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表兄夜里梦我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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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表兄夜里梦我5
城西的寒烟楼,总共有四层高。
如今是开春的日子,寒烟楼最近在举办诗会,门口络绎不绝的人群,还停着许多辆马车。
温家的马车,被人群堵在路上不得行走,只能缓下速度,等待人们大部分进去了寒烟楼,车夫这才将马车停好了位置。
因为四个姑娘和两个男子出行,人多,一辆马车坐的满满当当,主位上并排坐着温墨和蒋颂,而侧座,温雅与温画并排,温诗与温琴并排。
马车停下后,车夫说人多,让他们在马车里再等会儿下来。
一时间,马车里寂静无声。
最先憋不住话的依然是三姑娘温画,她嘴巴里嚷嚷着,“大哥哥,你一会儿多对几个对子和诗,到时候就能赢得奖品啦。”
在场的几个姑娘,都没有温墨的学问高,温画最想要寒烟楼诗会的奖品,据说是什么珍贵的孤本。
反正她现在急着攒嫁妆,但凡看到好东西和珍贵的东西就想要,弄到自己手里的,才算是真正的拥有。
好东西自然不嫌多,更何况是珍贵的孤本,温画就想沾沾光,万一大哥哥就把奖品送给她了呢,大姐姐应该不会和她抢的。
“三姑娘倒是说对了,你大哥哥他,做学问的功夫最是了得,从前在杨平县做县令时,断案写判词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如今来参加个诗会,妥妥的小菜一碟。”
蒋颂也是一个会活跃气氛的人,有了三姑娘温画的开场白,蒋颂自然把话给接上了。
“蒋大哥,你说我大哥哥的学问好,那你呢,你的学问好不好呀?”
“你可是蒋太傅之孙,不会被我大哥哥的学问给比下去了吧。”
温画在一旁直白的开口问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其实也是担心,如果在诗会上,斗诗词的过程中,大哥哥要是和蒋颂杠上了,该怎么办呀?
“跟你大哥哥比学问,我可真是班门弄斧了,我的学问自然不如你大哥哥的学问。”
就这样,蒋颂和温画,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来有往,马车里的气氛虽然不再寂静,但是,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这二人的声音。
“大爷,外面的人疏通了,可以下马车了。”
这时,车夫在外面提醒道。
温墨淡淡地说了句:“走吧,都下车吧。”
一行人下了马车,看到寒烟楼门前人少了。
可是,楼里面还是人挤人的,估计许多人都是冲着奖品来的,今日斗诗若是赢得比赛,一等奖自然是珍贵的孤本,还有二等奖三等奖,也有许多奖品可得。
进去了寒烟楼,几个人就分开行动了,
温诗温琴一起,而三姑娘温画最是跳脱,拽着温雅就要往楼上跑。
只是通往楼上的楼梯,挤满了人,一不注意就会发生踩踏事故。
温雅也没想到自己如此倒霉,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竟然真的被人挤人,发生了意外——
她的鞋子被人踩了一脚,她的脚自然也痛得很,当即步伐就慢了,可是,前面的温画并没有注意到。
于是,温雅的身子几乎要跌倒了。
她好不容易扶住楼梯的栏杆,可身旁的人,都是要往楼上去的。
她手上的力气并不大,栏杆没有抓住,也没有抓牢温画的手,忽然,整个身子被人撞得几乎翻出栏杆外。
身后,就传来一道低沉男声:
“小心!”
