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栓做的任何事情都没瞒得过邢如意的眼睛。

  从外面回来，听到李大明被害的消息，他就知道跟老赵有关。

  最近，他又发现赵大栓魂不守舍，郁郁寡欢，就断定李大明的伤必定是他打的。

  “如意，你是叔的好娃啊，叔从前错了，真的错了，呜呜呜……。”赵大栓竟然放声大哭。

  邢如意马上拎起酒壶，将酒杯倒满。

  “爹，您太鲁莽了，一切应该等我回来再说，差点铸成大错啊。”

  赵大栓说：“我没办法，再不制止他，疙瘩岭会出人命的，我不想任何一个群众受伤。”

  “爹，我知道您是好意，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放心，这件事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如意，你真的肯叫我爹了？”老赵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您是麦花的爹，当然也是我爹。”

  “好！咱爷儿俩喝两杯，不醉不休！！”

  赵大栓擦擦眼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邢如意也喝一口，放下酒杯说：“爹，咱村还缺一个副村长，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你来当怎么样？”

  “啥？你当我当副村长？”赵大栓再次大吃一惊。

  “对，只有你能帮我，你是疙瘩岭的老鸟，啥都知道，我希望你为山村建设出一份力！！”

  赵大栓如坐乌云里。

  打伤李大明，邢如意不但没追责，竟然还封他的官。

  真是因祸得福。

  “好！我干！放心好了，我一定好好干，好好帮你！！”老赵激动不已。

  邢如意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您就走马上任，到村委会去上班！有您的帮助，我会轻松不少。”

  邢如意是真心实意请赵大栓出山。

  老赵可是疙瘩岭的活地图，还是赵家的族长。

  三个村子的耕地，人口，各种生产工具全在他脑子里装着呢。

  把他收服，必定对自己忠心耿耿。

  其实不用收服，一声爹喊出口，赵大栓已经晕了。

  恨不得为女婿慷慨赴死。

  这一天，翁婿二人谈论了很久，从尧舜禹谈到桃杏梨，直到外面天色黑透。

  赵大栓喝醉了，邢如意也东倒西歪。

  根本不知道咋回的家。

  半夜两点，忽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

  叮铃……。

  邢如意迷迷瞪瞪拿起电话机，那头却传出一个女孩娇弱的呼唤声。

  “如意哥哥……。”

  “巧儿，怎么是你？”邢如意有点吃惊。

  巧儿是从前桃花村村长陶二年的闺女。

  陶二年在大洪水中被砸死，临死前将一对儿女托付给他。

  巧儿正在上高中，五月就参加了高考。

  尽管姑娘很努力，可跟喜欢的大学还是失之交臂。

  只差两分。

  但她没有气馁，发誓补习一年，明年再考。

  考不上大学，绝不回村来见邢如意。

  “如意哥哥，巧儿肚子疼，救命啊……！”电话那头，姑娘的声音带着哭腔，十分痛苦。

  “啊！巧儿你咋了？别怕，别怕啊！！”邢如意顿时酒醒了一半，立刻安慰她。

  “如意哥哥，你快来，巧儿要死了，呜呜呜……。”

  姑娘泣不成声，邢如意立刻乱了方寸。

  “巧儿，你等着，如意哥马上就到！！”

  邢如意睡意全消，立刻起炕穿鞋。

  他不知道女孩子发生啥事，只好推推旁边的风铃。

  风铃睁开眼问：“咋了？”

  “巧儿在学校出事了，说肚子疼，要我过去瞅瞅，你跟我一块去呗？”

  邢如意想带媳妇一块去。

  半夜三更，免得风铃误会。

  风铃却说：“俺走不开，看孩子嘞，让桂花跟你去，她是巧儿的表姐。”

  邢如意点点头：“好吧。”

  他只能上楼，拍响桂花的房门。

  桂花在里面听到了，问：“谁。”

  如意说：“我。”

  “啥事？”

  “巧儿在学校里肚子疼，受不了了，让我过去，她是姑娘，不方便，所以我想跟你一块去。”

  “等着。”桂花悉悉索索开始穿衣服。

  衣服穿好，打开门，女人一脸倦意。

  桂花显出一股病态的美。

  她的圆脸蛋仍旧洁白干净，身段仍旧那么妖娆，齐耳短发十分光滑。

  两个人出门上车，邢如意打响油门，帮女人扣好安全带。

  汽车里有暖气，一点都不冷。

  “巧儿到底咋了？”桂花问。

  邢如意说：“她可能来了月事，第一次不知道咋办，应该是吓哭了。”

  “啥？巧儿十八岁了，才刚来月事？”桂花很奇怪。

  她是十四岁那年来的月经，十六岁就发育成熟了，前鼓后翘。

  邢如意解释道：“女人跟女人不一样，有的女孩子二十多岁都不来。”

  “好吧，我去拿护舒宝，免得到哪里手忙脚乱。”

  桂花只好再次下车，进去卧室，拿出自己每月必备的用品。

  汽车很快，半个小时后赶到县城一中。

  巧儿蜷缩在传达室的窗户根底下，面容痛苦憔悴，好像一只可怜楚楚小猫。

  发现邢如意的汽车赶到，她哇地哭了。

  “如意哥哥……！”

  车门打开，她一头扎进了如意的怀里。

  “妹妹，到底咋了？”邢如意立刻帮他暖手。

  外面冰天雪地，到处都是雪，气温已经低到零下十几度。

  巧儿身上的衣服十分单薄，只穿一件红色鸭绒袄。

  “巧儿不舒服，下面疼，疼啊……！”姑娘泪眼汪汪。

  根本没意识到桂花的存在。

  “具体怎么疼？慢慢讲，细细说！！”邢如意立刻关闭车门，脱下大袄，裹在女孩的身上。

  “俺下面……出血了，肚子发涨，难受死了，会不会得了啥大病？”

  邢如意一声苦笑：“妹子，你生理卫生咋学的？老师就没告诉你，女孩子成年后会来月经？这是正常现象。”

  “啊！这就是月经？俺没来过啊，怎么跟书上说的不一样？”

  的确，好多老师在讲生理卫生的时候含含糊糊，不肯明说。

  全靠学生跟学生之间相互交流。

  巧儿一心扑在学习上，奋发图强，根本没功夫跟同伴交流。

  她连闺蜜都没有。

  邢如意说：“别怕，让你表姐帮你收拾，我下车！！“

  他不得不下车。

  收拾月经，就必须要脱裤子。

  巧儿是黄花大闺女，自己一个大男人坐在旁边算怎么回事？

  邢如意只能躲出去抽烟。

  车厢里，桂花慢慢将巧儿的裤子拉开，借着灯光一瞅，发现里面果然红呼呼的。

  巧儿羞得满面通红，把脸扭向一边。

  桂花首先帮她清理了血污，然后教会她如何使用护舒宝。

  最后才说：“妹子，月经每个月都会来一次，你要提前做好准备，算好日子，免得到时候手忙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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