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前段时间与凌不疑保持距离是因为他是男主的缘故，那现在依旧如此，是因为程少商定亲的消息太突然，她与他疏离了那么久，且明知道自己对他动过心，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与他相处了。

  凌不疑见她依旧是这副避他如蛇蝎的模样什么也没说。

  “子矜，你们先回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吧，我在这等他们就行。”外面风也起来了，凌不疑见文子矜被带起的裙摆有些心疼的开口。

  “对对对，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这风越来越大了，凌将军，辛苦了。”万萋萋站这儿吹了一会儿便有了些凉意，她冲凌不疑拱了拱手道。

  “义兄，你......你们也记得换身衣服。”

  文子矜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关心了一句，袁善见他了现在还未到，想必凌不疑一路上都骑得很快，雨下的这般大，衣裳定是湿了的，也不知道伤口是否渗血。

  她们三人前脚刚走，后脚袁善见他们就到了，楼垚呼喊着想追上程少商被袁善见一把拉住了，他美其名曰考校功课将人带走了，至于程闻璟也被凌不疑“强行”拉去陪皇甫仪聊天了。

  “我想皇甫夫子定然是很关心骅县如今的情况，劳烦程公子先陪夫子聊聊了。”

  凌不疑微笑道，他说罢便命梁邱起待他梳洗干净后直接带人去了皇甫仪的院子里。

  这边文子矜的院子里，三人方才换好衣裳就有随从来敲门了。

  “公主，凌将军命奴婢来请你过去。”

  “他找你干嘛？”万萋萋不明所以道。

  “伤口换药的时间到了。”文子矜记得，她说罢便提上药箱去了隔壁院子。

  文子矜到时凌不疑已经自觉的只剩一件里衣了，他看向她手里提着的药箱会心一笑。

  “有劳子矜了。”他坐在凳子上，抬头看向她时眼睛弯弯的。

  他这伤口一看就是碰过水了，文子矜不自觉的皱了皱眉，“义兄方才不该骑的这般快。”

  “不想让你淋雨。”凌不疑说这话时面不改色，眼神直勾勾的看向她。

  “会有随从替我撑伞的。”文子矜手上动作不停，无视他眼底的柔情淡淡回道。

  “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文子矜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张了张嘴却不知要说些什么，干脆依旧沉默不语。

  待文子矜替他重新换好了药后收拾好东西转身便要走。

  “子矜。”凌不疑伸手攥紧了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文子矜向他那儿走近了两步，两人视线交汇。

  文子矜动了动手腕想要抽离。

  凌不疑察觉到她的意图握的更紧了，另一只手还不忘拿过她手里的药箱。

  “这段时日，为何对我如此冷淡，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凌不疑一脸虔诚，声音也闷闷的，他实在是接受不了文子矜对他这般冷漠疏离的态度了。

  “我没......”文子矜下意识的想反驳。

  “别说没有，子矜，我知你不冷淡时是何模样。”凌不疑轻声打断了她。

  文子矜垂头沉默，凌不疑也不催她，只耐心的等待着。

  “不关义兄的事。”文子矜定了定心神抬眼看向他，“淳于氏说得对，可能就是因为我之前频繁出现在义兄身边，才断了义兄与其他女娘来往的可能，所以......”

  凌不疑听见她说要他与旁的女娘来往简直快要气笑了，待看见她脸上的愧疚时又瞬间心疼的皱起了眉。

  他脑海里重新响起今日马车上袁善见的那番话。

  马车内，袁善见煞有其事的摇着扇子，时不时的看向凌不疑。

  “袁公子有话直说便是。”凌不疑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开口说道。

  “凌将军，那在下可就直说了？”袁善见笑着说道。

  凌不疑没有回答，只是看向他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凌将军，你可是喜欢六公主？”

  “咳......咳。”一旁坐着的皇甫仪没想到自家徒弟问的这般直接，一时间震惊的都被茶水呛着了？

  “是。”凌不疑面不改色，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承认了。

  袁善见很是欣赏他这般坦荡的态度，他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凌将军这般坦荡，袁某便看在你我算半个同门的份上好心提点你一句。”

  凌不疑面对旁人时总是一个表情，他拿起一旁的茶杯，并不觉得袁善见能说出什么有道理的话来，毕竟，他是如何与喜欢的女娘相处的他也都见识过。

  “凌将军若是真心喜欢，还需得主动出击，莫要等到假以时日，公主成了别人的新妇了再来后悔。”

  袁善见想起昨日文子矜劝他的那番话，原封不动的照搬给凌不疑。

  “你说你是隐忍克制的喜欢，不如说是懦弱的喜欢。”

  凌不疑喝茶的动作顿了顿，片刻过后才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袁善见原来是个军师的身份，军师不上战场，他明白了。

  袁善见看他头都未抬一下有些不满的敛起了笑意，他伸了伸羽扇。

  “凌将军，这可是公主自己说的。”他补充道，果然见凌不疑的目光朝他看来了，还得是文子矜好使。

  “这番话，是子矜用来提点你的吧。”凌不疑虽是提问的话语却是肯定的语气。

  “这你别管。”袁善见轻啧了一声，神情有一瞬间的尴尬。

  “公主既然这样讲，那就说明她这个人不需要隐忍克制的爱意，她要的是热烈又直接的感情。”

  袁善见看他还是沉默不语有些嫌弃，“这几日你们二人的相处我与夫子都看在眼里，你只一昧的对公主好她怎么知道你是因为什么对她好呢？

  你不把事情摊开了说，她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意，怎么会知道这结果是好是坏呢？”

  “难不成我们堂堂凌大将军会害怕被拒绝？”袁善见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凌不疑不理会他的揶揄，他不是没想过与她摊牌，可他家仇未报，现在还给不了她安稳的未来，她那么明亮鲜活的一个人，他又怎么舍得拉她一同隐入这无边的黑暗呢？

  凌不疑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想到今日楼垚与程少商定亲时袁善见那副失意落寞的模样忙不迭站了起来。

  他袁善见心悦的女娘已经成了别人的新妇了，他害怕未来会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等他大仇得报的那日，文子矜或许也早就与旁人议亲了。

  他不能接受，就想文子矜话里说的，将她交于任何人他都不会放心。

  思及此，凌不疑微微低头凑近了些，眼神更加坚定了几分。

  “的确是因为你。”他顿了顿。

  “但是子矜，你不知道。”凌不疑握住了她的双手柔声开口。

  “早在四年前我拒绝娶裕昌郡主之时，你就是原因了。”

  “子矜，我从未想过娶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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