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煦知道姜羡儿一定是在隐瞒什么。

  他将自己的凳子向姜羡儿面前拉了一下，然后追随着姜羡儿的躲闪的眼神直到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再望去，只能望向自己的眼睛，真诚地说道：“羡儿，到现在你还是不能告诉我真相吗？我说过，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如果你现在说出来了，也许我还能送你最后一路，可是如果你到现在仍然不配合的话，我也没有办法。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江明煦的话听起来轻描淡写亦或是带有浅浅的威胁，对于姜羡儿来说就是致命的。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姜羡儿无时无刻不在等着，不再盼着江明煦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她死也想死在自己最爱的人的怀中。

  “我……我说出来，说出来你不会信的。”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只会跟在我二哥身后的小孩子了。我经历的很多事情，在这十年间我所见到的事情不比你经历过的要少，所以我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你。”

  江明煦没有骗姜羡儿。

  即便人心叵测到无法接受的地步，江明煦此时此刻都能够用最快的速度消化无论多么震惊的消息。

  姜羡儿的嘴唇都要咬的开裂：“江霞，江霞她，她想要称王！”

  像是打开了泄洪的阀门，姜羡儿的话滔滔不绝：“江霞她疯了！她在西国的时候就已经一手遮天了！西国国王根本就是她的傀儡，整个国家都在江霞的手中！她，她甚至还要吞掉你们！江霞知道你和你二哥关系非常不好，也知道你们现在正在为皇位争夺地你死我活。当今皇帝已经是风烛残年，皇权岌岌可危。她就是要从中插一手，将整个皇宫搅的天翻地覆，你们兄弟二人自相残杀，她坐收渔翁之利！”

  姜羡儿大口喘着气。

  江霞的计谋就算是她重新复述出来，仍然足以让姜羡儿心惊胆战，更不要说姜羡儿第一次听到这个疯狂的计划时的恐惧。

  “她只想要皇位吗？你想要什么？你帮她，你能得到什么？”

  江霞的想法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到的，江明煦已经来不及思考过多，他此刻只想完全了解一切。

  姜羡儿摇摇头：“我太傻了，我竟然会被鼓动。她说，天下是她的之后，她会为我父亲平反，会……会放我和你走……她答应过我的，她说她也想让你们感受被随意玩弄的滋味，感受挚爱亲人被逼自尽的痛苦……”

  “糟了！”

  姜羡儿的话提醒了什么，江明煦大呼一声，什么都来不及嘱咐，直接走出了房间。

  姜羡儿张口想喊出江明煦的名字，犹豫后还是没有喊出口。

  此时此刻的她已经不再配有江明煦的任何关心和留恋。

  她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自己既定结局的到来。

  姜羡儿仍然不后悔自己遇见江明煦，她只是略微有些遗憾，遗憾自己没有太早地清楚地将自己的爱教会给江明煦。

  江明煦对自己的好一直是出于责任，出于自己已经被预定为三皇妃的责任。

  江明煦从未真正爱过自己。

  这一点，姜羡儿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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