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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生活的意义


许多年后,若寒靠在唐夜的怀里,拉着唐夜问:“可以再讲一次,你愿意带我回家的故事吗?”

  若寒还记得初见唐夜的时候,她正坐在孤儿院花园的秋千上,初冬日的风有些萧瑟,吹在露出的小腿上,丝丝缕缕的凉意沁透了皮肤,若寒抬眸,正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漂亮的桃花眼,但是眸子低垂,眼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是一家建在h市的孤儿院,专门收养一些因为特殊原因无父无母的孩子,若寒来这里已经有两年了,院长信奉天主教,因此每餐饭前都要祈祷,让孩子们感谢主的馈赠,当然,主的恩赐也是有限的,有限的恩赐带来的结果就是—吃不饱。晚上,饿的睡不着的若寒悄悄溜到花园里,那个高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当然,这么晚还在才是有鬼”若寒悄悄嘀咕。月光照在小女孩身上,女孩低垂着头,慢慢的抱紧自己。影子印在地上,小小一个。

  若寒已经十二岁了,爸爸妈妈刚过世两年。换句话说,没人会想领养一个年纪这么大,而且亲生父母刚过世不久孩子,脑海里还全是亲生父母的印迹,这种孩子,当然不是领养的优选。当然,偶尔也有那种猥琐大叔,喜欢的就是这个年纪的孩子,也有一些想领养的,都被若寒以各种理由逃开了。想到这里,若寒长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感到害怕。

  次日,“啊嚏!!!”小小的若寒抱着碗,一边打喷嚏一边喝粥。旁边的倩倩挤了过来小声的说:“让你昨晚别出去了吧,感冒了吧,不过你最近还是别半夜溜出去了,被刘面包发现了可不好。”刘面包是孤儿院院长的名字,以喜欢在这个吃不饱的孤儿院用面包骗漂亮的孩子去院长室而得名。

  倩倩看着若寒不说话,叹了口气继续道:“最近他老在花园那边晃悠,你小心点。”若寒沉默的喝完了粥,感觉不到自己到底是饱了还是没饱。

  早餐吃完后,是惯例的祈祷时间,若寒坐在孤儿院教会棕黄色的椅子上发着呆,旁边有除了孤儿院孩子以外的天主教徒们,用手画着十字,虔诚的祈祷着什么。若寒回过神来,突然看到有几个人人正往这边看,只是不知道看得是谁。

  傍晚,若寒独自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发呆,又见到了那个男人,唐夜,似乎听到他身边的人叫他唐夜,若寒对他有印象,并不是说其他的,纯粹的长得漂亮,很少有男生长成那个样子,不知道该用什么词形容,就是漂亮,让人一眼难以忘怀的漂亮。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感觉像是死寂的湖面,泛不起一丝涟漪。若寒怔怔的看了下,突然回神了,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突然又忘记了,自己身在孤儿院,怎么突然忘记了,来这里的年轻男人,来这里挑选一些没有依靠的孩子满足自己特殊的癖好。听着唐夜身边的男人好像还努力的劝说着什么,若寒就走掉了,这种事情,说正常也正常,但是若寒还是尽量躲开的好。

  深夜,孩子们都睡着了,若寒自己窝在被子里,打着手电筒,手上拿着笔,在本子上记录着时间。这是若寒来这里的第二年,基本上了解了这家孤儿院的生存规则,若寒也在默默计算着考上大学的日子。虽然孤儿院院长不人道,但是该有读书的权利还是有的。努努力,希望还是有的。

  就这样日子不紧不慢不饥不饱的过着,突然有一天,倩倩开心的挤到若寒旁边,开心的说着自己要被领养了的事情。若寒皱着眉,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倩倩跟若寒差不多大,想要遇到好人家的几率微乎其微,这个道理倩倩不是不知道。倩倩看着若寒,开心的说:“我知道你担心啥,但是这个家里的资料刘面包都给我看过了,是正经的生意人,有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儿,夫妻俩想给孩子找个伴才说领养一个的。”若寒看着倩倩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倩倩真的遇上了好人家。

  倩倩被领养走那天,接近冬日的时候久违的出现了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有些刺眼,但是也温暖,算是冬日最温暖的一天了,倩倩穿上了新衣,被她养父养母领养走了。

  后来的日子也一如往常,祷告,学习,祷告,学习,祷告,学习。只是在中途见过几次那个漂亮的男人,他经常在孤儿院的花园里发呆,若寒去过几次都看见了他,只是都没说上话。

  H市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雪好像能覆盖一切过往,就在若寒以为冷冽的冬天即将走到尾声的时候,倩倩被送了回来,只不过,是躺着送回来,小小身体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冰冰凉凉的,像极了窗外冻结的雪花,即是奋力挣扎也逃不过注定消亡的命运。

  没有人问为什么倩倩突然死亡,所有人沉默着,像她从没离开,亦或是从没回来一样。倩倩的尸体放在杂货间里面,据说养父母捐赠了孤儿院教会巨额的钱,要给倩倩办一个风光的葬礼。院长拉着养父的手,嘴里不停的:“阿门,主会庇佑您这样的好心人,倩倩虽然已经离开,但是遇上您们这样的好父母真是她的荣光呢......”等等,若寒觉得有点吵,吵到有点头疼,就一个人进了杂货间想看看倩倩最后一眼。

  倩倩闭着眼睛,皮肤泛起了青紫色,裙子还是那件从孤儿院离开的时候院长送的新裙子,看来倩倩真是很喜欢这个裙子呢,只是,裙子的领子有点低,若寒一眼就看到了,倩倩胸口有一道很长很长的疤,没有愈合,还没有愈合,倩倩就死了。

  心脏移植。

  若寒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倩倩被领养前要去做身体检查。

  若寒恍惚的从杂物间走出来,突然看见倩倩的养父母往她这里望,眼中似乎闪耀着惊喜的光,似乎在跟院长说些什么,院长似乎也往这边望。

  “逃。”“一定要逃”“不逃的话,命都没有了”

  若寒强壮镇定的从院长他们身边走过,独自一人来到了小花园,发现了一个意外的人,唐夜,穿着长长的风衣,整体的装扮看起来--很贵。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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