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娘亲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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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尘土飞扬,展一博的小脸早已被汗水浸湿,但他丝毫不敢停歇。那些正在逃荒的人们,在即将进入城门的时候,无一不注意到这个瘦小却异常坚定的身影。
只见他不停地拖拽着身后的重物,一会儿又急匆匆地“哒哒哒”跑回来,再去拖拽另一件物品。
众人好奇地靠近观察,这才惊讶地发现,原来他所拖拽的竟然是两个成年人!而那个瘦小的身影,看起来不过是个四五岁大的小少年而已。
此时,展一博正累得气喘吁吁,瘫倒在地。他身旁躺着一男一女,从两人与展一博的亲密姿态来看,不难猜出应该就是他的爹爹和娘亲。
周围的人们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动之情。眼前这个小小的身躯里,究竟蕴含着多么巨大的力量和决心啊!
在展一博这种永不放弃精神的感染下,原本已经精疲力竭的人们仿佛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他们相互鼓励着,纷纷伸出援手,搀扶起自己身边的亲人,一同迈着沉重却坚定的步伐,向着城池的方向缓缓走去。
展一博艰难地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着。每走一步,他都感到双腿像被铅块重重压住一般,但他还是咬着牙,拼尽全力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距离。
然而此时,一直紧跟在他身后的娘亲却再也支撑不住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展一博的娘亲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即将阖上双眼,就连回光返照的机会恐怕都不会有了。她满心恐惧,生怕再不跟展一博说句话,就再也无法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了。
于是,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再看一看博儿,再与他说几句话,再紧紧地拥抱一下这个让她牵挂不已的孩子。
她努力地抖动着嘴角,发出微弱而颤抖的声音:“博儿,博儿~~”
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无尽的眷恋和不舍。正在后方费力拖拽着爹爹的展一博,突然间听到了这声呼唤。那声音虽然虚弱,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令他的心猛地一颤。
他转过头,只见娘亲那颤颤巍巍的双手似乎正努力抬起,拼命地向他挥舞着,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
展一博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慌,他害怕极了,下意识地松开了拽着爹爹的手,脚步踉跄地朝着娘亲飞奔而去。
“怎么了?娘!博儿在,博儿在呢!”
展一博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喊着。他迅速来到娘亲身旁,一把抓住娘亲那已经变得冰凉的手,将它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展一博的娘亲感受到了儿子小脸蛋上传来的温暖,她拼命地睁开眼睛,想要多看博儿一会儿,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也好。可是,她心里很清楚,属于她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
娘亲虚弱至极,每一个字仿佛都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孩子,娘亲坚持不住了...对不起啊,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娘亲不好...”泪水顺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博儿紧握着她的小手上。
“娘亲,您别这么说!”博儿的眼眶早已湿润,他哽咽着喊道,“娘亲,您再坚持一下,求求您了!”
娘亲艰难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娘亲实在是太累了,好想歇一歇...博儿,你一定要答应娘亲,好吗?”
“我答应您,娘亲!但您也要答应我,不能离开我!”展一博泣不成声。
“好孩子...以后你要好好生活,如果有机会,就带着你爹爹一起走吧。从今往后,你们父子俩相互依靠,不要再挂念娘亲了......”
娘亲用满含慈爱与不舍的目光凝视着博儿,似乎想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脑海里。
“不!娘亲,博儿绝不会放弃您的!您和爹爹,博儿谁都不会放弃!您再撑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到家了,您看呀,大门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真的没多远了!”展一博一边说着,一边奋力拖着娘亲往前挪动。
然而,娘亲的身体越来越沉重,她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紧紧抓住儿子的小手,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
“娘好想陪着你一起走进家门,看着你长大成人。可是...可是娘真的已经累到极限了。孩子,记住,无论将来遇到多大的困难,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话还未说完,只见娘亲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声音仿佛要将心肺都咳出来一般。她的身体颤抖着,面色愈发苍白如纸。
稍作停歇后,娘亲缓缓扭过头去,目光有些呆滞地凝视着爹爹。此时,她的一只手如同铁钳般紧紧握住自己的手,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传递最后的温暖与力量;而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抓住展一博爹爹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就会失去生命中的依靠。
这个男人,从年少时期起便陪伴在她身旁,一路走来历经风雨,二人相互扶持、相濡以沫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那些曾经的点点滴滴,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以及温柔体贴的举动,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娘亲的心底深处,成为无法磨灭的记忆。
此刻,展一博的爹爹眼眶中盈满了晶莹的泪花,望着眼前虚弱不堪的自家娘子,心中悲痛万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家娘子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恐惧或绝望,因为他深知,他们之间深厚的感情足以跨越生死的界限。
“娘子,莫要害怕,为夫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的。你且慢慢前行,稍稍等一等我。为夫很快就会赶来与你相聚。”爹爹强忍着泪水,用沙哑而坚定的声音说道。
听到这番话语,娘亲微微点了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好...”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但其中蕴含的深情却令人动容。
娘亲再次扭过头来,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那眼神里包含着无尽的慈爱、不舍与牵挂。或许她还有千言万语想要对儿子诉说,可时间已经不再允许。终于,在最后一刻,娘亲缓缓合上双眼,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绵软无力地松开了,那双曾经闪烁着温柔光芒、如秋水般美丽动人的眼睛,也慢慢地、缓缓地合上了,自此以后,便再也没有睁开过。
博儿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娘亲那张已经毫无生气的面庞。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涌上心头,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悲恸,“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里,令人闻之心碎。
而爹爹则始终静静地守候在一旁,他的双手紧紧地握着娘亲逐渐变得冰冷的身躯,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留住娘亲最后的一丝温暖。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却顾不得去擦拭,任由那一串串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娘亲的衣衫上。
展一博的爹爹就这样充满爱意地看着自家娘子的脸,怔怔地看着她那睡颜,感受到自家娘子的手已经全然松开,他的手不自觉的握了握娘子的手,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自家娘子还没有离开自己,仿佛还没有走远时间。
在这一刻时间似乎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唯有那份真挚深沉、至死不渝的情感永远地定格在了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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