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还没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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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哥哥站在操场上,阳光打在彼此身上,笑着说:“要记得多笑笑啊!”
张欣像往常一样,站在学校商店里,回头问自己:“这个茉莉花好像新出的,整俩尝尝啊?”
宁宇站在班级看着自己有些委屈:“你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阿震笑着说:“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啊,哥还能罩着你!”这时候,周玲玲就跑了过来,还是背着那个挂满吊坠的书包,在旁边打阿震:“你什么意思!你别理她小夏,以后我罩着你,他老菜了。”
夜班导员看着自己说:“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给你做主。”
班主任说:“这次作文满分的又是孟夏,大家向她学习。”
姨奶说:“夏夏多好,不嫌弃我是个老太太还亲我。”
奶奶说:“我孙儿可真好啊。”
爷爷一向话很少,只会给自己买好吃的,然后看着自己笑。
……..
孟夏一一笑着回复他们,孟夏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样开心过。好像同一时刻,自己爱的人都聚在一起,和自己说话,没有指责与责备…….
画面一转,只有政治老师,她皱着眉头看着孟夏:“你还记得你答应我的吗?不管生活中的事,还是在学校遇到问题你都可以告诉我。”
孟夏突然就哭了,在学校的时候,自从老师和自己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孟夏无数次想去找她,想去和她说,可是又不知道从哪说起,老师暗示过孟夏很多次,有时候下课的时候,让孟夏把作业搬到办公室,孟夏和老师告别的时候,老师都会看着她,孟夏明白,老师再等自己说,可是自己就会害怕。
孟夏怕说了,老师会和班主任说,他们会告诉爸爸,爸爸知道了会和妈妈离婚,自己就变成了罪人…….
每到这时,孟夏都会低下头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和老师说完再见,就回到了班级。
之前那么漫长的一段被妈妈打骂的阶段自己都能挺过去,自从来了滨城,认识了这些人。
经历漫长黑暗的人,一直以为那样的生活是常态,一旦见过光明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可一切终究是自己奢望了是不是?
如果下学期的时候,他们看不到自己了,会不会伤心?
自己还没有和大家告别,想到这孟夏突然就醒了…
醒来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手腕上的血迹已经干了。
“竟然没有死掉吗?”
原来昨晚关灯后,孟夏的刀有些钝,她割了几下,割错了位置,离动脉有些偏差,只留了一点血,让孟夏错以为是割到了动脉了。
孟夏心里很复杂,既有对没有“死掉”的可惜,也有一些能够“活下来”的庆幸,或许是老天在给自己一次和大家告别的机会。
孟夏腿有些麻,手腕也有些酸,缓了一会收拾好东西站了起来。
把东西收拾好,又回到了床上睡了过去,没睡多久,就听见妈妈在外面和爸爸说话,孟夏穿好衣服要出去。
“你看这孩子,都几点了还不起来,在外面别的没学会到学会了这些个臭毛病。”
“孩子累了,就让她多睡会吧。”
“她也不挣钱有什么可累的。”
“你看你怎么不懂心疼孩子呢!”
“我凭什么心疼她?谁来心疼我?”
