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书詹这样说，林辉问道：“了解到什么程度？”

  “将人拟棋化，站在很大很大的棋盘上听命于棋手，大概就这样吧！”

  “那你知道细节吗？”

  “不知道，”用力抽了一口烟，许书詹继续道，“其实我也知道那种比赛游走于道德法律边缘，所以我就怕你会迷失自我。我这家纹身店本来也是他们的合作商之一，结果某次有个女性人形棋向我透露了一些相关信息，我这纹身店就被除名了。从那时候开始，那群女人基本上就没有来过我店里，也就昨天跟你认识的那个女人来过而已。”

  “原来是这样。”

  “你不急着回家的话，咱们吃个夜宵？”

  林辉确实不急着回家，所以他道：“行！”

  “整几瓶？”

  “也行啊，”林辉笑道，“我待会儿叫代驾就好。”

  “叫啥代驾，叫我妹开你的车送你回家就好。”

  没等林辉接话，身在里屋的许素伊嚷道：“哥啊！我现在可是生病人士！你可不能这样使唤我啊！”

  因许素伊的这句话，林辉许书詹两个人都笑出了声。

  随后，两个人一块离开了纹身馆。

  绘梦纹身馆附近就有不少菜馆，许书詹直接将林辉带进了常去的那家湘菜馆。

  点了几个下酒菜后，两个人坐在路旁的方桌前聊起了天。

  或许是因为许书詹身上都是纹身的缘故，不少人看到都会多看几眼。

  再加上许书詹抽烟的时候喜欢抖腿，乍一看去就像个混混似的。

  准确来说，他以前确实是个混混，只是存到钱才开了一家纹身店罢了。

  抽了一口烟，他问道：“你不是去赚钱的吧？”

  “刚刚就跟你说过，只是去确认一件事。”

  “容我猜猜，”昂起头后，盯着夜空数秒的许书詹看向林辉，并道，“八成和你老婆有关。”

  “别猜了，没什么意义。”

  “既然你不说，我也就不问了，打听别人不想说的隐私是件很没礼貌的事！”

  见许书詹这样说，林辉只是笑了笑。

  一会儿后，一份冒着热气的烤鱼摆在了方桌上。

  各自打开一瓶啤酒后，两个人边吃边喝边聊着。

  通过聊天，林辉知道他们兄妹俩很早就辍学，之后开始为温饱而奔波着。

  直到存够了钱，他们才开了纹身馆。

  店铺名称是他妹取的，他觉得太娘气，但拗不过他妹，所以就沿用至今。

  而因常年接触思想比较开放的女性客户的缘故，倒追他的女人不在少数。

  听着许书詹叽里呱啦个不停，林辉才意识到许书詹其实挺健谈的。

  至于他，似乎从小到大都不太健谈，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听别人聊天。

  过了约半个小时，林辉的手机响了。

  他原以为是他妻子打来的，没想到却是他岳父何北泽。

  “我丈人打电话给我，我接下他的电话。”

  因林辉的这句话，还没说尽兴的许书詹才闭上嘴。

  侧过身，林辉选择接电话。

  “爸。”

  “阿辉啊，”电话那头的何北泽道，“你们也好久没有过来看望我跟你妈了，什么时候回来住上一两天啊？”

  听到岳父这要求，林辉道：“回头我问下小嫣。”

  “你是一家之主，这种事你做主就好。”

  “毕竟是回娘家，还是得让小嫣做决定。”

  “也行吧，尽快回来啊，我可想死小萱萱了！”

  “嗯，好。”

  又聊了几句，林辉才挂机。

  直到差不多十一点，喝了三瓶啤酒的林辉才叫代驾。

  等代驾期间，林辉还想去付钱，却被许书詹给拦住，许书詹还说如果林辉敢付钱就是不拿他当朋友。

  许书詹都把话说到了这份上，林辉自然只能让许书詹请客。

  代驾到了以后，林辉便和许书詹告别。

  在回所住小区的路上，林辉一直告诫自己要保护好纹身，千万不能被他老婆看到。

  当他回到家中时，他妻子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抖音。

  看到丈夫，笑容满面的何嫣放下了手机。

  见妻子显得特别轻松，林辉胸口反而堵得慌。

  他妻子是在逼迫的前提下要去参加比赛，怎么还能气垫神闲的？

  难不成尽管是受到了逼迫，但并不介意去当人形棋吗？

  林辉思考之际，溜下沙发的何嫣已经走向她丈夫。

  还没有走到丈夫面前，闻到酒味的何嫣便问道：“你跟沈总去喝酒了啊？”

  “跟许素伊她哥，”林辉道，“送完沈总后我准备回家，路上碰到了许素伊她哥，我就跟他去吃夜宵了。她哥酒量真的特别好，喝下五瓶啤酒都不带喘的。我就不行了，喝了三瓶就有些反胃。”

  停顿了下，林辉补充道：“我去下卫生间。”

  “想吐吗？”

  “上厕所。”

  林辉走进卫生间后，何嫣是去泡解酒茶。

  一会儿后，林辉坐在沙发上喝起了解酒茶。

  想起先前岳父说过的话，他道：“老婆，你爸让咱们有空回家住几天。”

  何嫣脸上原本还有笑容，可听到丈夫说的这句话后，她脸上的笑容随即消失。

  皱着眉头的同时，她道：“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了。”

  “是因为你知道他们只是养父养母，你就讨厌那个家吗？”

  “不是，只是最近太累了。”

  说着，显得有些疲惫的何嫣靠在了沙发上。

  看着放在沙发右侧小方桌上的棋盘，她喃喃道：“其实人生有时候就像下棋，你永远以为下一步会更好，但经常会把自己逼上绝路。你会后悔走的某一步棋，却无力挽回，就只能等着自己的人生被别人主宰。下棋还有重来的机会，人生却只有一次机会。假如当年我爸没有舍弃我，或许他跟我妈就不会死了。”

  林辉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所以他问道：“你被送养和他们的死有什么必然关系吗？”

  “我如果还在他们膝下，他们的人生就会不一样，可能就遇不到火灾，老公你说是不是？”

  询问的同时，何嫣的眼角还有泪花在闪烁。

  或许是担心被丈夫看到的缘故，她都没有看她丈夫。

  只是哪怕是侧脸，身为她丈夫的林辉还是看到了泪花。

  挪到妻子身旁，轻轻搂住妻子后，林辉道：“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你可一定要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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