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按你的方式来吧。”我也知此别遥遥无期，便也没有拒绝，就都依着他了。

  殊离定定的看着我，忽然张开口，将泪珠放在舌上，随即朝我吻了下来。

  我顿时愣住：“.......唔？”

  本能的想要推开他，但随着这些发光的游鱼在我耳边低吟，我眼前逐渐迷离，意识浮沉。

  殊离将泪珠送入我的喉间，他即便再像人类，也改变不了他是个神兽的事实，他的舌尖，竟然能抵的那么深。

  我有点想干呕，却被他抬起下巴，直接咕噜一下将珠子咽了下去。

  没有任何防备。

  “……唔……咳咳……”我微微的咳，有点不适。

  殊离作为鲛人族的少年，外貌十七近十八岁，但实则和于暮满一样，不知年岁。

  “师父，神兽也是兽族，对气味很敏感，泪珠到您体内会化开附着在您的脉络上，您能感觉到它，但不要祛除，它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但当你释放修为灵气的时候，我就会感应到您的位置。”

  他凑近我，额头与我相抵，还是很难过：“师父，鲛人是半鱼，只有被人惦念珍惜的记忆，才会永存。”

  我明白他的意思，被强行喂了泪珠的不悦消散殆尽——我终究还是对他们这些孩子心软纵容。

  微微叹口气，我伸手把他拉入怀里抱住，轻轻拍他的后背：“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会忘了你？”

  殊离在我怀里委屈的点头，我无奈的轻轻抚着他的脊背安抚，触手的皮肤和游鱼一样，光滑润泽。

  他恋恋不舍，然而越是留，越是难以分别。

  最终船舫顺着清流渐渐隐入云端的时候，殊离还浮在海面，怀里抱着夭帝餮，金色的发飘散在海面上，远远望去，就如一轮闪耀明亮的晨阳——独属于我的晨阳。

  ——————

  云顶天空离墨点秘境很远，若是我独自前往，可以催动功法快速到达，但船舫就只能慢慢前进。

  这段时间也不能闲着，即便燕照残魂可以控制狮虎兽，但也只能让白亦殇的魔族血脉不被发现，并不能帮我们规避被更改的天道规则带来的雷劫。

  关于云顶天宫的事情我也跟他们详细的说了，令人惊讶的同时，他们也知道要严肃面对，毕竟，天道规则带来的雷劫，可不是开玩笑的，他们也是渡过数次雷劫的人，知道这雷劫的厉害。

  他们都开始清点剩下的珍宝和底牌，除了准备去仙界的之外，就是准备耗费抵挡天道规则的。

  我依旧坐在船头的小间里，一袭鹤氅，坐在茶案前，握着一杯茶发呆。

  忽然，白亦殇来到我面前，少年的脸上带着些许无法抑制的兴奋，心情很愉悦：“师父，我已经整理好了，我可以进来跟您说说话吗？”

  我看着他明亮的，微微弯起的眉眼，不自觉跟着扬起一个笑：“当然可以。”

  他一坐进来，就立即开口：“仙界分为寒热两个地域，魔族就在荒芜戈壁，我们可以先去那里吗？”

  看着他期待的绛红色眸子闪亮亮的望着我，我先是微微一愣，随即笑的更加温柔，轻声道：“好，去戈壁魔族。”

  白亦殇顿时更加开心了，竟然直接扑到我怀里，抱着我的脖子激动道：“太好了，谢谢师父，我可以回家看看了！”

  我闻言有些恍惚。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当年白亦殇被强制送到下界，也是他父亲为了保护他不得已做的选择，即便他因此受了很多的苦痛，但无论如何，说到底，他都是被爱护的那一个。

  白亦殇也正是这样的想法，所以，变得更强回来，就是他所追求的事。

  其次，就是问问他那位母亲，为什么抛弃他；以及，替魔族洗刷冤屈——这件基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二师兄，你和师父在干什么呢，这么开心？”

  忽然，于暮满的声音响起，我一惊，下意识就要推开窝在我怀里的白亦殇。

  却不料白亦殇早有准备的把我抱住，我竟然一时没推开他。

  “当然是说正事，师弟很好奇？”白亦殇理直气壮的侧脸靠在我的胸膛，没好气的挑眉看于暮满。

  于暮满对这种明显告诉你‘我就不说实话，你能把我怎么样’的耍赖的话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额上青筋隐隐跳动，脸上却还保持着笑：“正事？我还真想知道。”

  于暮满说着，就要挤进来。

  看他难得小孩子气一次，我虽忍不住想笑想要纵容，但还是理智的把他们都推了出去：“我这点小间，要被你们折腾坏了，赶紧都出去。”

  白亦殇委委屈屈：“师父......”

  “我也出来陪你们就是，难得外面的阳光这么好。”我无奈的微微叹口气，来到外面的甲板上。

  这才发现，楚梧愁他们竟然都在，姿态各异的倚靠或是抱臂站着，完全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白亦殇脸上委屈的表情彻底僵硬：“你们......什么时候都来了？”

  楚梧愁勾起唇，假装很认真的思考：“大概，就是你说你想要师父带着我们一起去魔界的时候。”

  白亦殇闻言有些心虚，他是知道我不会拒绝，所以并没有打算告其他人。

  我则开口道：“嗯，是可以先去荒漠戈壁的魔族，毕竟仙族那边太乱了，况且，到了仙界，就是神阁的地盘，在变强之前，最好不要被他们发现。”

  听到我都这么说了，他们也就没什么其他意见，反正，现在除了楚梧愁，其他人都没有什么要完成的事，唯一要努力的目标就是变强。

  其次，便是帮我解开身上的封印。

  我并没有向他们坦白我从未根基受损，而是将这个借口说的更加合理，大概意思就是一场误会，以为是根基受损，实则是身体被封印。

  而之所以好转，并能发现真正的原因，就是他们总是认真帮我准备的药膳起了作用。

  他们无条件的信任还是会让我有些愧疚，待到一切真相大白的时候，才是最好的坦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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