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有气无力的看向李岱渊，哀声道：“我……说的就是……实话！”

  此前，李岱渊曾经命察事追查那些在丁香家中搜出的贡品的来历，虽然查到了那些锦缎是出自齐王府，可却始终没有查明是谁将这些龟兹锦交给丁香。

  齐王被抓到掖庭狱后，察事也曾经前去齐王府进行调查，发现齐王府府库的记录中，并没有关于这些龟兹锦出库的记载，也就是说这些龟兹锦在账面上还是存放在齐王府的府库之中。

  察事们将所有能够进出府库的人都抓到了巡院狱，经过挨个讯问，发现在不久前曾经有一个仓吏突然不知所踪。

  在那个仓吏失踪后，齐王府主事担心那仓吏监守自盗，马上对府库进行了检查，却没有发现丢失什么财物。

  察事上门之后，特意检查了账面上的龟兹锦，这才发现已经被人掉包，被换成了可以在市面上购买到的普通龟兹锦。

  由于齐王府府库中财货众多，齐王府主事主持检查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留意到那批龟兹锦已经被人掉包。

  之后，察事绘制了那仓吏的画像，搜捕他的下落。

  虽然是查到了一些线索，但李岱渊认为此人很有可能已经被灭口，大概是寻不到他的下落。

  现下能够查明案件真相的关键就只有丁香一人。

  刑部尚书鲁洪英大声命道：“来人继续用刑……看她能抗到几时！”

  “不可！”李岱渊厉声反驳道。

  “看来少监大人还是要回护这个杀害皇孙的人犯啊！”鲁洪英眯眼盯着李岱渊，不怀好意的说道：“少监大人到底是何居心啊！”

  “一味用刑，只能是屈打成招，没法查到事情的真相！”李岱渊毫不相让，横眉冷对的看向鲁洪英说道。

  鲁洪英被李岱渊锐利的眼神所震慑，立时别过头去幽幽的说道：“少监大人不用刑，倒是说说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不等李岱渊说话，丁香突然说道：“这位大人，你想让我如何招供，我按着你说的招供便是了！”

  “胡说八道！”鲁洪英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可知在你家中搜出的锦缎是出自齐王府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丁香闻言，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东西都是齐王给我的，是吧！”

  “我让你说，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他的目的是什么！”鲁洪英疾言厉色道：“是否是用这些御赐之物收买你谋杀皇孙？”

  丁香不屑道：“对，就是齐王将那些东西给我的，让我杀死皇孙，大人可满意？”

  刑部尚书鲁洪英闻言，立时命道：“人犯已经招供，马上让她在供状上签字画押。”

  御史中丞见状，豁然站起身来，阻止道：“这般惊天大案，岂能如此儿戏，这宫女明显是在胡乱攀咬！”

  说话间，那御史中丞走到丁香近前，狠狠的问道：“我问你，齐王是何年何月何时何地和你会面？齐王相貌如何，身量多高？”

  丁香并没有慌乱，轻声回答道：“这种事齐王殿下怎么会亲自做呢？自然是手下的小厮来做的。”

  “那我问你，和你见面的小厮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御史中丞马上又问道。

  丁香还是不慌不忙的说道：“就是一个寻常的家丁，我不认得是谁，寻常的长相，一对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

  鲁洪英见状，也快步来到丁香近前，急切的问道：“那人是如何与你密谋杀害皇孙的？”

  “他就是把那些锦缎给了我，然后让我找机会害死皇孙。”丁香随意说道。

  御史中丞不满的说道：“鲁尚书，你这是诱供！那丁香明显是在胡说八道。”

  鲁洪英闻言，甚是不满，大怒道：“你说什么？我诱供……我哪里诱供了！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们御史台还想包庇齐王不成？”

  御史中丞没有与鲁洪英纠缠，而是看向李岱渊，急道：“这丁香定然是受人指使陷害齐王，少监大人快快用刑，务必让她招出陷害齐王的幕后主使！”

  丁香闻言，马上说道：“这位大人不满意我的招供？那你说说想让我招供什么，我按你说道招供便是。”

  丁香不屑的笑道：“我想起来了，是太子指示我诬陷齐王的！也是太子让我害死皇孙的！大人看我这么说行吗？”

  原本气势汹汹的御史中丞，脸上一会青，一会白。用手指着丁香，竟然气得说不出话来。

  “岂有此理！”鲁洪英怒不可遏的嚷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给她上夹棍，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次御史中丞和刑部尚书达成了一致，也跟着喊道：“快……用刑！看她还敢不敢胡说。”

  李岱渊冷眼看着吵成一团的两人，始终没有说话。

  大理寺卿胡宁实在是看不下去这有失体面的情况，朗声说道：“诸位稍安勿躁，从长计议才可！”

  “这宫女分明是在戏耍我们，还不速速用刑挫一挫她的锐气。”御史中丞不满道。

  鲁洪英也跟着说道：“对对对，速速用刑！”

  李岱渊看向丁香，正色道：“丁香你不要胡乱浑说，说出实情以免受皮肉之苦。”

  丁香闻言，也郑重的回道：“大人，此前我说的便是实话啊，我真不知道那些锦缎是怎么出现在我家中的，我也真的是为了替东宫枉死的姐妹们报仇。”

  李岱渊此前已经派出察事前往丁香奴籍上记载的家乡调查，故此对众人说道：“此案还需要进一步调查，今日且先审到这吧。”

  说话间，李岱渊便准备起身离去。

  鲁洪英见状，阻止道：“少监大人这是何意，这就不审了！人犯还没有招供啊！”

  御史中丞也跟着说道：“是啊，这样的话，没法向陛下交代，必须得有个定论才是。”

  大理寺卿胡宁倒是不急，向李岱渊确认道：“少监大人准备何时再审？”

  李岱渊睨着众人，冷声道：“等查到证据再审！”

  “这怎么行，你一辈子查不到证据，这案子岂不是就要不了了之！”鲁洪英急道。

  李岱渊没有理会鲁洪英，而是对手下的察事命道：“把人犯丁香带下去，好生医治她的手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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