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克车里下来的大汉，齐山身边有人说：“这下子惹上横茬儿了，他们是房产大王马志达的手下。”

  福原菊手里握着手机关切地跑到齐山面前，指了下袖标说着汉语单词：“你的，这个的，打架的不要。”

  齐山低声喝道：“一边去，小日本。”他把黑别克司机训斥他的“一边去”转送给了福原菊。

  然后他对走近的三个大汉先发制人说：“对你们这样开车变线不听劝的人略施小惩不服吗？”

  那三人走在中间的人怒道：“你知道这车是谁的吗？还敢往车上喷漆，痛快儿地给我舔了没事。”

  齐山也怒回道：“谁的车在前面加塞变线就是恶心车，下回你在我前面耍这套我把你保险杠撞下来。”

  那人又骂：“别以为你是个瘸子我们就不会收拾你，就是瘸子齐山来了我们也照样收拾。”说罢三人作势要冲上来。

  这时福原菊上前了，她握着手机拦住领头那人肩膀，断续着说：“回家，妈妈的，喊你，回家，吃饭。”接着对别两个也扶着说了一遍。

  让齐山等人不可思议的是，这三人居然都愣下神然后很顺从地回头走了，连齐山都没看一眼。剑薇也奇怪地看着这一幕，她疑虑地低下头来看了看福原菊手中的手机。

  福原菊忙揽着剑薇的肩说：“告诉三哥，回去让丹尼尔把他的车改装一下，把雨刷器喷水那装置挪到前面保险杠，看哪台无良车就喷它一下。”

  剑薇惊笑道：“丹哥能做这个改装才怪呢，师父知道了一定骂我们太孩子气。”

  齐山过来问清楚后大笑：“哈，好！就这么改装一下，我他妈的不只是喷油漆，还灌点大粪汤喷呢！”

  市府广场东面的大剧院，外墙挂着巨幅彩喷广告：“大型环保图片展——奉阳的呻吟”，背景上方是那两岁肺癌患儿的眼泪，下方是一条蜿蜒而来的黑河。落款的主办、协办单位有奉阳市委宣传部、奉阳环保委员会、奉阳摄影家协会、奉阳家园网站等单位。参观的人群正在络绎不绝地走上长长的台阶，几名武警在维持着秩序。

  大剧院一楼宽阔的大厅里，四周简易的展板上挂满了图片，显目的楣板上很容易看得出内容分区，分为工业污染、农村污染、大气污染、食品污染、药品污染、垃圾污染、水污染、装修污染、畜牧污染、消费污染等十个分区。

  二楼的小剧场循环播放着联合国最近几年在哥本哈根、坎昆、德班召开的气候大会和着名导演卢贝松监制的《HOME》纪录片。正中间设了几个购物岛，优惠卖着LED节能灯、太阳能热水器和环保购物袋、购物车等环保产品。

  大厅里参观的人群很安静，连购物的都小声交谈。许多观众看着看着就瞪起眼、捂着嘴、按着胸口，看得出这些摄自于身边的图片对人们的震撼。

  冰冰老师和林丹、埃米莉在出口处观察着在参观感言簿上留言的人群，二师姐也在旁边相伴着。

  在展览会上罕见的一幕在留言处发生了，只见想留言的人们如入场一样也排起了长队。

  长队里一位年轻的妈妈拉着女儿说：“这回你知道了吧，吃小食品有多危险。”

  女儿乖乖地点着头说：“我要写留言，告诉所有的孩子们，少吃和不吃小食品。”

  看着展厅内已趋饱和的观众，冰冰有些担心地对林丹说：“按现在各机关学校预订观展的情况和自然人流量，展览一周的时间不够，但我们只交了五天的场地费，要是多展几天就没钱了。”

  埃米莉对林丹说：“这个钱我们不该花，在欧美国家这种公益性展览都是免费的。我们和市里打个招呼吧。”

  林丹摇头道：“这个大剧院不归市里管，是省文化厅直属企业。人家也是企业经营啊。现在看剧的人很少，他们也是在惨淡经营。”

