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除夕了，到了下午，林放把大家召集在一起，简单开了个会，提前拜个早年，大家就欢欢喜喜放假了。

  林放刚到楼下，电话不断响起。

  杨广华、林克辉、凌刚和柴明等几个要好的，又打发司机送了些礼品过来。东西并不贵重，表示心意而已。

  看着小山一样的土特产，林放只得打起精神，给这几位也各回了一份。

  至于倪学阳，他家是一定要去的，就等春节后去拜年时再说吧。

  回到家，姜力丹正百无聊赖地在玩手机，看见林放回来，又是一顿腻歪。

  鞭炮声多了，大家都进入过年角色，林放和姜力丹腻歪完后，窗外一声二踢脚响起，直窜天空。林放道，“要过年了，咱们得准备点菜。”

  两个人去了县城最大的超市，采购了一些新鲜蔬菜。晚上林放亲自下厨，又拆开张老三送的熟食制品，做出了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

  两人打开一瓶红酒，在温馨的小屋里过完了腊月二十九的夜。

  姜力丹满脸绯红，举起酒杯，“林局长，新年快乐。”

  林放举起酒杯，“姜SIR，新年快乐！”

  两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会心一笑。

  第二天早上，林放拉开窗帘，发现外面下了薄薄的一层雪。

  好在不影响开车。

  吃过早饭后，两人驱车来到青山镇。

  今天是回齐林村祭祖的日子，同时要给村里人分红，两人先去了蒋庆龙家。

  蒋庆龙早把院子的雪扫得干干净净，又把街上的雪扫干净，扫出一条路来。

  看见林放和姜力丹下了车，蒋庆龙把扫帚扔到一边，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林书记，姜警官，蒋美玉早早回来等着你们呢，快进屋暖和。”

  林放拱了拱手，“蒋主任，给您拜个早年，祝新一年身体健康，合家幸福。”

  蒋庆龙哈哈大笑起来，林放说给他拜年，这让他脸上无比增光。

  不由得回头看了隔壁的史可欣家，心想，老史呀老史，林放给我拜年，你可听见了？

  你儿子现在给林放打工，恐怕你得为了儿子，给林放拜年吧，哈哈哈......

  蒋庆龙伸出双手拉住林放，“走走走，先回家喝杯热茶。”

  蒋庆龙家一座小院，三间平房，收拾得非常干净。

  进了院子，蒋庆龙就大声喊道，“老婆子，美玉，林书记和姜警官来了！”

  这是故意喊给隔壁史可欣听的。

  蒋庆龙老婆正在地下准备午饭，她男人张德才在打下手，青山镇这里的除夕，格外重视中午这一顿饭，到了晚饭反而凑合。

  蒋美丽半躺在炕头上嗑瓜子。嗑完了就把瓜子皮往地上一吐，她男人便拎着扫帚过来扫干净。

  听见蒋庆龙这一嗓子，三个人赶紧迎了出来。

  特别是蒋美丽，握着姜力丹的手，花容月貌沉鱼落雁几个词都穷尽了，反正是怎么好听怎么夸，又把她往炕上拉。

  姜力丹被她夸得说不出话来，蒋庆龙老婆又插嘴问打算什么时间结婚，早早结婚早早要孩子。

  姜力丹只得用求救的目光看着林放。

  林放会意，咳嗽一声，提示道，“蒋科长，我们就不上炕坐了，咱们去齐林村吧。”

  蒋美丽赶紧从炕上拽过一个提包，拉开给林放看，里面都是成扎的人民币。

  “林局长，我和村里的宝山书记，都对过帐了，矿山和理石厂今年只干了半年的活，分不了多少红。我和弗兰克先生、田总商量了一下，觉得不能让老百姓吃亏，今年我们多出点钱，拿出四十万来，村里每人分五百块。等明年工厂上了正轨，产量也上来了，分红就多了。”

  林放听蒋美丽他们提高了分红比例，非常感动。

  “蒋科长，感谢你和弗兰克、还有田总，你们是投资方，可不能亏本赚吆喝啊！”

  “林局长，我们不计较这点蝇头小利，后面还有二期和三期呢！到时候一切顺利的话，这点钱真是毛毛雨......”

  “蒋科长，你们一定会发大财的！咱们出发吧！”

  蒋庆龙急急地说，“林书记，我陪你们一起去！”转头对女婿张德才道，“你在家准备午饭吧！”

  林放和蒋庆龙等刚出门，史可欣带着儿子史明出来了。

  果不出蒋庆龙所料，史可欣竟然和史明一起，先给林放拜年了。

  “林书记，过年好啊，拜个早年！”

  史可欣如招财猫般拱手作揖。

  林放赶紧回应道，“史主任，新年快乐！史明，你也新年走运，发大财！”

  史可欣凑上来，“我听史明说，你要回齐林村给老百姓分红，我和史明跟着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蒋庆龙立刻不高兴了。

  “老史，大过年的，你跟着去齐林村干嘛？美玉的公司分红，我跟着去就行了......”

