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脸容愤恨，他有点不解，问道：“……张恒胜是？”

“西门前辈不知道？”林雨怜一愣，然后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就是十三、四年前，在地下溶洞杀死沁儿师姐的姐姐以及毁了沁儿师姐容貌的小男孩。”

张恒胜瞳孔一缩，怔怔地看着林雨怜的痛心疾首表情，感觉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厚重起来，思绪不由自主的张开，那是一连串的记忆画面。

十三、四年前，我当时应该是九岁、十岁，然后那时侯的我应该是在地下溶洞中生活，以及之后第一次去于阳城的王家。

慢着，时间和地点好像对上了。

张恒胜突然一惊，看向林雨怜有点茫然的，数息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马上问道：“一个小男孩怎么可能杀得了俞道友的姐姐？”

“他是偷袭的。”林雨怜恨声说道：“听沁儿师姐说，当时那个小男孩却是个惯偷，他偷了一个老头的东西被追捕，而适好沁儿师姐她们三人刚从雾域出来，正想帮忙擒下他，只是想不到那个小男孩竟然藏了一大堆符箓在衣袖中，突然出手偷袭，所以沁儿师姐她们才会遭罪。”

三人、雾域、追捕、符箓偷袭，几个熟识的字眼让张恒胜想到了一个从没被他放在心上的、很久以前的一件小事情。

“西门前辈，你怎么了？”林雨怜有些担心的问道：“脸色很苍白呀！”

“哦！抱歉，我有点……功法上的问题，没事的。”张恒胜糊乱回话，有些语无伦次的，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问道：“说起来，……张恒胜这个名字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当时的师姐帮忙查出来的。”林雨怜慢慢想了一会后解释着说道：“听说师姐拿着画有小男孩长相的画卷到南雾谷的散修街道上四处打听，才知道小男孩曾经做过一阵子的精炼灵料工作，从店主那里知道他叫做张恒胜，不过会做这种事的人，名字多半不是真的。”

“……是这么回事呀！”张恒胜点了点头，有点回不过神来。

突然感觉心脏的跳动有点痛，张恒胜下意识的慢慢抬起左手按在心胸位置，说道：“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是的，请前辈小心。”不知是不是感觉张恒胜的状况有点不妙，林雨怜有些担忧地说道。

飞在空中，张恒胜一边往外面飞离时，脑海中不断地回忆着十多年前。

他逃避麻脸老者的追杀，然后对三名前来阻拦的女子使用符箓击退的事情，只是记忆有点模糊，很多细节真的想不起来，但是一结合从林雨怜得知的情报，有一个巨大的声音从他心中，很深很深的地方响起。

“我以道心发誓……我绝不是你的仇人，一，我没杀害你姐姐；二，我没毁你容颜……”

……

张恒胜回到香芸城后，继续收集灵料，修炼法术，培养痋虫，与往常一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因为从闻道会中收集了不少的好门路，所以收集灵料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大约半个多月后，张恒胜走在香芸城外的一个花园中，这里种满着大量的冰蓝菊，一眼望去很是漂亮，只是他的心情有点低落，在一处安静的地方独自坐了下来，发呆，很久之后才吐出了一句话。

“这便是错手杀人吗？如果当时我做事多点心思就好。”

张恒胜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很久，快要追上了前世的年纪，但价值观这种东西是自小养成的，不会说变就变。

因为事情是发生在十三年前的，当时他没有进阶化元期，所以记不得多少事情，忘了俞沁儿的姐姐，也忘了另一个女子，但长大后的俞沁儿却一直记得，这算是过目不忘带来的痛苦，什么都能仔细记得，便是什么都无法忘记。

与冷血杀人的货色不同，对随意杀人很抗拒的张恒胜来说，他知道有些东西是要还的，特别是还着重地发过誓的东西，虽然现在修炼上什么都没有，但之后的进阶时，它必然会出来。

心障，传说中炼气士最害怕的东西，张恒胜明白这一生多半要与它分不开了。

“大哥哥，你一直看冰蓝菊，要不要买一朵，十文钱一朵。”

一道小女孩的声音响起，张恒胜侧目看去，那是记忆中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于是苦笑说道：“这东西是送给女子的吧！你看我只有一个人，也想做我生意？”

“但是炼气士大哥哥你不是有妻子吗？”霍菁吐着小舌头，说道：“如果要买，我算半价。”

张恒胜蓦然想起了王月泷，看了一眼小女孩中的篮子，他虽然没有与王月泷结亲，但还是取出一两银子递过去，说道：“也好，我全要了。”

“谢谢炼气士大哥哥。”霍菁接过银两后，把篮子中的冰蓝菊小心地用绳子绑杂起来，做成一个大花球递向张恒胜，说道：“给大哥哥。”

拿过花球后，张恒胜飞向远方，不久后便出现在青岚城外的小坟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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