五层楼梯的两侧增加了绿植作为点缀，结合钱串府邸所见的一切不同，似乎都是因为一个变量的产生。

  那这个变量是什么呢？

  川流心念一动，对前台说道：“哎呀，我把要带给钱六哥的东西落在楼下了。”

  前台有些疑惑，“我刚刚没看您带什么东西过来呀？”

  川流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小声对她说道：“是一张身份牌，我交给保镖保护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这里。方明哥说，钱六哥可能会知道那是谁的。”

  前台深知身份牌的重要性，连忙道：“那我把您送上去再去拿。”

  川流似是贴心地摇了摇头，“牌不在，我总是不安心。这样，不就是顶层嘛，我可以自己去。你下去取了牌再跟上我就好啦。”

  前台恭敬地点头，立刻跑了下去。

  见前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川流立刻在所在的楼层寻找起来。

  从看到那些变化开始，她就有一种感觉，

  ——老冯就在这里。

  迎面走来两个钱串家的下人，两个人一个推着清洁车，一个拿着一床被子。

  两个人窃窃私语道：“那位真是太不好伺候了，天天嚷着要回去。”

  “小点儿声，你想老板听到吗？”

  “老板是欠他钱吗？怎么会让人带回来这么一个活祖宗？”

  “谁知道呢？一会儿又到吃药的点儿了，又得费我一番力气。”

  “他还是不配合吃药？”

  “是呢，前两天被老板发现他假装吃药，然后偷偷吐了出去。还扬言老板要谋权篡位，说药里有毒，你知道在咱这儿，那一粒药值多少钱么！”

  两人聊的兴起，忽然一抬头，看到川流正站在楼梯处，连忙噤了声。

  等到他们离开后，川流便立刻走进了长廊之中。

  长廊尽头，门一打开，温暖的阳光立刻照射在了她的脸上。

  那把熟悉的摇椅正摆放在茶几旁边；那个陈旧的木质书架被改造成了花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刚被浇过水的绿植。

  这些无不证明着，老冯，就在这里。

  果然，下一秒，便看见那个熟悉的老人，摇摇晃晃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老冯的鼻子哼着歌，手里拿着一本杂书，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

  他显然是没有料想到，安静的房间中会出现这么一个人。

  “呀！”

  他叫了一声，而后眯缝着眼睛，仔细地瞧着少女。

  “你……”

  老冯的声音中带着迟疑，似是不确定自己的判断。

  “你是小王！小王，你终于来看我了，呜呜呜呜呜呜。”

  老冯指着川流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委屈，然后一把抱住的后者。

  川流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看来他并没有认出自己。

  老冯现在仍然是疯子冯的状态。

  这应该跟刚刚那两个人说的吃药有些关系。

  川流被疯子冯紧紧抱住，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有些难受地咳嗽了两声，立刻换来了疯子冯的关怀。

  “对不起，我是不是弄疼你了，是我的错，怪我，都怪我。”

  一时间，这个白胡子老人竟有一种“无措少年”的即视感。

  川流摇了摇头，担心老冯是在演戏，于是说道：“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见过您，也不叫小王。”

  疯子冯眼神落寞，“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真的很想你。”

  “我怎么会怪你呢？”

  川流安抚着老冯坐下，套话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

  疯子冯连连点头，“我还在帮你实现梦想，我帮你收集了好多张扑克牌。”

  川流眼神一亮，等待老冯继续说下去。

  谁知，疯子冯却说道：“我都烧给你了，你在那边收到了吗？”

  “烧，烧了？”

  川流瞪大了眼睛，重复道。

  疯子冯高兴地说道：“你一定是收到了，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这时，川流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走了过来。

  她立刻变回了那无辜的模样，“前辈，我真的不认识您，您肯定是认错人了。”

  疯子冯抓狂地摇着头，“不可能！你的脸、你的声音我都是那么熟悉，我不可能认错人……”

  “川流。”

  钱串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川流转过身，只见钱串以及那个被她支走的前台正站在她的身后。

  她用十分抱歉的表情看着男人，“对不起钱六哥，我刚刚迷路了。”

  前台鞠了一躬开口道：“抱歉川流小姐，我刚刚下楼找他们，他们说您并没有将扑克牌交给他们保管。”

  钱串挑了挑眉，安静地等待着川流的解释。

  如果这时候钱串还感觉不出不对劲，那他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

  川流捂着脑袋，一副痛苦的样子，她摇晃着身体支撑在墙边，身体逐渐滑落。

  钱串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口中调侃地说道：“你要是敢晕，我就敢在你‘醒’之前把你扔到梅花之城外面。”

  他特意加重了“醒”这个字，眼中冒着被耍之后的浅浅火光。

  川流瞥了男人一眼，这才拍了拍屁股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劲。”

  她靠着墙，摸了摸鼻子说道。

  钱串向前台示意，前台得令退了出去。

  而后，他才说道：“你从一开始就没失忆，对吧？”

  川流耸了耸肩，算是默认。

  钱串道：“是因为苏珊和九隆？”

  川流点了点头。

  钱串皱起眉头，“所以到底是谁？”

  “真相重要吗？”

  少女开口道：“重要的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才是真相。”

  钱串没有再去追问，他拉起川流的手腕，就要带她从老冯的房间离开，“走吧。”

  谁知他却并没有拉动少女。

  川流挣开了他的手，指了指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疯子冯，问道：“你问完我了，我还没问你。他为什么会在你家？”

  钱串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道：“你认识他？”

  川流此时也不装了，她直接点头，说道：“无妄区万事屋疯子冯，想认识也不难。”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不仅认识他，我还知道，是苏珊姐把他带走的。所以，他为什么在你这里？你和老冯是什么关系？”

  钱串阴沉下脸，流露出前所未有的严肃，他冷下声音问：“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川流毫不畏惧，直直地看向男人的双眸，“别转移话题，问题应该是有来有回的不是吗？”

  钱串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问题，我不会回答的。”

  川流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如果我没猜错，老冯好几天没吃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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