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药到病除
云华来到医帐内,看到那些昔日坚强勇敢的卫国战士们,如今被伤痛折磨得只能痛苦地躺在担架上无声呻吟,一时间呆愣在原地。
来之前,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医生,对于眼前的画面还是感到触目惊心。
“公主......”站在一边的秋香轻声提醒。
反应过来的云华清了清喉咙,直接走到距离最近的担架,将受伤将士身上的白布一把揭开。
深深呼出一口气:“秋香,把药给我。”
秋香打开配好的火药盒,小心地帮着主子将药粉洒在溃烂的伤口上。
“啊......啊啊......”药粉接触伤口的同时,原本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一丝力气的将士再也忍受不住疼痛,大喊起来。
秋香见状,想帮忙按住肩膀,让他不要乱动,但是放眼望去,伤者全身没有一处好肉,根本无处下手。
好在这个过程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当溃烂的身体接触到药粉,坚持挺过最初的疼痛后,很快痛感便明显消失,而受伤将士也不再大声喊叫。
将药粉撒遍全身后,云华感觉自己都汗流浃背了,想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看了一圈连个椅子的影子都没看见。
于是一鼓作气,直接揭开左手边的白布,为担架上的将士上药。
同样的程序,一直到给第5位将士上好药,医帐外传来了高仙芝和权无负的声音。
高仙芝在外面大喊:“公主!公主您为何让几位姑姑拦着臣?您不通医理,千万不能乱来,会出人命的!”
权无负也顾不得往日的贵公子形象,想动手挥开长公主的婢女,却被冬香稳稳拦住,毫无招架之力。
“公主,您不高兴就冲着臣来,是臣错了,是臣食言在先,请您不要拿将士们撒气。他们已经很惨了,受不住您这样残忍的对待,公主?公主!”
帐外负责守卫的将士们站得远远的,眼观鼻,鼻观心。
谁爱闹谁闹,谁爱吵谁吵,反正他们就是小小守卫,可不会嫌命长地跟长公主的婢女对着干。
趁着外面喧哗的功夫,云华干脆利索地将带来的10份火药全部撒在伤患的身上。
秋香见目标达成,快步走到了帐外。
几乎是同一时刻,高仙芝和权无负就整齐地冲了进来。
二人看着被揭开白布,一身赤裸躺在担架上的男人,再看看站在一边不急不慌放下宽大袖口的女人,想发火又只能忍着的痛苦在这一时刻到达了巅峰。
云华淡定地走到二人身前,面对着两张写满担忧、焦虑、愤慨、难过的帅脸,轻声说道:
“其实我有一个秘密,你们不知道。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其实我......爱读书。”
高仙芝只感觉“嗡”的一声,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多亏秋香反应快,扶了他一把,不然......额,应该也没啥。
权无负痛心疾首,双眼发红,声音中带有无限沙哑:
“公主......”纵有千言万语,最后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无奈地摇头,都是他的错,如果同意长公主的要求,她应该就不会折磨这些无辜的人。
全大雍的人都知道,这位长公主纨绔又不讲道理,他怎么能一时情急落得千古恨啊?
云华老神在在地把两张帅脸的表情看在眼里,这变化太丰富,一秒钟能换800副面孔,简直精彩极了。
“我说,你们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我说,我爱读书。所以,昨天从这儿回去之后突然想起了治疗这种溃烂伤口的药方。”
高仙芝一脸疑问地看了一眼这位大闹禁军大营的长公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朝担架上的伤者们走去。
只一眼,全大雍朝医术最高的他,只看一眼,便发现伤者身上原本已经腐烂到可以看到白骨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
原本因为湿邪入体导致的腐肉,甚至开始慢慢结痂。
发现高仙芝一脸的不敢置信,权无负终于停止叹气和摇头,赶紧来到担架前。
他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伤患的颈动脉上,虽然跳动很是微弱,但很有规律,被疼痛折磨多日的将士已经沉入梦中,安稳睡着。
震惊地抬头,他以为长公主因为生气,活活把这些早已游走在生死边缘的将士害死了,竟没想到,没想到......
云华善解人意地摆摆手:“行了,客气的话,还有后悔的话,以及道谢的话,就不用说了,毕竟我可是人美心善、明察秋毫的长公主,你们想说什么,我知道得清清楚楚。”
高仙芝罕见地露出一个笑脸:“那......臣斗胆请问,公主有多明察秋毫呢?”
云华挑眉:“就这么说吧,我连墙上的苍蝇都能看清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
哎,没办法,这点小事对于本公主来说就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儿。”
权无负笑出声来,以前只听说这位长公主刁蛮跋扈,如今竟然发现她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她。
“对了公主,您只给10位伤员上了药,其他人还没有得到救治。”
权无负看着长公主的眼神中充满希冀,那意思仿佛在说,我打扰你治病救人,我有罪,现在说开了,你是不是该继续医治了?
“啊?额,那个......我手上的药不多了,这种火药很难得,剩下的药材只够分给伤势最严重的人。其实不瞒你们,我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死马当活马医。”
云华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什么没有药了?公主府库房放着几麻袋硝石、硫磺和木炭。
只要给这些情况严重的伤患撒上火药药粉,其他伤势轻一些的,高仙芝就能搞定。
“不知公主带来的此药唤作什么名字?臣学医多年,竟从未见过有如此奇效的药物。”
眼前的细腰帅哥如此谦恭有礼,云华心里那个高兴啊。
这么骄傲的人,能在他擅长的领域让他另眼相看,满足感直线飙升。
云华轻咳一声:“此药唤作火药,对治疗阴邪入体造成的身体腐烂有奇效。”
高仙芝听后,小声地重复两遍:“火药的名字,和将士们所受之伤正好相克,果然是奇药。
不知公主可否将药方告知,臣也好再仔细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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