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谢维道，“你把车停好，被教导主任发现了，会挨骂的。”

  陈洋笑：“嘿嘿，不过骑摩托泡小姑娘就是爽，我开这一路过来，多少人看我呢！”

  谢维道：“那你就骑着吧，我最近接遥遥上下学，用不到。”

  陈洋摆手：“我已经跟我爸说了，要是我这次月考能进前一百，他会给我买一辆的。”

  说着，看向我，“考不到要画乌龟，你还记着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还真有这么一回事。

  上补习班的时候，我俩打赌，谁考不到前一百，谁就在脸上画乌龟，绕河堤跑一圈。

  “当然记得。”我道，“别说前一百了，年级前十我都有信心。”

  陈洋夸张的张大嘴巴：“口气这么大！小心到时候哭啊！”

  我对着他鼻孔朝天：“也不知道到时候哭的人是谁呢？”

  陈洋好笑，刚想上前和我继续理论。

  谢维已经挡在我面前了。

  “摩托车。”他朝陈洋抬抬下巴，”找个地方停了。”

  陈洋“呵”了一声，目光忽然诡异地盯上了谢维的额角。

  “我昨天晚上去找你时还没发现呢！你额头那里怎么了？”他问，“我去！很少有人能伤得了你啊！你是被几个人围攻了呀！还是说你单挑输给人家了，到底是谁啊？快说快说！”

  他语气异常兴奋。

  我不禁有些尴尬，还能是谁，被我砸的啊，虽然伤口不大，但因为还在愈合中，看起来有些红肿。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谢维已经一脸淡然地开了口：“被遥遥弄得。”

  陈洋眼睛瞬间睁得溜圆，诡异的目光从谢维额头，移到了我的脸上。

  我不好意思笑了笑：“意外……意外啦……”

  谢维已经打断了我的话。

  “这是情趣。”他对陈洋道，“你不懂。”

  陈洋：“……”

  他骑上摩托车，头也不回地走了，给我俩留下一串尾气，和一个沉默的背影。

  我颇为无语：“你在他面前乱说什么啊！什么情趣，他想歪了怎么办？”

  谢维没有接我的话，而是对我笑笑：“走吧，上课要迟到了。”

  我本不想问的，但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你昨晚回去，就已经很晚了吧，陈洋什么时候找得你啊？”

  “不记得了。”谢维道，“大概从你家出来没多久吧。”

  “他找你干什么呢？”我又问。

  “借摩托车。”谢维说。

  我不太相信：“真的？”

  我觉得他有事瞒着我。

  果然，他迟疑了下，对我道：“中午，我可能不能请你吃饭了，不过晚上我会接你回家的。”

  “你要去干嘛？”我实在是不放心。

  “怎么说我现在也是半个老板。”谢维笑，“当然是忙我的创业项目了。”

  我蹙眉看他，表示怀疑。

  “你不会去混帮派吧？”我问。

  他眼睛弯起：“不会的。”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我不信，“那天在西街……”

  我实在不愿意去回想当时的场景，即使我没有亲眼看到那画面是多么血腥残酷，但钢管棍棒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凄厉声声惨痛的嘶吼，以及被血液侵蚀，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令我现在想起来，都禁不住毛骨悚然。

  虽然当时，我整个人的意识都有些混沌了，不过我似乎还记得，当我从暗门里出来的时候，周围的街道都已被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可这件事，最恐怖的地方，不就在于此吗？

  所有人都在漠视生命，连后续处理起现场，都早已驾轻就熟，游刃有余。

  一个三不管的地界，一个可以当街抢人的地方……

  谢维怎么可以混迹在这种环境里？

  “陈洋的小叔……”我欲言又止，“还有一个叫什么陆豪的……”

  陆豪……陆豪……

  我总觉得这个名字有几分耳熟，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听过。

  “别这个表情。”谢维忽然靠近我，沉沉的黑眸里，有几分心疼，“看你眉毛都皱起来了。”

  “我担心你啊。”我说，“你就不能只是单纯的，乖乖地在学校上课吗？”

  “我也想啊。”谢维道，“我还想跳级，和你一个班，坐在你旁边，每天上课都看着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太专注了，盯得我老脸微红。

  “那……”我整个人都扭怩了，“不可以吗？”

  我也很想啊！有谢维监督我学习，我整个打鸡血好吗？

  不过想想他过分纵容我这一点，又觉得，可能他是我学习路上最大的拦路虎也说不定。

  谢维没有回答，只是望着我，眼神慢慢晦暗：“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我问。

  “因为……”他语速轻缓，对我笑了笑，“我没有资格。”

  “嗯？”我不解，瞪大眼睛。

  “傻瓜。”他又开始摸我头发，“我要赚钱养家，以后还要养你呢！”

  我闷闷道：“我不需要你养。”

  谢维只是笑。

  “不如你就一直留着短发吧。”他说，“这么摸着好像在撸一只小猫。”

  我：“……”

  别的男生，不都希望自己的对象把头发留长吗？怎么到他这里，打开方式不太对啊！

  ……

  我就这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进了教室。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每次我踏入教室门的那一刻，我总觉得有许多目光在盯着我。

  可当我抬头，四下张望，却总是什么都发现不了。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根本没人注意到我。

  大概是我神经过敏吧，我只能这样想。

  回到座位坐下，开始看书。

  江伊雪直到上课铃打响了才匆匆来迟。

  不过她坐在座位上，第一件事不是把书掏出来，而是拿起一把小镜子，开始梳自己已经很整齐的刘海。

  我看着她，有点好笑。

  刚刚一直沉浸在知识的海洋，此刻抬头，我才发现，李琼的座位是空着的。

  不过，我也只是扫了一眼，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书本上了。

  正在做题，旁边江伊雪忽然把梳子递了过来：“你用吗？”

  我随手扒拉了两下头发：“不用，这样就好。”

  江伊雪叹气：“也难怪那么多男生喜欢你，你毫不费力，就可以美得这么无知无觉，让我嫉妒都嫉妒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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