温雅吓了一跳,被旁边的人一挤,她就翻出了栏杆外。
也就是一瞬间,温雅的身子悬空在楼梯外,她努力地拽住栏杆,只见人群里冲出来一个人,身子透过栏杆,紧紧地拽住她的手。
竟是蒋颂,方才的那道“小心”的声音,无疑也是他说的。
刹那间,周围乱成一片。
有的叫着“别挤了,别挤了,有人快要掉下楼了,都慢着点,别往上挤了。”
旁边挤着要上楼的人,也都停下来了。
大家惊慌不已地回头看,这一幕很是吓人,并不是每个人都身怀武功,楼梯已经快要临近三楼,如果从这里掉下去的话,这女子和这男子,怕是要摔得粉身碎骨。
寒烟楼里的掌柜,恰好注意到这情况,立马分派楼里面的伙计,在一楼大厅里,铺了好几张大桌子,往上面还盖了棉被。
生怕温雅和蒋颂从楼上掉下来,一下子摔死了。
此时此刻,蒋颂很后悔,自己从小没有习武。
他从小学文,爷爷是太傅,父亲是相国,都是文臣。
他于武术不甚精通,这会儿,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拽住温雅的手,就感觉自己的身子也在往下坠。
这楼梯上,站着的许多人也都是黎民百姓,并没有身怀绝技,他们就算想要帮蒋颂一把,可是,也够不到温雅的手。
只能在身后托住蒋颂的身子,不让蒋颂再跌下去。
可温雅已经悬在空中的身子,重量实在太重,蒋颂的两只手,都握上她的手腕,却依旧没能将她从空中拉上来。
反而楼梯的木栏杆,有些摇摇欲坠了。
骤然间,就听到“咔嚓”一声,栏杆断掉,蒋颂和温雅二人的身子,一起从临近三楼的楼梯掉落下去,摔到一楼大厅。
恰好落在那覆盖被子的桌子,蒋颂紧紧抱住温雅,他的身板,在温雅的身体下当了垫背。
“咚”的一声传来,那些桌子也被二人的重量砸了个稀巴烂。
直到这时,温画上了四楼,而温墨,温诗以及温琴,还在别处闲逛,他们都是被一楼大厅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惊到了。
这才到一楼大厅,就看到蒋颂抱住温雅,摔在碎花被子上。
看着二人躺在一起,眼前的这一幕,无疑刺痛了温墨的双眼,就像是在梦中看到蒋颂和温雅,成亲拜天地的情形。
温墨的眉心紧皱着,却也不忘当即喊人:“大夫呢,快叫大夫来啊,有人受伤了!”
二人已经陷入了昏迷,温墨蹲在地上,想要让蒋颂的手松开温雅的手腕,可惜这二人就是紧紧抱在一起,怎么也分不开。
人群里传来声音,“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都让让。”
这大夫,还是寒烟楼的掌柜请来的。
大夫提着药箱,查看了蒋颂和温雅的伤势,二人从高空坠落,有桌子和被子做了缓冲,伤势应该不严重的。
但是,脑袋依旧被撞到,才陷入了昏迷。
“他们二人如何?伤的严重不严重?”
温墨在一旁,焦急地询问道。
“不清楚,脑袋遭到了撞击,如今昏迷不醒,得等他们醒来了,才能更进一步查看他们的伤势。”
大夫并没有说出具体的情况。
毕竟,头脑是人体中最复杂的一个部位,如果伤到了,也得等二人醒过来,才能看出有什么反应。
本来这次出门,是为了诗会玩乐,也是老太君主张让温墨,带着几个妹妹出来玩,却没料到,竟会发生这样的惨状。
当看到蒋颂和温雅二人,被送回侯府时,依旧昏迷不醒,老太君心里实在内疚。
“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君焦急的询问道。
一下马车,蒋颂和温雅就被抬进了侯府,谁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心焦不已。
“奶奶,表妹和蒋公子,在那寒烟楼里,从三楼的楼梯摔下来了,当时要上楼的人太多了,参加诗会的人也太多了,我们被人挤人的,表妹的手就和我撒开了。”
“谁料,表妹一下子从楼梯上翻出去,她身后的蒋公子救了她,自己也掉下楼去。”
三姑娘温画在一旁回复道。
她原本还想让蒋颂做自己未来的夫婿,如今看到蒋颂和表妹温雅出了这事,男人如此奋不顾身,去救了表妹。
二人还是这样身子相贴抱在一起,被抬回侯府,温画知道,她自己与蒋颂,算是毫无缘分了。
况且,她只是府里的庶女,至少温雅的母亲,是老太君的养女。
她只是在编织一个梦,如今美梦彻底破碎,一瞬间,温画的心里有些许苦涩。
“你们几个人呢?你们可是一行人都出门的,就看着你们的表妹掉下楼梯吗?”
“墨儿,你可是大哥哥,领着人一起出去玩,就把人变成这样,给我带回来吗?”
听到蒋颂和温雅掉落楼梯,这样危急的事情发生,其他几个人竟然毫无相帮,老太君心里有些发怒了。
“墨儿,你是府里的大爷,马上要去都察院任职御史,你连家里的妹妹都看护不好,将来还要如何做官?如何治国?”