“哎呀你又开始了。”
孟夏妈妈一把推开门:“快点起来,我和你爸要去上班去了,还得管你。”可能没想到孟夏已经站在门口了,反而吓了她一跳。接着说道:“都起来了还不出来。”
经历了昨晚那件事后,孟夏再看见妈妈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厌烦,现在甚至听见她说话,自己的心跳都会加速跳动。
孟夏没等洗完漱,就听见两声关门声。
可能是昨晚有些消耗体力了,孟夏觉得有些饿,到了厨房看见高压锅里炖的牛肉,还有锅里热好的馒头,猜到爸爸妈妈可能中午不会回来了,这是爸爸给自己留下的午饭。
孟夏突然就有些想爷爷奶奶,找了一个保鲜盒装了些牛肉给爷爷奶奶带了过去。
“哪来的牛肉啊。”
“爸爸做的,我想给你们吃。”
“哎呀,你这孩子,有什么好吃的还想着我们,下次别拿了,你都拿来了你们该不够吃了。”
孟夏想,大不了回去的时候自己就不吃了,剩下的那些也够爸妈吃的。
“够吃的。”说完孟夏又拨出来一些。
奶奶笑了:“这是要给你姨奶的吧。”
“嗯。”孟夏笑了笑说道,其实还是奶奶了解自己。
看得出来奶奶很开心,一个劲的夸孟夏,下午的时候带着孟夏去看姨奶,孟夏把没吃完的牛肉,又拿给了姨奶。
姨奶原来住在附近的农村,小时候奶奶没少带孟夏去看姨奶,每次去姨奶都拿好多好吃的给孟夏吃,这几年,姨奶就搬到了城里来住了。
姨奶的老公四十多岁就去世了,又是奶奶唯一的姐姐,奶奶就特别关心姨奶,经常带着孟夏去看姨奶,姨奶也算从小到大的“朋友”之一。
姨奶和奶奶一样,一看到孟夏就对她“赞不绝口”,孟夏把牛肉拿给姨奶的时候,姨奶突然很感慨。
“这孩子,去那么远上学,回来还想着我。”
“是啊,这孩子从小就心里有数。”
“这么好的孩子,以后谁娶了她可有福气了。”
奶奶和姨奶聊了会别的,又聊到孟夏去滨城上学的事,姨奶一脸心疼,在滨城这半个学期,可能是因为学校有早上跑操的习惯,孟夏瘦了很多,姨奶看见心疼的不行,拉着孟夏的手问她在那边有没有受欺负之类的。
孟夏在家里,只不反感两个人“触碰”自己,一个是奶奶,另一个就是姨奶。
孟夏回来这么长时间,爸爸妈妈问自己最多的就是学习成绩的问题,妈妈一个礼拜给自己打一次电话,百分之九十都是在痛骂爸爸,剩下百分之十会说要孟夏好好学习。
姨奶看着孟夏一会摸摸孟夏的头,一会摸摸她的手,孟夏从小就喜欢这个姨奶,小时候每次从姨奶家走,临走前都会亲下姨奶的侧脸,姨奶就笑的合不拢嘴。
孟夏已经长大了,姨奶还是把孟夏当作孩子一样宠,临走前孟夏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亲了姨奶的脸一下,姨奶直摆手。
“老了老了不干净了别亲了。”
孟夏坚持,她不觉得姨奶有什么不干净的,也没有嫌弃姨奶的意思,她和奶奶都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孟夏和奶奶下楼到了楼下,姨奶还在窗户那看着他们,和她们摆手,孟夏也向着姨奶挥了挥手。
搀着奶奶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奶奶问孟夏。
“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呀奶奶。”孟夏没想到自己一直在极力隐瞒,可还是被奶奶发现了。
“你要理解他们,他们也有自己的难处,你爸爸工作忙,妈妈脾气不好,你就顺着她,别惹她,她说话你要是不想听就看看书,实在不高兴等他们走了来找奶奶,你别怕,奶奶一直在你身边。”
“没有呀奶奶,最近就是作业有点多,学习有点累。”孟夏低着头努力平复自己,咽下想要流出来的眼泪。
“你呀,你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奶奶有时候也想,当年让你回家和他们一起住,是不是奶奶的错,我孙那么活泼的一个孩子,才回家多久,怎么就变了呢?”
“哎呀,奶奶没事哒,你想多啦,以后我有时间经常来看您。”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孟夏突然就不想再说了,之前妈妈让自己不开心,自己还会偶尔和奶奶讲一讲,从那天妈妈说自己是“扫把星”开始,孟夏突然就累了不想再讲了…
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开学了,爸爸出差了,妈妈其他时间不是打麻将,就是回来的时候拿自己出气,孟夏已经习惯了….
