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格温坐在枯萎的金盏花旁边，嚼着口里的口香糖。

    一边看着手里的关于美国队长的签名，她一边伸出手指轻轻掸到“小地精”破损的脑袋上。

    “我知道，爸爸，那的确是我。”

    格温正在和父亲通电话。

    乔治.史黛西还不知道，彼得替自己向美国队长索要了签名。

    不过他已经知道了电视上报道的“毒液蜘蛛女侠”的事，正询问对方是不是格温。

    “你换了一身行头了吗？格温。”

    “不，只是.只是出了一些意外，我会很快搞定的，爸爸。”

    格温气势不足的对父亲回道：“是的，我能照顾好自己，爸爸。”

    “你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格温，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能帮你的，也许你应该回家看看。”

    “我知道，爸爸，我会抽出时间回去的，但现在不行，我会很快解决的。”

    听着背后的脚步声，格温对乔治.史黛西说道：“我得挂了，爸爸，稍后我们再聊。”

    挂断电话，坐在台阶前的格温回过头去。

    “嘿，彼得。”

    “和乔治警官通话吗？”

    “是的，爸爸说想要和你谈谈。”

    格温朝着彼得狡黠一笑，向他展示了一下手里的戒指。

    “因为你送给我的伊丽莎白女王的戒指，爸爸以为你要向我求婚，他很生气。”

    彼得看着格温手指上戴着的自己从主世界黑猫那里搞来的戒指，微微一笑。

    “如果我要向伱求婚，格温，你会答应吗？”

    “嗯”

    格温沉吟了一下，装作为难的样子。

    “我得好好考虑，除非彼得你想一个非常不一样的求婚仪式。”

    “什么是‘非常不一样’？”

    彼得坐在靠近格温的台阶上。

    “非常不一样就是.”

    格温一边说着，一边把头靠在彼得的肩膀上，“无论什么仪式，只是彼得你做的，就是不一样的。”

    彼得感受着格温的心跳和呼吸，没有说话。

    两个人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十几分钟过去了。

    夜幕降临。

    但天空还没有完全被黑暗吞没，还有些许的光亮，蟋蟀的叫声取代了蝉鸣，微风徐徐吹来。

    “你已经很久没有去学校了，格温。”

    半晌，彼得对格温说道。

    “你也是，彼得，你也很久没有去了，我们现在都成了坏学生。”

    格温忽然把头从彼得肩膀上抬起，

    “你知道吗？彼得，我以前曾经去过一个女子学校。”

    “女子学校？”

    “是的。”

    格温说道，一条腿在台阶上晃来晃去。

    “但是学校里面的女孩都是坏女孩。”

    “坏女孩？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格温。”

    格温耸了耸肩膀，“是的，这不太像我说的话，但是这是我的主观感受。”

    她说道，美国队长的签名摊开放在膝盖上。

    “有些女孩受益于一个新的开始，新的开始，那就是资本，但你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时，就会开始向着另一种不同的人生展开。”

    格温语气有些低落的说道。

    她想到了自己的问题，不知道自己被共生体感染之后，会不会成为另一个新的人生的开始。

    彼得向格温问道：“你认为什么是坏女孩，格温？”

    他很好奇此时格温心里的想法。

    “我也说不太清楚，或许你可以做个调查问卷，彼得。”

    格温想了想后说道：

    “问卷的内容我可以给你做个总结，比如是否有蔑视社会规范的行为举止？是否觉得那些社会规范并不适用于自己？是否会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变得愤怒并且做出反抗？是否会肆意骂人并且伤害他人？”

    格温凝视着前方的围栏说道：

    “或者更严重一些，抑郁，躁狂抑郁症，两极型异常，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焦虑，对立性反抗疾患，或者是什么‘边缘型人格失常——’”

    “对立性反抗疾患？”

    彼得重复了一遍这个单词，他没想到会从格温嘴里蹦出这种复杂词汇。

    看来格温被共生体寄生之后，文化水平提升了不少。

    “就是一个人无法与权威和谐相处的表现，不愿被告知该怎么做，愤怒、愤恨、好辩，通常处于某种麻烦之中，经常做与命令相违背的事情。”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变成这样的人，彼得。”

