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韩禹赶到了宁华小区。

  韩禹敲开门，李莹莹戴着围裙出来开门。

  邻家女孩的长相，娇娇小小，温温柔柔的性格。

  看见韩禹，含着几分羞涩的笑着。

  “阿禹哥来了，快点进来吧，阿姨就在屋里。”

  她弯腰把拖鞋拿出来，放在韩禹脚下，轻柔地问道：“外边冷吧，我还没出去呢。”

  韩禹客客气气地回：“还好，”他换了拖鞋进屋，看见韩母坐在沙发上吃橘子。

  心口钝钝地难受，他深吸了一口气。

  努力压下那股怨气。

  “妈，走了。”

  韩母好不容易离开疗养院，怎么可能回去。

  她坐在沙发上，往后退了退，固执道：“我不回去。”

  韩禹按了按额头，“你不回去，也不能留在这。”

  韩母反问道：“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莹莹愿意我来呢，不信你问莹莹。”

  李莹莹立刻接道：“是啊，大过年的，阿姨不愿意待在疗养院，阿禹哥，你就让阿姨留在这吧。”

  她把女儿拉过来，“喊叔叔。”

  小女孩才五岁，脆生生的，“韩叔叔。”

  韩禹一直拉着脸，注意到小女孩，比他的女儿还小，心口柔软了几分。

  脸色也没那么绷了：“嗯。”

  不过他还是坚持带走韩母。

  非亲非故的，住在人家算什么事。

  “妈，你住这里不合适，还是跟我走吧，你不想回疗养院，那我给你找房子。”

  韩母不高兴了：“去你家就行，别的地方我不去。”

  韩禹不可能把韩母带回去。

  婆媳两个人一见面就和乌眼鸡似的，这个要跳楼，那个要上吊。

  光想想，他都没法面对。

  再说，他妈对加一的态度，万一闹出点什么事，他后悔都来不及。

  “妈，你想去哪都行，在你彻底改变对兮兮和加一的态度前，我不可能带你回去。”

  韩母忽然变得很生气。

  她有几分声嘶力竭地喊道：“我就知道，你怕她，连自己亲妈都不敢往家里带，她到底什么好，你为什么非要和她过？”

  韩母说到这里，口吻又变软了，“阿禹，你把加泽带过来，咱们就在这里生活，哪都不去。”

  韩禹满脸尴尬地看了一眼李莹莹。

  韩母又道：“莹莹有什么不好，要不是那个狐狸精，你和莹莹早结婚了，莹莹孝顺我，我们一家人生活，和和气气的，保证一点都不会吵，嗯？”

  韩禹不说话，韩母忽然变得很暴躁。

  “阿禹，你为什么就不同意呢？赵幕兮她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狐狸精，除了勾着你不要我这个妈，她还会什么，她连饭都不会做，自从你们两个结婚，她下过一次厨吗？

  一个女人，连饭都不会做，你为什么就非要她不可？”

  韩禹深吸了一口气。

  他和母亲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妈，大过年的，你能不能理智点，你现在这样，搅得莹莹和女儿也没法过，到底图什么？

  好了，这就跟我走。”

  他去收拾韩母的东西，却被韩母按住不让动。

  “阿禹，妈求你了好不好？你现在把加泽带过来，和莹莹和好，莹莹也有一个女儿，你们两个在一起，有儿有女，不好吗？”

  “妈，”韩禹终于忍不了了，“你疯了？加一才是我的女儿，我放着自己的女儿不养，去养别人的孩子吗？”

  韩禹质问完才意识到李莹莹和她女儿还站在身边。

  “对不起，”韩禹满心尴尬，“我不是针对你。”

  李莹莹仍然保持着得体的笑，反而劝了韩禹。

  “阿禹哥，我知道的，不妨事。”

  韩禹劝不走韩母，她一心要留在李莹莹家里。

  李莹莹又愿意。

  韩禹实在无法。

  他背着韩母对李莹莹说：“你把她留下来，出了什么事，我可没办法负责。”

  只要李莹莹开口赶韩母，她不可能坚持留下。

  可李莹莹非要如此。

  韩禹知道李莹莹想什么，可他半点心思都不愿意花在对方身上。

  李莹莹特别体贴地说道：“阿禹哥，没事的，阿姨的病没那么严重，不会出什么事的，况且我从小是在阿姨身边长大的，她把我当亲女儿，肯定不会出事的。”

  韩禹心里好笑。

  亲生女儿？

  他没有妹妹吗？

  才十五岁就被他妈打走了，到现在都没有音讯。

  他想尽了办法寻找，仍然一无所获。

  他都怀疑，是不是被他妈卖掉了。

  韩母喜欢李莹莹的理由只有一个。

  那就是李莹莹能给她当儿媳妇。

  韩禹懒得说这些。

  “你不后悔就行。”

  既然李莹莹愿意把韩母留下来，大过年的，韩禹也没别的办法。

  只能同意了。

  他想了想，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拿了出来，大概有两三千的样子。

  塞给了李莹莹。

  “这个就当我妈在这儿的生活费吧。”

  李莹莹说什么都不要。

  韩禹改口道：“那就当我给孩子的红包。”

  李莹莹收了。

  安顿好韩母，韩禹打算回去。

  可韩母说什么都不让他走。

  挡在门口哭得撕心裂肺。

  惹得对门都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要打电话报警了。

  韩禹只能留下来安抚韩母，想着等她情绪平复一下再走。

  这一安抚，午夜的钟声就过了。

  李莹莹煮了饺子，招呼他们母子过去吃饭。

  韩禹哪有胃口吃东西。

  孩子老婆还在家里等着。

  韩母给他使了个眼色，“阿禹。”

  韩禹只当没看见。

  李莹莹自己不过去叫人，打发孩子过去：“幕雨，去叫叔叔吃饭。”

  小姑娘怯生生地走到韩禹身边，还回头看了一眼李莹莹，见妈妈跟她点头，便拉了拉韩禹的衣袖。

  “叔叔，吃饭了。”

  韩禹确实不好拒绝小孩子。

  可他自己还有两个宝贝呢。

  “幕雨去吃吧，叔叔已经吃过了。”

  韩禹到底没吃，韩母吃完饭困了，让李莹莹安排在次卧睡下。

  韩禹抓紧离开李家。

  李莹莹把他送到门口，目光里尽是不舍：“阿禹哥，你放心吧，阿姨我会照顾好的。”

  韩禹干巴巴地回了个好。

  转过身搓了把脸，急急忙忙地下了楼。

  父亲过世，母亲又把唯一的房子赌掉。

  那个时候，韩母竟然还妄想着给两个人张罗婚事。

  还没等他表态，李莹莹就拦住了他。

  “没有房子和车，我是不会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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