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弑神之罪
“如果是你的话……以你的力量、速度和防御能力,将箭刺入尚未完全复苏的安达里士,可以说是轻而易举……”赫尔墨斯也开始表明自己的看法,与此同时,他的手始终压在帽檐,隐藏着自己此刻的表情。
“等一下!”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赫尔墨斯的话语。
“亚丝菲……”赫尔墨斯抬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这名眷族身上。
“你们……你们真的打算将整个世界的命运,全部托付给方浩一个人吗?” 亚丝菲的质问中蕴含出前所未有的愤怒。
赫尔墨斯沉默片刻后,无奈地回答:“时间紧迫,若是任由安达里士继续肆虐,下界会被毁灭的。凭我们这些神明有限的神力,根本无法阻止它!被俄里翁之箭选中的人是方浩,只有他,才有能力阻止这一切……”
“这算是什么理由啊!”
亚丝菲猛地抓住赫尔墨斯的衣领,尽管之前赫尔墨斯抛下他们独自返回欧拉丽,或是固执己见地想要和他们一起进入遗迹之中,这些事情都没让她动怒,只是让她有怨言而已,但此刻,她却是由衷地产生了愤怒!
她对着这位相处了许多年的主神怒目而视,声音颤抖而又坚定:“你…不,是你们!就这样,要把弑杀神灵的大罪,全推给一个人去承担吗?用所谓的救世作为借口,把你们的错误,全部推给方浩一个人去背负吗!”
神明是宽容的,仁慈的,对于下界的子民所犯的罪行,几乎总是能够宽恕。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都是孩子无意间犯下的错误。然而,有一项罪行是绝对不可饶恕的——弑神。
不论有何种借口,何种理由,被下界的孩子们所信仰的神明若是遭到杀害,那位弑神者必然将遭受所有人,包括其他神明的排斥。一旦方浩动手,那他迄今为止所拥有的一切都可能会不复存在……
“不,不是这样的……” 赫尔墨斯终于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绪,他表面的平静再也维持不住了,复杂的思绪涌上心头,却迟迟说不出话来……
因为他知道,亚丝菲说得没错,无论再怎样辩解都无法改变这一事实。
“还是先听听我这个当事人的想法吧。” 此时,方浩的声音响起,也打破了场上这个难以言喻的氛围。
他朝着亚丝菲微笑道:“亚丝菲,谢谢你的关心了。但如果这是为了拯救下界以及女神,那我也只能尽力去做了吧?”
“你……” 亚丝菲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方浩!” 蕾菲亚紧紧握住方浩的衣角,她的眼中闪烁着急切、愤怒与深深的无力感,“你真的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弑神的大罪!”
“你想过没有?那些对神明充满敬畏的普通人会如何看待这件事?那些加入了神明眷族的冒险者又会是怎样的感受?高高在上的神灵们会有怎样的反应?请你,千万不要去……” 她的声音渐渐降低,变成了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哀求。
赫尔墨斯凝视着方浩,眼中的情绪难以名状。面对这样的局面,任何人都可能崩溃,但方浩的态度却是如此淡然……如果方浩拒绝合作,赫尔墨斯有信心说服他,然而他却选择了坦然接受……
这种觉悟与勇气让他……赫尔墨斯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沉重,这样的一个可能会成为”最后的英雄“的孩子被他们这些神明毁了!
“这个,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说的是拯救女神,可没说要杀死她啊……”
“不可能的,讨伐安达里士的方法只有一个……”赫尔墨斯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果存在其他方法,他们这些神明怎么会让下界的孩子承受这样的罪孽呢?又怎么会用蒙骗的方法将这个任务交给下界的孩子呢?
“只是吞噬了神明而已,又不是神明本人,最多就是个强于三大灾厄的怪物罢了!”方浩的笑容中带着十足的狂气,“身为冒险者,想要保留魔石,直接击杀怪物,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但它不同于一般的怪物,它身上有阿尔忒弥斯的神力,即使现在的它还不能自由操控!不过,只论恢复能力的话,它完全就是近乎不灭的存在。只要你不做到一击必杀,它就能立刻恢复原状,你根本无法……”
赫尔墨斯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方浩,只见那双曾经深邃如夜空的黑眸,如今竟泛起了一层冰冷的蔚蓝,仿佛深渊中的寒潭,透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亡之息。
这股气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然而,真正让人瞠目结舌的不仅仅是气息的改变或者是眼睛颜色的变化……
“巴罗尔的眼睛!不,不至于那么夸张……” 赫尔墨斯先是惊呼一声,随即他强行收敛心神,“虽然不明白为何你会拥有这样的眼睛,但现在看来,或许你真的能够做到吧……”
“来了!”就在此刻,方浩猛地抬头向上看去,紧接着,亚丝菲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轰隆——!”
一声巨响犹如天地崩裂,伴随着漫天飞沙走石,一股恐怖的冲击波横扫四周。从天而降的是一座巨大的生物,其蝎形身躯沉重地压在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飞扬。
它那唯一的独眼缓缓旋转,似乎在审视在场的每一个生灵,在阿尔忒弥斯身上停留了片刻之后,最终,它的视线定格在了那个手持俄里翁之箭的那道身影上。
面对转向自己的巨眼,方浩露出了微笑,“原本我还打算把箭还给阿尔忒弥斯,但现在看来,只能稍后再说了。”这样说着,他从腰间抽出长剑,又反手将俄里翁之箭稳稳地插进了剑鞘之中。
“至于能不能做到?只有试过才知道吧?你们先后退!”然后,他又看向了蓝发的女神,“就算是女神,偶尔也会期待着英雄出现啊……我虽然不是什么英雄,但杀只怪物的话,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有句话需要更正一下……”方浩的目光再次投向安达里士,眼中冰蓝色的光芒闪烁着,“只要是活的,就算是神,也杀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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