    格温犹豫着向彼得问道：“你还会爱我吗？我是说，我们还能维持这种关系吗？”

    经历昨晚差点失控将黑人歹徒杀害之后，格温心里便觉得堵着了什么。

    “当然，你不会改变的，格温。”

    “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彼得朝着她安慰道：“即使你患上对立性反抗疾患，我们的关系也不会变的。”

    “谢谢，我知道你不会放弃我，彼得。”

    格温拥抱了一下彼得。

    “顺便说一句，我应该还没有对立性反抗疾患，暂时没有。”

    格温弱弱的争辩了一句。

    “我或许曾经是一个好女孩，虽然一半的时间反派和疯子包围也不是我的错，我一直是按照自己的方式处事，但我怕共生体真的让我会伤害到你，彼得，如果我像艾迪那么做了，你会原谅我吗？不，即使你原谅我了，我恐怕也不会原谅自己。”

    格温沮丧的说道。

    “是的，我会，不用担心，格温，我会搞定它的。”

    彼得伸手摸了摸像睁着小鹿一样眼睛的不安的格温。

    他能感受到眼前女孩的恐惧和担心。

    格温并不是担心共生体会伤害自己，而是害怕共生体让她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轻轻亲了一下格温的额头，彼得对她说起了哈利的事情，“你知道吗？哈利加入了神盾局。”

    “哈利加入了神盾局？”

    格温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彼得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奇怪，但这是神盾局局长亲口说的，应该不会错。”

    格温拿出手机，“是的，这很奇怪，虽然之前哈利说去旅游，而且关闭了所有通讯工具，没想到他偷偷去当了特工，我得在他的个人社交APP下面留言问问。”

    她给哈利留言之后，打开手机，发现手机向她推送了一条信息。

    “恶鬼杀人嫌疑犯出没在纽约市！”

    格温看着头条的新闻标题，愣住了。

    “这是.？”

    格温把手机递给彼得，“为什么这个家伙戴的面具，和绿魔的面具这么相似？”

    彼得看着新闻上的嫌疑人的画像，眉头皱了起来。

    根据画像来看，的确和绿魔的面具很像。

    不过颜色明显不一样，而且造型细节也有很多差异。

    这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家伙？！

    “你还好吗？乔治。”

    史黛西家，德沃芙向和女儿结束通话的乔治.史黛西问道。

    “还好，你知道，女儿到了这个阶段，总会有些叛逆，不过好多了，至少格温愿意给我打电话。”

    面对前同事的上门，乔治还是很高兴的。

    尽管他已经不做警察了。

    “你听说那个自称恶鬼的家伙了吗？”

    德沃芙警探和乔治说了几句格温的话题之后，转到了忽然冒出来的“恶鬼”。

    “是的，弗兰克警官不是调查吗？我听说他干的不错。”

    “是，他干的不错，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回来，乔治，我知道你一直在意着这份职业。”

    乔治摇了摇头，端起咖啡杯，“相比起警察这份职业，我更愿意成为一个合格的父亲，况且.我也许不适合警察这份职业了，当你在某些方面妥协之后你就会牺牲一些什么。”

    看乔治坚定的表情，德沃芙无奈的点了点头。

    “无论如何，我都会怀念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日子的。”

    “我也是。”

    乔治向她端起咖啡杯。

    回到警局的德沃芙，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一起报案。

    报案人声称经过邻居家的时候，听到了东西破碎的声音，似乎邻居家在吵架或者进行斗殴。

    于是她只能开着车向报警地点赶去。

    布鲁克林。

    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一片灰色，捕捉到光束下的尘埃旋涡与腐朽的琐屑。

    这束光终结于克里斯.马丁的脸上，他被捆绑在一个老旧的桌上。

    身下的皮革垫已破损，咬住了他赤裸的背部、大腿以及臀部。

    气味混杂在一起：汗味、尿味、铁锈味，所有这些气味交织成一种刺鼻难闻的化学恶臭。

    克里斯.马丁被带刺的金属线塞住嘴，伤口一直延伸到他的头上，从前到后——生锈的倒钩戳进他的嘴角。

    金属丝把他的头钉在桌上。

    他的舌头和嘴唇干燥枯裂，显示着他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在他周围的墙壁已被熏黑、烧焦，壁纸像久泡于水的皮肤般起了泡。

