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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离别


说起来,自定亲后,安阳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他在忙些什么。

  阿青有些无奈,之前定亲的事,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了圣上,前前后后耽误了不少时间,后来他便不在都尉府跟着操练了,而是转去军营,真正参了军。

  今日来见安阳也是有正事要说,随即态度严肃起来:“阿姐,过了年,我可能就要出京了。”

  安阳有些疑惑:“出京?去哪?”

  “北方战事有些吃紧,我打算跟着北伐军北上,去军中历练一番。”

  安阳听到后,心中有些失落,但她尊重阿青的想法,“你想好便好,家里长辈们都知道了吗?“

  “已经征得长辈同意了,今天来就是和阿姐说一声。”

  “那你何时出发?什么时候能回来?”

  “上元节一过就走,何时回来还未可知,要看战事如何。”

  “你年纪小,千万别逞强,注意保护好自己。上元节我们一起去逛灯会吧,今年的灯会应该不会太热闹,但是我还是想你陪我一起去,你说呢?”

  阿青一直盯着安阳,听她说完后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好。”

  安阳这才发现,几月不见,阿青好像又长高了,现在都要高出她半个头,五官也锋利了些,恐怕等他回来,自己就要抬头仰望他了。

  回到家后,安阳便开始忙活起来,一连十几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大小小做了五双靴子,一双比一双大。

  待到正月十五这天,安阳将这五双鞋装进一个箱子里,然后抱着箱子就出了门。

  林旭看着女儿最近的举动很不正常,还特意询问了妻子。

  王氏这会儿正哄着儿子,听到丈夫的话,也忍不住笑了:“我原以为这孩子性子跳脱,没想到定了亲之后,倒是多了几分女儿家的样子,这阿青就要出征了,这孩子巴巴地给人家做了好几双鞋送去呢。”

  林旭听得有些吃味,女儿这么大都没给自己做过几双鞋袜,倒是便宜那小子了。

  安阳今天打扮得格外漂亮,漂亮得让阿青看到都移不开眼,直到安阳喊了他几声这才反应过来。

  阿青看到她手中的箱子,便询问里面装的是什么。

  安阳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打开箱子告诉他自己连着十几天做了这些东西,靴子大小不一,阿青这会儿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安阳嘱咐他若是感觉鞋子小了,记得换大的穿。

  又担心他少不更事,容易贪功冒进,提醒他凡事谨慎行事,多和前辈学习,切不可目空一切。

  阿青听到她这样说,心里有些暖暖的。

  扶了安阳上了马车,自己则骑上马,跟在马车旁,朝着灯会走去。

  正月十八这天,阿青随北伐大军出征,安阳最是受不了这种离别的场景,所以并没有到城门相送,一连几天都郁郁寡欢。

  她似乎有些低估了阿青在自己心中的位置,他这一走,自己也跟失了魂一般,这种失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三月初,要不是林福来问她郊外的庄子要种些什么,她恐怕还会一直低迷下去。

  她找出胡大叔带来的那包孜然,挑了些颗粒饱满完整的交给林福,并交代先让人将那片土地翻整一遍,待种子发芽后记得松土。

  四月,草长莺飞,太后的丧期一过,京城里各府的小娘子们也开始活络起来。

  安阳去看了一次阿星,阿星的婚期定在五月,眼看还有一个月就要出嫁,阿星整个人显得红光满面,看到许久未见的安阳,不免出声调侃道:“我原以为你会拖两年再定亲,没想到你倒是选了个京城里最出挑的。”

  安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原来这是在说阿青,“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还不如我自己找个顺眼的呢。”

  “你倒是看得开,现在京城之中,人人都羡慕你找了个好夫婿,你要是去了各府的宴会,那些个小娘子指不定会怎么为难你,这些日子你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为好。”

  接着,阿星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安阳低声说道:“三娘,近来林将军可曾在家里说过什么?”

  安阳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爹应该说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前日路过阿爹书房,阿爹正和林将军议事,我在门外听得也不太清,似乎是宫中在整理太后遗物时发现了什么,听我爹的口气,感觉不像是什么好事。”

  安阳心存疑惑,“这宫里的事,我们哪好过问,不过什么东西能让阿爹他们都开始担心?”

  “这东西肯定不简单,听说宫里现在人人自危,大气都不敢喘,前两天还有一个宫人因为说错了话就被活活打死了,听说那场面好生残忍。”

  “你这是都听谁说的?”

  “府里的下人们说的,至于他们从哪听来的,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总觉得,京城恐怕要出大事了。”

  安阳也有同样的感觉,这些日子,她几乎没怎么见到阿爹,再加上刚才她来的路上,行人少得可怜,按理说天气变暖,国丧又过,不应该是这样的场景,北面也没有什么败仗的消息传回,实在蹊跷。

  告别了阿星后,安阳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郊外的庄子,看了一眼孜然的长势,回到庄子上就吩咐林福出去打探一下最近街上有什么传言。

  哪知林福根本不用打听,直接说出了口:“三娘子,现在大街上人心惶惶的,都在传太后的寝宫里发现了一件不祥之物,更有甚者……”林福突然停下来。

  “更有什么?”

  “更有说,太后就是被那东西害死的。”

  “那有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街上传什么的都有,有说毒药的,有说诅咒的,依我看没一个靠谱的,不过有一个消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说来听听。”

  林福说起,前两日琳琅阁来了两个气度不凡的男子,看情形似是为家里的女眷挑选首饰,彼时林福正在铺子里查账,无意间听到两人的对话提及了宫里的珠宝,之后他们买了一支珍珠宝钗便离开了,临走时又说及安陵公主,但林福哪会知道这些,也就没放在心上,今天安阳问起来这才想到。

  安阳自小生活在边关,对于说到的这个安陵公主,她也不知是何许人也,遂让林福出去打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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