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又是新的一年。

  中午，大家吃着饭闲聊。

  周清如听说许漫在相亲，漫不经心地问道，“周末相亲怎么样？”

  “吃了饭，看了场电影。”许漫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王蓁补充一句，“现在感觉相亲挺没意思的。”

  许漫感叹道，“对，大家都在互相试探，权衡利弊，那种真诚、热烈、坦荡已经很罕见了。”

  说完又闪着晶亮的眸子，“你们看了我昨天的朋友圈吗……那段话是不是很棒……”

  李悦清了清嗓子，将许漫朋友圈的话念出来：

  “所有人都在掩饰，在试探，在权衡利弊，可我偏不，我就要热烈、要坦荡、要以真心换真心，要向这个快餐感情肆意横行的时代——宣战。”

  王蓁忍不住夸她，“如果我当初有你的这份勇气，估计也能追到男神。”

  李悦唉声叹气，“现在有豁出去的勇气和资本，可是再也碰不到当初怦然心跳的感觉了。”

  韩沐由办公室敞开着，大家的对话她都能听见。

  不知道为啥，她莫名想起陆廷川。

  他的坦荡与热情就像一簇明晃晃的光，让人惊心动魄。

  当产生这个念头时，她觉得自己可能太孤独了。

  工作室日渐稳定发展，每天重复一样的工作。

  或许真的要找点乐子。

  大家聊天，只有蒋迎在沉默。

  许漫问，“蒋迎，你爸妈不催婚吗？”

  蒋迎回答，“他们催他们的，我做我该做的。”

  新来的实习生不知道许漫的情况，“许漫姐，你上一段感情怎么结束了？”

  许漫大大方方地回答，“他不行。”

  实习生囧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道，“是指那方面吗？”

  许漫没有什么表情，“除了那个，还有哪方面？”

  她又补充一句，“悦己悦己，当然要取悦自己的身体。心智成熟就是不带羞耻的需要，不带愧疚的离开，不带敌意的拒绝？对吧，清如姐？”

  周清如被cue，笑着说，“不错啊，你这都运用自如啊。”

  实习生继续追问，“那你们恋爱多久啊？”

  许漫坦诚道，“不到半年。”

  实习生“哦”了一声，她看见周清如已经吃完饭了。

  又默默地加快了速度。

  周清如像往常那样，在水杯中投入一颗维C泡腾片，滋啦滋啦翻腾着。

  “你们要不要来一片？”她将手中的维C瓶递出去。

  许漫接过来瓶子，也投入一颗放进自己的水杯中，“前几天刷视频，有个情感博主说，爱情像泡腾片，沸腾几下后，就会趋于平静。”

  李悦点点头，十分认同，“说得很对。”

  许漫想起第一次见周清如，她在面试时说的话让人刮目相看，“你们猜清如姐怎么看待爱情的？”

  有些人回应：

  “大部分人都不会遇到真爱，只是因为孤独或外界的压力，然后找个人互相饲养。”

  “这道题我会，爱情始于自我欺骗，终于欺骗他人。”

  “爱情是一种被高估的存在。”

  ……

  许漫摇摇头，眼神透着几分崇拜，“清如姐说，爱情是被包装成流水线上的商品。玫瑰是爱情，巧克力是爱情，钻戒是爱情，唯独，爱情不是爱情。”

  说完，大家都对周清如投去各种目光。

  李悦自说自话道，“我想象中的爱情，就是可以聊理想聊诗歌、聊风花雪月，还可以聊油盐柴米酱醋茶。”

  许漫听得动容，忍不住感叹，“我也羡慕这种爱情。”

  周清如自嘲地笑了一下，“可惜，爱情十有九悲，爱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周清如说话声音小，其他人都没有听见。

  而坐在对面的许漫，恰好听见了她的感慨。

  许漫神秘兮兮地盯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有……故事。”

  周清如看了一眼时间，话锋一转，“工作时间到了。”

  大家又开始投入紧张的工作中，周而复始。

  李悦敲了敲韩沐由的办公室，“韩总，能问您一个问题吗？爱一定会有痛吗？”

  韩沐由抬着头，“如何得与凉风约，不共尘沙一并来。爱中有痛，可能是期待落空。爱与恨是阴阳面，就像八卦图一样，并不对立。”

  李悦似乎明白了，点点头，“谢谢韩姐。”

  当李悦出去后，她又陷入沉思。

  陆廷川是不是也恨她？

  她下意识地触摸了一下肩颈，之前被他咬过的地方。

  好像勾起了痛感。

  她将陆廷川的微信加回来，很快屏幕上显示，“你已添加了陆廷川，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她本来想要翻翻他的朋友圈，结果不小心点了两下。

  陆廷川肯定知道了，她的小动作。

  她淡定地在聊天框中输入，“你最近怎么样？工作忙吗？”

  陆廷川：“？？？”

  她又厚着脸皮发送语音，“老公，我很想你，等你回来哦～”

  她的尾音微翘，懒洋洋的，听起来有点妩媚动人。

  陆廷川没有回复。

  她突然体会到了不被回应的失望。

  放下手机，她的视线又挪在电脑的文档上。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拿起手机看一眼。

  还是没有回复。

  她又刷了几个视频，微信弹出一条消息，只有一个字，“好。”

  她又快速地打了几个字，“什么时候？”

  “不确定。”

  “老公，你有没有想我啊？”

  “嗯。”

  韩沐由盯着屏幕，“嗯”是什么意思？

  她快速地做了一个决定，拨打视频电话。

  意外的，陆廷川拒绝了，“我在开会，晚点回复你。”

  她发了一个“爱心攻击”的表情包。

  下班时，许漫看了办公室一眼，然后问周清如，“我感觉韩姐春风拂面，喜上眉梢。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周清如微微一笑，“或许吧。”

  晚上回到家，视频电话过来时，韩沐由正在浴室洗澡。

  所以，两个人又阴差阳错地失去了聊天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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