姑姑知道孟夏要回学校了,给妈妈打了电话:“二嫂,我想下午把家里的这些小孩叫上来家里吃个饭。”
“哎呀,那你可辛苦啦。”
“没事没事。”
“行,我让夏夏现在就收拾收拾过去,早点去帮你干干活。”
“干活倒是不用,早点来玩会就行。”
“那谢谢孩子她姑姑啦。”
“客气啦,二嫂。”
妈妈有时候和爸爸吵架的时候,也经常会骂姑姑,说姑姑在她刚进门的时候看见她不热情,说姑姑看不起她,本来以为妈妈不会同意自己去,没想到妈妈还真的同意自己去了。
孟夏开心极了,能不在家面对妈妈,去哪她都觉得高兴,孟夏简单收拾了一下马上就出发去了姑姑家,因为离得很近,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到了姑姑家孟夏要帮姑姑干活,被姑姑拒绝了,孟夏就和哥哥玩,过了一会姐姐们也来了,大家一起玩扑克时间就过的很快。
吃完饭,收拾完姑姑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没多久,妈妈就打来了电话,是哥哥接的,哥哥和妈妈说在玩一会就送孟夏回去。
妈妈说:“没事,我就是问问,你们几个男孩子难得凑在一起,反正也是假期多玩会也是应该的。”
本来孟夏心里还挺忐忑的,没想到听到妈妈这样说,孟夏心里顿时就轻松了,大家玩到晚上七点多,本来打算要走的,赶上外面下雨了。
姑姑和孟夏说:“要不晚上住在这吧,家里也有地方,你姐姐们晚上都不回去了。”
孟夏想想妈妈,觉得还是算了吧:“不用啦姑姑,我等雨停了再回去。”
正说着电话就来了。
姑姑接的:“二嫂啊,下雨了,她们都住这了,我让夏夏也住下来,她不住,说要回家,啊,那行你和她说说吧。”
姑姑把电话给了孟夏,说你妈妈和你说,孟夏以为妈妈是想让自己住下来,高兴的接过电话。
妈妈在那边说道:“我看你是不是出去一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说话你别出声,是不是给你点脸了,我第一遍打电话就是提醒你让你回来,你傻啊这点事看不懂啊,你倒是聪明,知道我肯定要打你了是不是,就和你姑说要留在那住,你以为这顿打能躲过去?我告诉你,十分钟你要是回不来,你爸这次去山区出差,他出差在外面就不得好死,真出了事就怪你这扫把星。”
孟夏听完浑浑噩噩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忘了怎么挂断电话的了,姑姑见状问孟夏:“你妈妈说什么?住下来吗?”
姑姑的话把孟夏拉回了现实,要来不及了,一定要快点回家,孟夏赶忙隐藏好自己的情绪,穿好外套,和姑姑说:“不住啦姑姑,我想起还有些作业没写完,我要回家了。”
“住下吧明天早点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姑姑我回去啦。”
孟夏意见被妈妈吓到没有时间去推敲妈妈说的话,只是好害怕自己的爸爸会出事,外面下雨也不想给姑姑添麻烦,拿了把雨伞就往楼下跑。很快就回到了家。
进门,妈妈坐在沙发上。
孟夏打了个招呼就回到了卧室。
不到两分钟,妈妈就接到了姑姑打来的电话。
“哎呀,是孩子刚到家,我正打算和你说一声呢你就打来了,这一天你可辛苦啦,照顾这么多孩子。”
“哎呀是,孩子回来还学呢,姑姑做饭可好吃了。”
“可不是吗,我都和她说了住你那吧,她不听非要回来写作业。”
“哎呀,客气什么,哪天来我家玩。”
“那行,下次有时间再聊。”
挂断电话,孟夏就听见妈妈从沙发上起来穿上鞋急促的脚步声向自己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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