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想开口，一不小心扯到嘴角伤口，“嘶！”

  “是的。”

  黑氏慢慢靠近张氏，确定是人这才围着张氏转了一圈，“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被人打了？你不是嫁给大河村李家了吗，天都黑了你不回家再路上干啥呢？”

  张氏没有说话，抬腿就走。

  黑氏拉住张氏衣服幸灾乐祸道：“我说你被人打了吧，是不是被你男人打了，你娘家也不管你是不是？”

  张氏一扭身子，甩开黑氏，不理她。

  黑氏看着走远的张氏，心里的恶意怎么也控制不住了。

  等着吧，哼！

  回到大河村的时候，张氏浑身是雪，站在李家门口也不敢敲门。

  她自己窝在门口蜷缩着。

  李家堂屋。

  赵氏在收拾碗筷，朝外面看了看，“这天都黑了，雪下的也大了，大嫂怎么还不回来啊？”

  屋里暖哄哄的，李氏盘腿在火炕上，“你大嫂在娘家呆几天，别管她了。”

  赵氏本来想埋怨几句的，凭啥大嫂能在娘家住几天啊，她就不能。

  一抬头看李氏，李老大李清然都黑着脸，赶紧抿住嘴。

  幸亏她沉稳了一点，没有立刻说话。

  大嫂不回来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赵氏开门打算扫雪。

  一开门就看到门口一个雪人，把她吓一跳。

  她拿着扫把捅了捅，“喂！喂！你谁啊？”

  张氏被冻的浑身僵硬，机械的转头，哆哆嗦嗦的，“是我。”

  赵氏吓的赶紧把扫把扔到一边，蹲下把张氏脸上头上雪扒拉掉，看着冻脸色青紫张氏，赵氏赶紧跑院里喊人。

  李老大听到声音就跑了出来，看到大门口雪人一样的张氏，心疼不已。

  手颤抖的不知道怎么办。李清然出来赶紧把张氏身上的雪扫掉。

  “大哥，赶紧把大嫂抱到屋里动作要轻，二嫂让四哥去叫郎中来，快点。”

  冻了一夜李清然怕李老大动作粗鲁张氏骨折了。

  屋里，李清然拿干净的棉袄给张氏换好，又喝了一点温水。

  由于大雪路上不好走，本来郎中都不想来，李四出了双倍的价钱，一路背着郎中回来的。

  张氏在温暖的屋里才慢慢缓了过来，郎中来了给张氏把脉开了药无碍大家伙才放心。

  大丫熬好药看着张氏喝下去，看着张氏睡过去。

  李老头：“这怎么回事，老大家的怎么在门口待一夜，不是说在她娘家吗？”

  李氏：“谁知道她，老张家也是亲闺女都不让在那住一夜，下这么大雪也不担心路上出啥事，就让老大家的回来。

  我虽然看不惯老大家那左右摇摆的性子，也没想她死啊，我要真那么狠心早让老大休了她了，怎么会一直让她气我。”

  李老头无语看着李氏，“谁说你心狠了，你一直啰啰嗦嗦的说一大堆。”

  李清然：“等大嫂好些了再问问吧，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

  李清然去厨房煮了粥，午时端着碗来到张氏屋里，“大丫你娘醒了没有。”

  大丫起身接过碗，“刚醒了。”

  张氏看到李清然来了，想起来，李清然往张氏后面放了几个大枕头，这样也能舒服些，正好也能吃点粥。

  张氏紧紧握着李清然的手，眼里含泪“小妹。”

  李清然拍拍张氏手，“大嫂，先别说那么多了，我煮了点粥，煮的时间长比较软考烂，你吃一些也好消化，等好一些在吃别的。”

  张氏眼含热泪，一口一口吃着大丫喂的粥。

  “吃完在休息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张氏点头。

  李清然端着碗走了，大丫还是守着张氏。

  张氏开口想解释什么，大丫打断，“娘，有啥事都等你好了再说，你身体重要。”

  “娘现在没事了，让我现在下地干活都行了，昨天就是饿的。”

  大丫还是摇摇头，毕竟张氏昨天在外面冻了一晚上，郎中还给开了药的，还是喝完比较好。

  “娘，还是听郎中的吧，有事明天再说不迟。”

  张氏无奈，在暖烘烘的屋子里，脸上总算有了血色。

  李老大现在内心特别的煎熬，一方面是心疼张氏的身子另一方面又气张氏在石头村弃大丫不顾。

  他蹲在堂屋门口唉声叹气的。

  李清然回来就看到这副情景。

  她把碗放到厨房，现在李老大身边，看着茫茫的大雪，“大哥在纠结什么？看着这大雪今年咱们村家家户户都有了火炕，都能过一个暖冬了。”

  李老大：“这倒是，以往每到冬天都有老人冻死，唉！”

  “明年开春让咱们村每家每户都种上辣椒，到时候生活会比现在更好一点。”

  “辣椒是好，要是粮食也能像辣椒一样出产这么多就好了，哪怕一亩500斤这样咱们老百姓生活也能更松快一些。”

  “是啊，民以食为天，咱们老百姓还是对地里粮食更看重一些。”

  李清然低头看着蹲着的李老大，“大哥怪我吗？”

  李老大抬头，“啥？怪你啥？”

  “是我说让大嫂回娘家的，然后大嫂才会出这样的事。”

  李老大站了起来，“你说的啥话，这关你啥事，本来张氏就做错了，下雪了她娘家没让她住下还让她独自回来，她回来也没敲门，要是敲门你也不会让她呆在雪地里，是张氏脑子不转弯，怪不了任何人。”

  李清然心里一直难受，要不是她让大嫂回娘家，她就不会差点冻死在门外。

  “小妹，你别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拦，这样太累了，人这辈子过的好与不好都是自己的性格有关，比如张氏，在我们李家我们对她不好吗。

  换成别的人家就是不休她也过不了好日子，在她娘家对大丫不管不顾，大雪天在门口也不敲门，她这是干啥，明明她犯了错，她折磨她自己让我们心里愧疚，道德绑架我们。”

  李清然吃惊的看着李老大，“大哥？”

  李老大看着天空飘落的零星雪花，“我知道张氏怎么想的，本来不想说的，看你这么愧疚，我…唉！

  我不想让大丫她们没有娘，太可怜了。”

  李清然心里知道张氏的做法，但是她不能说，不然别人都会认为她推卸责任是狡辩。

  这事李老大说出来，说明他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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