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二十三楼的时候，继续往上的通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黑泥堵着楼梯口。像是一个鼓胀的圆球，表面的黑泥如同一层膜，里面不知什么东西翻涌着，时不时突出一块，又收缩回去。

  现在能继续走的只有二十三层的安全门。辰砂用盾牌一砸，轻而易举地破坏门锁，一马当先地踏进去，其他人都走在辰砂后面，局长被他们护在中间。

  一进入二十三层大厅，辰砂立即摆出战斗姿势，玛蒂尔达反应迅速地来到辰砂身后，那杆看起来就属于古董的长枪架起，瞄准前方。切尔西收敛了慵懒的姿态，站在局长的身边肌肉紧绷，眼神闪烁；艾恩右手仍然插在兜里，左臂却已经变化成尖锐的钢爪，银色的眸子里寒芒乍放。红罗宾则退后几步，确认退路的完好。

  辰砂和玛蒂尔达的警戒持续了大概十秒，她俩对视一眼，而后辰砂继续持盾在前，手臂上的护盾亮着微微的蓝光，蓄势待发；玛蒂尔达持枪后退两步，收枪同局长汇报情况。

  “局长，前方大厅有大批死役，不过它们的状态很奇怪，没有攻击倾向，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

  听闻玛蒂尔达的汇报，局长上前，在玛蒂尔达不赞同的目光下，最终还是站在辰砂的身后，观察面前的情况。

  就像玛蒂尔达说的那样，在场的死役众多。之前统计出来的数据是，哥谭市大约一共有八百名死役进入了哥谭电视塔范围。原本突然出现的将近六百只死役，加上后来因为爆炸从艾恩诊所的地下实验室跑出来的死役，以及后来感染变成死役的哥谭市民，一共八百多。

  现在，看看在二十三层大厅内的死役，局长目测大概有——

  “大概有一百多死役，局长，请下达指示。”

  辰砂目光炯炯，就算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的脸上仍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只是原本那种无害的腼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属于顶级安保人员的锋锐。

  “尽量不要惊动它们，先观察情况，看看死役数量的减少和黑泥的消退是否有关系。”局长抬头看着天花板，好似透过层层的楼板，和某个正在复苏的意识对视。

  得到局长的指令，禁闭者们立马配合，红罗宾也观察着面前的一切，这些以后都能成为蝙蝠家对抗狂厄的资料。

  众人等了好一会儿，那些奇特的死役仍然没有什么动静。局长也不确定现在是什么情况。死役对周边的一切生物都有着强烈的敌意，通常情况下不会这么安静。上一次见到大规模还算平和的死役，还是在嘉年华黑环，那个哈梅尔独自镇守了23年的BR-001。

  不过，哈梅尔并没有来到这边，所以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因为哈梅尔。为了进一步确认情况，艾恩提议主动出击，对这些死役的样子，她有点熟悉。听艾恩这么一说，局长也想起来了某个场景。

  “你的意思是——？”

  局长看着艾恩，得到她点头的回应。铁血医师从口袋里掏出密封袋，带上医用手套，向着那些死役走去，辰砂陪同，替她盯着周边的动向。

  死役们对于艾恩和辰砂的靠近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艾恩都来到它们的身边，仅仅一臂距离也是如此。

  艾恩若有所思，下一秒，银光划过，死役的脑袋咕噜噜滚到地上，艾恩冷眼打量着周边的死役，它们依然没有任何反应。而后艾恩捡起死役的头颅，检查过后转身看向局长。

  局长看着艾恩这副宛如变态杀人魔的造型有点语塞，还是艾恩自己开的话头：“这里的一百多只死役，不出意外的话，都是我的病人。”

  一句话，让现场的氛围再度陷入沉寂，红罗宾看艾恩的眼神都不对了。

  他才在最近的相处中推翻了之前调查后对艾恩产生的可怕认知，麻烦您别又突然搞出自己是什么疯狂医学家、变体杀人狂的样子来啊！红罗宾差点都要控制不住自己条件反射挥出的拳头。

  “艾恩，你说话不要说一半可以吗？”局长自己是清楚艾恩的意思的，就是好像其他人不太懂。局长甚至看到切尔西盯着艾恩若有所思的表情，于是赶忙打断这诡异的气氛，让艾恩解释清楚。

  “还记得我之前说狂厄是一种病吗？狂躁的人更容易染上狂厄，哥谭的黑帮众多，难免有一些不长眼的家伙就跑到我的诊所大放厥词。所以，我对他们稍稍做了点手术。”

  “脑额叶切除手术？”局长想起来泰德，那个男人就是一个因为欲望而导致无数人死亡还不知悔改的混蛋，在从彼岸诊所里逃出来时撞到了艾恩，然后和身边的一众黑帮成员一同接受了艾恩的免费手术。

  当时艾恩怎么说的？

  “恭喜你泰德，你康复了。”

  刚刚艾恩说了什么？

  “它们都是我的病人。”

  所以.....

  “不，不是脑额叶切除手术。在管理局里研究了那么久的狂厄，再加上一系列禁闭者能力开发，我对自身的异能力掌控能力更强了。我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它们的脑神经电流，造成只要到晚上，就会进入如同切除脑额叶的安静状态。而现在——”

  艾恩说着，看了眼外面。局长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所有人都理解了她的意思：现在还是夜晚，所以哪怕变成了死役，这些被艾恩改造后的黑帮也会因为身体的原因保持安静。

  不过死役既然不会反抗，担心后续出问题的众人还是决定把在场的死役全部解决。

  虽然只是一百多只不反抗的死役，但将它们全部击杀还是要耗费众人不少的力气和时间。还未能将所有的死役解决，红罗宾就发出警报。

  那些黑泥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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