  “你还是在家烧炕做饭吧！一来一去的，时间挺长，别耽误中午喝酒.....”

  林放见这两个老头起了争执，知道史可欣是怎么想的，无非是想让儿子好好表现而已。于是说道，“蒋主任，是我让史明跟我一起去的，史主任，你要是愿意去，就一起去吧，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

  蒋庆龙嘟囔了一句，只好发动起车，让蒋美丽上车。史明也发动起车来，拉着史可欣。

  一行六人，三辆车，往齐林村方向驶去。

  沿途经过几个村子，都伴随着密集的鞭炮声，夹杂着狗被惊吓狂吠的声音。

  车子刚到齐林村头，就听到祠堂方向传来一阵击鼓的声音。

  “咚－－咚－－咚－－”

  鼓声沉闷，但穿透力强，很远就能听到。

  “这是堂鼓被敲响了，”林放对姜力丹说，“这个节奏，是通知全村人集合呢。”

  姜力丹想起她和林放夜闯一号矿那个晚上，林放曾告诉她，如果出现意外情况，让她赶快到祠堂敲鼓，召集村里人前去救援。

  “林放，我记得呢，如果是紧急情况，鼓声是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车子在祠堂门前停下，一群小孩子围着车奔跑。

  “来了！来了！发钱的人来了！”

  “林放领着人来发钱喽！”

  林放和姜力丹刚下车，就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冲上来，挂着两挂鼻涕，指着姜力丹道，“林放，这是俺侄媳妇么？”

  姜力丹一怔，心想这村的小孩子怎么没大没小的，一点不讲礼貌。

  林放却弯下腰，恭恭敬敬地说，“二叔，这是嫩侄媳妇。小丹，这是二叔。”

  然后拼命示意姜力丹。

  姜力丹这才知道，这小孩子人不大，但辈份大。

  只得挤出一丝笑来，“二叔，给你拜个早年。”

  “嗯，侄媳妇，人长得不错，挺俊来。”那小孩子背着手，打量着姜力丹一番，然后从口袋掏出两块糖递给姜力丹。

  “侄媳妇，你给俺拜了年，我给你两块糖吃。”

  林放连连道谢，“谢谢二叔，小丹你快接着。”

  姜力丹只得接过糖来，还得向这位二叔道谢。

  小二叔又吸了一下鼻涕，背着手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对林放道，“林放，城里媳妇就是好看，等俺长大了，你给俺也找一个，和你媳妇一样俊就行了。”

  姜力丹臊红了脸，喃喃地道，“林放，你们村的人都这么早熟么？”

  林放叹了口气，“没办法，人家是萝卜长在辈上，辈大......”

  姜力丹又道，“一口一个侄媳妇，我真不适应，他不应该叫我阿姨或者姐姐么？”

  林放瞅了她一眼，“小丹，今天你就别想好事了......”

  这时，一群女人围了上来，有六七十岁的婆婆，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女人。

  “侄媳妇跟着来了？”

  “侄媳妇真漂亮......”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膀大腰圆，拉着姜力丹的手，“孙媳妇，你长得真好看，跟画上的人一模一样......你用什么化妆品？”

  林放无奈地道，“这个，叫大奶奶......”

  姜力丹张了张嘴，却是怎么也叫不出来。

  那位大奶奶还在喋喋不休，“孙媳妇，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嫩？擦手油么？”

  旁边一个妇人笑道，“你真没见过世面，人家不擦手油，人家擦护肤品......”

  这时齐大山和林二河从祠堂里出来了，林放赶紧拉着姜力丹往前走，抱歉地对这位大奶奶道，“大奶奶，齐爷爷和林爷爷找我们有事，我们过去了......”

  这位大奶奶犹自在后面说道，“人是长得漂亮，不过腰也细，腚也小，不好生养......”

  “还是俺这样的身材好，生孩子不费劲......”

  旁边有人笑道，“你懂什么，现在都是剖腹产，刀子一划，把孩子从肚子里捞出来了......”

  姜力丹赶紧捂着耳朵，跟着林放往前，走到齐大山和林二河跟前。

  “齐爷爷！林爷爷！”林放亲热地叫道。

  “林放来了？孙媳妇也来了？呵呵呵......”齐大山和林二河笑呵呵地说道。

  “齐爷爷，林爷爷，过年好！”姜力丹鞠了个躬，甜甜地说道。

  “好，好......”林二河笑得脸上如菊花开。

  这时蒋庆龙、史可欣也上来了，也双手作揖，给齐大山和林二河问好。

  “好啊，好啊，宝山！”

  林宝山从后面闪了出来。

  “人齐了没有，你看蒋主任扛的这大包，里面都是人民币吧！这是要给我们分红了！”

  “齐了，大家早在等着呢！”

  “那就进祠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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