  埃米莉看着中间的购物岛上眼睛一亮：“冰冰去和LED厂家谈谈，把大剧院的全部灯具换下来，在正常折扣的基础上再拿个最低的折扣价，然后去找大剧院，看看最后的差价中能不能把场地费挤出来。”

  冰冰听罢一拍手：“好主意，不愧是哈佛MBA高材生，脑袋就是活。那剧场经理还真说过想换节能灯一下子拿不出这笔钱的话呢。我这就两头跑跑。”

  冰冰刚跑远霍亮领着两名团市委副书记挤过来，埃米莉迎上去赞道：“家园网站刚开张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各栏目的内容都很丰富，尤其大量的视频和图片还有各种互动调查体现了网站的高制作水平。”

  霍亮盯着埃米莉的眼睛笑道：“凡是有你的图片点击率都很高，不知道大家是在看你的特使权力还是看你的魅力。”

  说罢不等埃米莉说啥忙招手喊宋导、白教授、佟老师等人：“看，扯淡沙龙的人都捧场来了。”

  宋导等人过来后那两个团市委副书记亲热地拉着他们：“这可都是我们家园网站的金牌版主啊，几天的功夫论坛里就热火朝天了。”宋导等人精神抖擞，个个犹如上了战场的战士。

  宋导兴奋地说：“看来我们造势是造起来了，全城百姓都在议论减排呢。报纸一来大家都抢着看家园栏目，家园网站的流量创造了刚开通网站的纪录。你们也够狠的了，一出手就是重拳，把公车取消了，真是大快人心呀。”

  白教授接道：“只是不知道效果咋样呢，早晨我注意看了，公车一点也没见少。这次要是改革到位，后面的事就顺畅了。”

  佟老师搓着手邀请着埃米莉：“还请‘爱大米’特使多来网站指导，多多爆料引导网友。”

  大家的轻笑中林丹的手机响了，林丹接起说：“南荣你和钟离老师到了啊，在哪儿？哦。公交公司大修车间，好的，我这就过去。”话音一落二师姐站在身旁了。

  宋导们个个表情夸张地又不敢太大声地喧哗，爱开玩笑的佟老师压着嗓门说：“项二娘，现在都减排了，你那啤酒是不是也减点价呢？”

  二师姐绷着脸说：“对扯淡沙龙的人坚决不减，只加价！过去8元一瓶，现在涨到12元——两瓶！”宋导们刚开始一愣接着个个开心地竖起大拇指。

  埃米莉催着林丹说：“你和二师姐快去吧，公交车改装电动很麻烦的，开发署帮我们订购的10辆样板电动公交车明天才能发出来，路上最快也得两周时间。上新项目的这些企业我和霍亮去组织他们的技术力量。修礼和荀阳去大师兄的银行营业部，然后他们去检查公车改革的情况。”

  林丹和二师姐坐着齐山徒弟开的出租车赶到了交通局下属的公交公司维修厂，直接开到大修车间。看到钟离教授正锁着眉头围着一台双层公共汽车转着，段局长在旁打着电话。南荣花和市长助理副局长及一些技术人员在车里说着什么。

  钟离教授冲二师姐点点头对林丹说：“把燃油公交车改装成混合动力公交车不像我们想像的那样容易，有好几道难关。首先电机电路系统有几个难点需要解决，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是电池部分。我们的铅酸电池体积太大，没有地方放。公交车没有一般客车的行李厢，除非放到车顶。而且这款车的重量和载人重量超过我们的计算，会影响电池的动力性和续驶里程。”

  林丹沉思着拿出手机：“陈虹吗？你们那个小组过来一下。什么，在金杯客车公司开誓师大会？什么内容？哦，那我们过去。我们开着公交车过去，一起给公交车会会诊。”

  然后林丹对满脸堆着笑的段局长说：“金杯客车公司那边正在召开电动客车誓师大会，我们把几方的技术力量整合起来，看看能不能想出最佳方案。我们这就带着车过去。”

  段局长连声说：“好，好，那你们都过去吧，我听你们的好消息。对了，刚才通报说主干线大塞车，你们要绕着开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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