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褂对乔茜比了个请的动作。

  乔茜上到电梯。

  电梯开始向下运行，没有楼层按钮。一切都靠智能A的统筹。

  出了电梯，白大褂领着乔茜等人经过长通道，进入机械大门。

  大厅里有十来个人在工作。到处都是玻璃窗，让人看得一清二楚。

  白大褂带着他们经过大厅，来到一个房间，让他们在里面等待。

  乔茜等白大褂走后，拿出黑色手机。

  没有信号格。

  她只得在房间里到处看，详细看。

  没有异常。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接着被推开。

  乔茜脱离观察的状态，看向门口。

  没有意外，她见到路黎。

  路黎好像没变，又好像变了很多。

  与记忆中同样的容颜，不同的是他此时的神态与气场。

  从前，他的眼底始终是温和的，漂亮的梨涡时常浮现，看着让人如沐春风。

  现在，他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沉静，思考，凝重。表情也没了柔和之意，只剩认真和肃然。

  不过，他这样的状态只在进门那刻。

  “乔茜，你来了。”

  路黎琉璃眼弯起，玉面上浮现浅笑。

  乔茜回笑：“是的，我来了。”

  路黎注意到她身后的保镖，对她道：“我和你单独说话吗？”

  乔茜点头，她人都已经在这了，也不是非要保镖在场。

  保镖走后，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个。

  乔茜直视过去：“说吧。”

  路黎给她指了指椅子：“坐着说。”

  乔茜坐下，双手放在桌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路黎浅笑：“你真是一个不喜欢说废话的人。”

  乔茜心神一动：“你想说，也可以。反正你人就在我面前，我想问什么，你都会回答我的吧。”

  “当然，事到如今，我没什么好瞒你的。既然你选择相信我，又来到这，我就会把一切告诉你。”

  乔茜换了个坐姿，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单手压桌。

  “你吃了吗？今天过得怎么样？开心吗？”

  路黎失笑：“吃了，过得还行，见到你很开心。”

  乔茜身体放松道：“也只有你会这么认真回答我这么无聊的问题。”

  路黎思怔片刻：“我并不觉得无聊。”

  乔茜环胸笑。

  路黎看着她熟悉的脸，熟悉的神态与动作，脸上不由浮现感慨，“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了。”

  “为什么不会，你是真打算不回来，想在研究所里研究到死吗？”

  路黎眼中灰蒙：“不知道，如果不成功，我确实要一直进行下去。”

  乔茜不解道：“你研究下去和你不回来，有什么必要关系？”

  她黑眸瞬定：“还是说，因为测验必须是我，所以你就一直不回来。见不到我，也就当没我这个选择，好永远自我欺骗地研究下去？”

  路黎面上不算严肃，但也算比较沉重，他道：“如果不是周枭说你脑中长肿瘤，我永远不会联系你。”

  路黎这话间接证明了她刚刚的猜测。

  乔茜直白地问：“你说能帮到我，是真的有办法？还是骗我过来做测验？”

  路黎道：“我不会骗你，而且帮你还需要借助到测验。”

  乔茜了然，“你们研究的到底是什么？测验为什么能帮到我？”

  路黎站了起来，向她伸手：“走，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乔茜站了起来，呼了口气，“好。”

  两人从房间出来，乔茜的保镖想跟上她，却被路黎阻止。

  “他们不能去。”

  保镖们看向乔茜。

  乔茜给了指示，让他们留在原地。

  她单独跟他前往目的地。

  路黎对着身后道：“我发现第三阶段的迫击测验，存在问题。不是代码的问题，而是容量的问题。”

  乔茜问：“什么容量？”

  路黎在一个电子大门前输入密码后，进行人脸识别。

  大门应声而开。

  路黎先跨步进去，乔茜紧跟其后。

  入目的是无数错综复杂的黑色片状物，它们紧紧扣在一起，形成一个约100立方米的黑色方块。

  “这是什么？”

  路黎凝视着黑色方块道：“这是，内存。”

  乔茜瞠目。

  路黎继续讲：“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在第三阶段测验时，A-11系统曾短暂地出现过问题。”

  乔茜回忆：“确实是这样。智能A说A-11系统带不动我。”

  路黎道：“这其实是内存的问题。你的意识数据化后，没有足够的空间去容纳，系统自然要崩盘。”

  乔茜抓住路黎话语中的重点。

  “所以说，这个东西是用来运行A-11系统的？”

  路黎深深看她：“对，同时也是用来存储你。”

  乔茜自己整个人被震住了，没有具体的词能够形容她此刻的感觉。密密麻麻的激灵沿着她的脚步麻到头顶。

  她早该想到的。

  但是她现在大脑好像麻痹了，只能靠询问来找答案：“你们，你们到底在研究什么？意识数据化，还要进行储存？”

  路黎看向她，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完成灵魂寄存，实现电子永生。”

  乔茜喃喃：“灵魂寄存，电子永生。”

  她看向路黎：“这可能吗？”

  “我当初觉得不可能。”

  路黎的眼神穿过黑色巨型内存，带着坚决：“老师从别人手中接过这项研究，耗尽了毕生心血。现在他把一切交给了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路黎看向乔茜道：“老师临死前是满足的，因为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是你让老师看到了希望。”

  他伸手压住乔茜的手臂，将她唤回神，“只要测验能够成功，肿瘤就不是问题。”

  乔茜仰望着黑色巨型方块，问道：“所以取代，和寄存，分别是什么意思？”

  路黎微微惊奇：“你怎么知道取代和寄存？”

  “我在通过第三测验后，智能A就和我说，取代、寄存，后会有期。”

  路黎琉璃眼里满是惊诧：“它主动和你说的？”

  乔茜见状问：“有什么不对？”

  路黎沉重道：“它在设置里没有主动回答的权限。更别提，取代和寄存分别是测验的后两个阶段。”

  乔茜秒懂，要么智能A被人为指示后说出这句话，要么它产生了自我意识，主动为她主动提供了解答。

  要是后者就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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