一旁的侯夫人,也发话了。
温墨虽然是她的亲儿子,可这次出了意外,不仅仅是温雅,还有蒋颂,那么,事情就严重多了。
侯夫人也跟着着急上火,当即就责怪了温墨。
这个儿子平常沉稳持重,带着妹妹们出去玩,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令人大跌眼眶!
温墨的神色,有些黯淡。
如果放在平常,他定然会紧紧跟在妹妹身边。
可这一次,就是因为有温雅出现,他想要避嫌,想要逃离自己一直关注温雅的目光,所以,才会走远了。
疏忽之下,才让蒋颂得了先机,竟然救了跌下楼梯的温雅。
或许,这就是二人的缘分,即便他想要阻拦二人相遇,可依旧没能躲过,二人就是有缘。
“说话!”
“墨儿,你表妹和蒋公子掉下楼梯之时,你在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跟在妹妹身边?你把几个妹妹带出去玩,你就这样把人给我送回来?”
侯夫人不敢置信,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儿子,面对此事,竟然缄默了。
一旁的大姑娘和二姑娘实在看不过去了,尤其是大姑娘温诗,连忙帮着自己的亲哥哥解释道:
“娘,奶奶,当时寒烟楼的人太多了,我们进到楼里就被冲散,大哥哥也不是故意没有跟在我们身边,实在是,真的走散了。”
有了温诗的话语,老太君和侯夫人也知道,方才过于责怪温墨了。
她们二人是侯府里的女主子,又连忙吩咐了侯府里的府医,赶紧来给蒋颂和温雅看身体。
直到这时,众人才发现,原来,蒋颂的手一直握着温雅的手,任谁也分不开他们。
无奈之下,侯夫人只能吩咐,将他们二人送去温雅的院子。
就这样,天色快要暗下来,整个侯府里的动静才消停。
所有人都离去后,唯有一个人在夜色朦胧中,翻过了温雅屋子的窗户,进到屋里来。
他的目光,幽深地注视着床上并肩而卧的两人。
二人依旧没有醒来,放眼望去,就像是一对新婚夫妇,似乎刚刚才睡着了。
温墨看着看着,眼睛有些酸涩。
这么多年,一直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在梦里窥探温雅成长,放纵着自己的欲望,在梦里肆无忌惮。
可还是逃不过,梦里既定事实的发展。
如今,蒋颂救了温雅,可想而知,等温雅清醒过来,定然会认蒋颂为救命恩人。
如果这时,温雅再对蒋颂一见钟情,二人再次成亲,那么,就会走上梦里的老路。
温雅最后,不是跳下阁楼而死,也或许会以另一种形式而死,她和蒋颂在一起,其实也是一场悲剧,是一场飞蛾扑火的悲剧……
想到这里,温墨的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在破土而出。
他比温雅大了12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他们又没有血缘关系!
如今,温雅已经长大了。
她是个大姑娘,再不像从前,只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
温墨那时,在梦里觊觎温雅,他的确感到很羞愧,可现在,他为何不能与温雅谈婚论嫁呢?
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突然茅塞顿开了,温墨仿佛为自己找到借口。
如果温雅成为他的妻子,那这么多年来的梦境,他又有什么可羞耻的呢!
心头一紧,为这个念头感到兴奋激动,他再也顾不上许多,伸手一使力——
他要将蒋颂的手挪开!
温雅只会是他的妻子,他绝对不会让蒋颂,再次染指她。
“嗯哼……”蒋颂闷哼一声。
因为温墨的手劲儿实在太重,蒋颂在昏迷中也感觉到了痛,突然间,一下子醒了。
这当头,温墨直接将蒋颂扔下了床。
“谁?放肆!敢扔小爷!”
黑咕隆咚的,蒋颂的脑袋晕晕沉沉,看不清楚周遭的环境。
他就觉得,方才有人掐住他的胳膊,将他的手拿远了,继而就被人推了一下,整个身子就滚落在地。
“是我,温墨!”
蒋颂下意识地抱怨道,“温墨?不是,你做什么来我的房间里?把我推下床去,你刚刚还掐我?”
此时此刻,蒋颂还不清楚状况。
屋里的烛火点亮,蒋颂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还在隐隐的作痛,他环顾四周,这屋子不大,却装点得十分精致,处处透着一股女儿家的婉约气息。
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窗边摆着几盆兰花,案几上放着一架古琴,显然是女子的起居室。
他又看向床上的人,却是温雅,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头上还裹着纱布,显然是还在昏迷。
他想起来了,白日里,他救了温雅,二人一起从楼梯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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