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吉悦盯着祈风，沉默半晌：“你要不先和你师尊说说？”

  “...师尊同意师叔就同意了？”祈风试探问。

  桑吉悦思索一下李程的性格，深觉他会同意。于是桑吉悦微笑着，她眯上眼，十分和蔼：“婉拒了。”

  “.......”祈风早料到是这结局，一点没意外。

  于是他闭上嘴，识趣的不继续这个话题。

  桑吉悦带着这么多弟子，虽然并没有尽到一个长老的责任，但到底也是圆满结束了。

  她叫大家聚集起来，挨个去数。

  不多不少，确保每个都全须全尾的来，也全须全尾的回去。

  清风派此刻已经忙的不可开交。

  一堆一堆的公务堆在案上，李程的头埋下去就没再抬起来。

  具体忙到什么程度呢，是一向不管闲事儿的顾修都开始料理一部分公务了。

  张清想帮忙，却被齐卓理看着，再三叮嘱他不要过度劳逸，会造成精神疲劳。

  于是张清想出了个好方法，他叫自己弟子秋桐念着事务，自己吩咐。

  秋桐只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来问，像什么“门中弟子因为更喜欢哪位长老起冲突了”“门中仙鹤在弟子门檐上排泄，被弟子拔毛”“弟子觉得自己住的太远，投诉山路太崎岖”。诸如此类，都不是什么大事儿。

  即使只是这种不费心的小事儿，张清也累的在床榻上昏睡。

  桑吉悦带着弟子回来时，一向多话好奢靡的李程罕见的没有出来迎接。

  其实也不需要什么迎接，只是桑吉悦觉得奇怪。

  她抓了个弟子一问，这才知道自己那师弟是累的在床上休眠，分不出半点精力。

  “......你们为什么这么忙？”桑吉悦问“我记得也没什么事情需要操办的啊。”

  弟子却道：“太真长老将那十年一次的仙门比提前了两年，正是如今。”

  桑吉悦却奇怪：“这梧桐秘境刚刚结束，举办什么仙门大比？”

  “全是太真长老吩咐，具体原因弟子也不知了。”

  桑吉悦皱着眉没有深究，可这事情处处透露着古怪。

  若是是李程要提前仙门大比倒是能够理解，可张清提前。这才是最奇怪的，张清不可能不知道若是提前便会和梧桐秘境撞到一起。

  下山一趟，倒是忘记了这个浑身透露着古怪的人。

  桑吉悦安顿好弟子就马不停蹄的赶往玉书阁。

  最近事多，弟子大多被调遣到了别处，桑吉悦来的时候并没几个弟子驻守在此地。

  只有张清座下弟子秋桐在。

  秋桐似乎没想到桑吉悦已经回来了，有些惊讶的看着桑吉悦：“师尊在小憩，弟子给师叔通报一声吧。”

  桑吉悦摇摇头，声音轻轻的：“不必，我在前厅等会儿吧。”

  “好，弟子去给师叔沏茶。”

  桑吉悦没有异议。

  看着秋桐离开的背影，桑吉悦陷入沉思。

  怎么大师兄收的弟子和他自己的性格那么像呢......

  倒是没有深想，桑吉悦转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架。

  是个小书架，可上面堆着的书籍却满满当当的。

  桑吉悦翻看着，找到一本阵法书。

  那书和其他书籍格格不入，好像已经存在好久了，纸质都泛着黄，捏上去时有些脆脆的感觉。

  桑吉悦翻开刚准备看，可书中却掉落出了一张有些破旧的纸。

  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字，桑吉悦刚要细看，秋桐端着茶点过来了。

  远远的，秋桐便看到桑吉悦手中的书。

  霎时间面色一变。

  他脸上一贯挂着的温和的笑消失一瞬，化作惊慌。

  桑吉悦只来得及将那纸塞到自己袖中，秋桐连手上茶点都没来得及放，脚步匆忙，几乎是跑来的。

  他脸上挂着一个牵强的笑，盯着桑吉悦手中的书，空出一只手去拿。

  “弟子正说怎么不见此书，原是在这儿，多谢师叔帮忙找到了。”秋桐从桑吉悦手中抽出那本书，一脸抱歉。

  他这样做倒是叫桑吉悦更加疑心了。

  一本书，表现的有点太紧张了吧。

  桑吉悦不动声色的将那张纸藏得更深了些。

  她问：“此次仙门大比你要参赛吗？”

  不用秋桐回答，桑吉悦自己就想起了。

  “我都忘了，你如今都快四百岁了，同辈份的都当掌门长老了...”桑吉悦落了坐，面上依旧看不出什么不对。

  秋桐暗自松气，将手中的茶点放下。

  “师叔忘记了也对，您已经好多次缺席这仙门大比了，旁的宗门还传着你太孤傲不合群呢。”

  他说这话兴许是想活跃一下气氛，但很可惜，桑吉悦并没有笑。

  桑吉悦抬手抿了口那茶水，眉头一挑：“这么好的茶拿来招待我？”

  秋桐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只道：“师叔来了，向来是我们这里的最高礼仪。”

  桑吉悦笑笑没有说话，她没什么兴趣细品茶水，几口喝完茶。

  张清睡的正香，一点没有要醒的痕迹。

  桑吉悦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敲了一下又一下，到后面实在没什么耐心了。

  于是她站起身道：“你师尊醒了记得来通传我一声，我便先回去了，还有事情要处理。”

  秋桐依旧是那副笑，一脸恭敬的将桑吉悦送出去，直到桑吉悦的背影消失在视线。

  在桑吉悦走后，秋桐这才去看那本书。

  上面的阵法没什么启动的痕迹，看得出桑吉悦根本没来得及翻开此书。

  秋桐这才将一颗心落回了肚子。他放置好书，扭身回去继续照看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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