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记，真不是我不管不作为，是我真的管不了。”

“那你说说，在乡政府这一亩三分地上的事，你这个乡长怎么管不了”？

余波明现在紧张的心怦怦跳，生怕他说些不该说的话。

“你行了，书记批评你们都是为了你们好。不先给你们这些乡镇领导树立安全意识，这乡里的下面的人哪有来的安全意识！书记说了你们就听着，按书记的意思办。”

刘会明也听出来了，这个王八犊子话了又话，要胡说八道。及时的插嘴：强思维，树意识，狠抓监管，以后杜绝此类事件发生，明白了吗？

不等郑贺川开口，余波明赶紧接茬：是是是，书记说的对。请书记和刘县长放心，我们一定会记住这次事件的教训，加强乡里安检方面的工作，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这两个人一捧一逗，跟说相声似的。罗冰理也没理，眼睛紧盯着郑贺川。

“你不是说你管不了，说啊，为什么”？

郑贺川为了自己不背锅，哪还顾得上他们。看了看乡里的这些人，再看看刘县长。梗着脖子说道：据我了解，偷油的那些人可不是什么无业村民。他们有组织，有预谋，分工明确。而且还有村里和各执法单位的干部参与其中，据说还有乡里的领导庇护。

他这话一说，这会议室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确实有不知情的，脸上的表情很震惊。有的就是假的，但也装出了一副诧异的表情。

罗冰也知道，想干这事，老板肯定会打点相关的单位。有乡镇的干部参与也不新鲜，毕竟谁能跟钱有仇不是。

余波明心里暗暗叫苦，刘会明气的心里直骂娘。

这会议室现在也没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郑贺川身上。

“书记你说说，这事让我怎么管？我管得了吗”？

“你管不了，我管”！

罗冰看着他冷声问道：都是哪些乡里的领导参与庇护了？你给我指出来吗？

余波明现在这颗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他还真怕这个损人利己的家伙把自己给咬出来。

怕归怕，心里也犯琢磨。他刚到乡里不久，自己的保密工作做的也不错，他估计也就是听说，未必真的全知道。

现场紧张的乡领导可不止余波明一个，还有两三位呢。不过都是面色如常，脸上不挂像，谁也看不出来。

“这些我也只是听说，据说还有领导持有干股，但具体的是谁我不知道”。

说的挺热闹，感情也都是捕风捉影。这给罗冰弄的还有点无语，她威严的目光，在每位乡领导的脸上扫过。

站起身来，轻轻叩着桌子道：我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是谁参与了都给我站出来。交代清楚自己的问题，我也会从轻发落。如果没人承认，让我查出来的，是什么后果？不用我说吧！

罗冰这话一说出来，这会议室更安静了。有的低着头不说话，也有坦然与罗冰对视的，有的目视前方若有所思，但就是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谁也不傻，傻乎乎的站出来承认，工作没了不说，还有可能进去。干脆等书记查去吧！查不出来算躲过一劫，查出来了，跟现在站出来承认也没什么区别。

有知道的也不敢站出来乱说，万一说错了，书记责怪。说对了也是得罪人，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以后同事怎么看自己？

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是沉默不语。

罗冰一看，啊，这些人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恼火的说道：好，很好！没人站出来承认是吧？那接下来我可就派专人调查了，凡是被查出来的领导干部，一律严惩。

说到这里顿了顿，罗冰心里的这点火没撒不出去。这炮口一转就又对准了郑贺川：郑贺川，你这个乡长是怎么当的！你的责任感，你的担当呢！啊！你堂堂的一乡之长，遇到违法乱纪的事情，你不闻不问，你干什么吃的？没责任感，毫无担当！无能无才无德，你有什么脸当这个乡长……

郑贺川现在也不敢再说什么，更不敢再找借口，只能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挨训。

罗冰把这个乡长骂完，脸带寒霜的看向了书记余波明。余波明一看就知道，这是轮到自己了，却也无计可施，只能是眼巴巴的哀求的看着她。

“余波明，你在这乡里当书记多久了”？

余波明那是老油条，知道这书记后面肯定还有话。赶紧站起来鞠躬道歉，堵她的嘴。

“书记，我有责任。我有不可推卸的领导责任，谁让我是着乡里的一把手。以前我们的工作上确实存在着疏忽漏洞，从今以后我保证……”

“你少给我唱高点调”！

罗冰一声暴喝直接打断他的话，冷声斥责：你是乡里的一把手，乡里的大事小情你不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乡里的哪些领导参与其中？包庇了偷盗行为！

余波明能说什么？只能是哭丧个脸儿回道：书记啊！这事我是真不知道，我也只知道有些不法的村民偷油换钱，但我可不知道有乡里的领导干部参与。我要是知道的话，我肯定早就严查了，不会眼看着发生如此严重的事故。

罗冰听他说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乡里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不说，也就只有两种情况。

第一就是他参与其中，另外一种可能就是，他真的可能是个没能力的，根本就不了解乡里的情况，被下面的人蒙蔽，让人涮了。

“其他人回去正常工作，余书记，你带我们到王茂村转转，散会”！

出了乡政府这办公楼，刘会明小声的劝慰：书记，你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跟他们生气，更犯不着兴师动众的调查……

“刘县长，你觉得这是小事”？罗冰口气不善的回问一句。

刘会明也只能是硬着头皮解释：俗话说的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的老百姓除了有这二亩地，还有什么？动点歪心思，偷点油也正常。偷油这事在这一带都是正常的，也就是那伙子人倒霉，这才出了事故。

书记你用不着太操心，乡里的领导该批评批评，该监管的让他们监管。以后不出这事也就是了，犯不着因为他们生气。

“乡民们无知也就算了，可是有乡村干部参与其中，你说我能不生气吗”？

“郑乡长也就是随口一说，真假难辨，他也是为了推卸自身的责任。书记，你琢磨琢磨，基层的这些领导熬到这个位置上都不容易，还是很爱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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