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骞看她这样，也就没拒绝。

  他看了看时间，笑眯眯的询问着姜酒，“那我中午请你吃个饭吧。”

  姜酒刚吃过饭两个小时，早饭看着多，但份量少，她都没有吃饱。

  姜酒看了眼跟着他们，一直很安静，却无法让人忽视的谢灼，笑的散漫，“那我就不客气了。”

  半小时后。

  悦兴斋。

  是个中式饭馆，在汴京出了名的好吃。

  “不用客气，我有钱，随便点。”贺子骞大手一挥，给姜酒一份菜单。

  姜酒当然不会客气，翻看着菜单，点了几个没吃过，又看着不错的菜。

  贺子骞也拿着一份菜单，点了两个少油的素青菜，和一份当归鲫鱼汤。

  上菜后，他把青菜和汤放在谢灼那边。

  “他自小身体就有病，又在寺庙长大的，基本吃素，但鱼汤能吃。”贺子骞跟姜酒解释着，“又在吃药，还娇气，你见谅哈。”

  身体不好，也能解释脸为什么那么苍白。

  姜酒单手支着腮，“他是个和尚啊？”

  “俗家弟子。”谢灼微微一笑，挽起袖子，慢条斯理的拿起汤勺。

  一举一动都优雅矜贵，漂亮的像画。

  他悠悠然道：“还是可以娶妻的。”

  贺子骞：“……”

  他就知道，这家伙也是见色起意的东西！

  他就知道，这家伙对宋绮不安好心！

  贺子骞有些恼，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他凑到姜酒那边，开始报复性的揭他老底，“他以前是想要剃头出家当和尚的，但人家大师说他六根不净，断不了尘缘世俗人家不收他，才给他安了个俗家弟子的名头。”

  姜酒挑了下眉，看着谢灼的眼神里，多了点趣味。

  “对了。”贺子骞坐回自己位置上吃饭，想起另外一件事情，“我听爷爷说，你来青藤读书是想考天境学院？”

  姜酒一顿，看他，“你知道天境学院？”

  “当然！”贺子骞立马挺起胸膛，傲然道，“我和谢灼可都是天境学院的学生！”

  天境学院，可是个非一般的存在。

  姜酒瞳仁微凝，视线在对面两个男人身上扫来扫去，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听说，天境学院在时空理论上的研究很有成就。”

  她很想直接问，天境学院内有没有时空之门。

  但这两人知不知道先不说。

  若这个谢灼真是跟她打架那个贼，她一问，岂不是就引起怀疑露馅了？

  毕竟时空之门这种东西，没有普通人知道。

  于是，她就问的婉转了一些。

  “是。”谢灼颔首，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你对时空理论这方面有兴趣？”

  “是啊。”姜酒单手支腮的看着他，笑意盈盈，“你也有兴趣？”

  “我……”

  “我们在学院读的就是时空理论系。”贺子骞抢在谢灼前面开口，兴奋的道，“我就说我们有缘吧！”

  姜酒心中毫无波澜，眼睛却带笑的看着谢灼，语调悠悠，“我也觉得有缘……”

  谢灼和她对视，眼底飞快闪过什么。

  贺子骞看起来有点没心没肺，又或许是因为宋绮救过他爷爷的原因，无论姜酒问什么，只要能说的他都说了。

  但关于天境学院的位置，和具体内部详情，他却一句都没有多说。

  就好像那地方是个禁忌，被下了封印。

  姜酒问了他，天境学院的高考试卷。

  贺子骞皱眉，“每年的试卷都会由学院出题，学校里的教授审阅，只会公布分数，试卷会被回收销毁。”

  迄今为止，没有一张试卷流出去。

  “如果你想要的话。”谢灼慢条斯理的开口，“我可以为你提供几份参考。”

  “参考也没用的。”贺子骞叹了一声，“天境学院的试卷每年都完全不一样，出的题内容也都是天上地下，让人拿到试卷都会发出一种，这是人出的题，这是要去上学还是要上天的灵魂质问。”

  当年他能考进去，刚好压着边缘线。

  “不过，谢灼这人在学术上是个变态，我当年也是他辅助我学习的。”贺子骞笑眯眯的看着姜酒道，“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他。”

  姜酒眼底波澜微漾，明亮的眼睛看着谢灼，伸出舌尖舔掉嘴角的油渍，笑的散漫邪气，“那就叨扰谢公子了。”

  谢灼眼神微深，放在桌子下腿上的手转动腕间佛珠，笑的儒雅温和，“随时欢迎，叫我谢灼就可以。”

  贺子骞视线在这俩人身上扫来扫去，揉了揉自己的心肝。

  谢灼这个狗，让他还没开始恋爱就失恋了。

  心好痛啊！

  一顿饭下来，贺子骞又跟姜酒说了些青藤高中的事，又聊了些别的。

  谢灼偶尔插一句嘴，清冽如水。

  吃完饭，听姜酒要回宋家之后，顺带送她回去了。

  宋家门外。

  姜酒下车进入宋家大门，身影消失看不见了，谢灼才收回视线，“走吧。”

  这俩人从奶茶店开始，就动不动都对视。

  一顿饭下来，搞的他都有点不自在，感觉自己像是多余的了。

  还有谢灼那不符合平日的话和反应，他对人家没点心思，鬼都不信！

  贺子骞眯眼质问他，“你是不是对人家见色起意了？你俩看对眼了？”

  虽然谢灼这张脸，长的那叫一个好看。

  宋绮也好看。

  这俩人这两张脸的颜色，坐在一起一个明艳不可方物，一个清雅如高山雪莲，让周围风景都黯然失色。

  好看精致的，跟现实就像不是一个次元的。

  还真的很般配。

  但他不开心，因为谢灼把他刚冒出来的的初恋少男心掐死了。

  谢灼眯眼，眼前闪过女孩的面容和眼神。

  女生看着他的眼里，可没有一点的感情。

  连笑都是冰冷的。

  那不是一见钟情，倒像是看猎物的眼神。

  但盯上的，不是他，而是他身上什么东西。

  谢灼眼底幽深，漆黑如墨，没去回答贺子骞的话，说道，“她跟查到的资料里似乎不一样。”

  他们昨天见过宋绮后，回去查了她。

  宋绮，17岁半，还有六个月满18周岁。

  八岁之前乖巧聪明，做什么都看一眼就会，对什么都过目不忘。

  八岁失踪三年，回来的时候十二岁。

  这三年成谜。

  回来后，性格狂躁，动不动就打砸东西。

  别人动她一根头发，她剃光别人的头。

  别人碰她一指头，她能把别人手指躲掉。

  狠！毒！

  不过只要不招惹她，就不会有任何事。

  被医生确诊为，精神失常狂躁症和臆想症。

  之后，还被送进精神病院里待过一年。

  从精神病院出来后，她狂躁症好了很多，性子却变得更加阴沉孤僻。

  之后几年到现在，资料里的内容，可以用很简单的一句话概括住——

  顽劣不堪，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但，她救过贺康良。

  她赛车那么厉害，打架也那么厉害。

  性格那么野。

  单这一点，就跟废物这词完全不沾边。

  证明，她能被查到的那些资料都是假的。

  贺子骞立马被带过来，忘了刚才的事，“她的资料，应该被修改隐藏过，要么她本人还是个极厉害的黑客，要么她身边有个极厉害的黑客。”

  有意思。

  谢灼勾唇，眼底闪过幽深的猎光和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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