    天花板到处都被拉了下来，旋钮和配线管摇摆垂悬，被下垂的已损毁的绝缘束托起，看似仿佛灰色乌云被暴雨拖扯下垂。

    “踏！踏！踏！”

    一个男人忽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年轻的人儿，请倾听我讲述可怜的老波利的命运故事，他是一位年轻人，年轻而放纵，自命不凡，却在绝望中呻吟，在呻吟中死亡。”

    这首歌具有民间风味，古老的、缓慢而有节奏的。

    男人的声音粗重而沙哑，在它背后，声音颤抖而摇曳，从低音到高音，如同叉子的尖齿穿过一块石板一般愉快悦耳。

    “他会去嬉戏，舞蹈和玩耍，尽管他所有的朋友都会说，‘当我老去，我会求助于上帝，我敢肯定他会带走我的灵魂。’”

    被堵住嘴的克里斯.马丁奋力挣扎，他开裂的嘴角结了痂，新鲜的血液流出来然后变干。

    他的两个手掌都被刻上了“X”的记号，伤口虽然有些浅，但是两个一模一样，脚上也有两个相同的标记。

    “一个星期五的早晨，波利生了病，他顽强的心脏开始出现故障，他哭着说‘哦，不，我的日子已耗尽，而现在忏悔已太迟’。”

    男人继续唱出这首歌谣，他的脸也从阴影里显现出来。

    男人的脸上戴着一只恶鬼的面具，拴在肉之上的薄膜护目镜后的他，眼透过镜片熠熠闪烁。

    这不是他的头，而是一个兜帽，兜帽覆盖住他的肩膀，一直到那裸露、灰黄的胸部。

    从阴影中现身，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

    “他呼唤父亲来到床边，他的眼珠在头上滚动旋转，噢，教父，永别了吧，你的邪恶的后代在地狱里尖叫。”

    男人继续唱出歌谣。

    克里斯.马丁看到匕首之后拼死挣扎。

    他来回蹭自己的脑袋，试图逃跑，试图释放自己的部分身体——当铁丝网锯到他的脸颊时，他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血液翻滚在他的喉咙，几乎令他窒息。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走过来，手指带着红色的湿润状态。

    眼看着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就要把匕首向男人的脑袋刺去。

    千钧一发之际，昏暗房间的门忽然被踹开。

    “嘭！”

    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

    德沃芙举着枪站在门口，“警察，不许动！”

    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匕首高高举入天空。

    一束光忽然照射向他，让他的动作不由得停住。

    被绑住的克里斯.马丁看到警察上门，立即扭动挣扎，嘶声尖叫起来。

    戴着恶鬼面具的人停顿了一下后，猛地朝下挥动匕首。

    但克里斯.马丁用尽全身力气向后闪躲，以此同时，德沃芙也扣动了手中的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擦着恶鬼面具男人的手而过。

    匕首刃重重地落在桌上，砍进一个凹槽里，这个凹槽不是刚刚形成的。

    可惜克里斯.马丁并没有闪躲过去，他的脑袋，“嘭”的一声翻滚到桌子后面。

    随后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将它踢进一个破烂的衬着黑色塑料垃圾袋的柳条筐内。

    血“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受损的地板上。

    “该死！”

    德沃芙没有想到自己只是普通的上门检查，就遇到了杀人嫌疑犯。

    更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当着自己的面杀人。

    愤怒的她连连扣动扳机。

    弹夹里的子弹全部向对方射去。

    德沃芙一口气打出了枪里的全部子弹。

    但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早已经闪躲到一旁。

    看到子弹没有击中对方，德沃芙赶紧向后退去，同时准备呼叫支援。

    但另她没有想到的是，黑暗中忽然冲出一个飞行滑板。

    “嘭！”

    踩着飞行滑板的“恶鬼”，重重将她撞了出去。

    “咚！”

    德沃芙的手枪也甩飞出去。

    与此同时。

    史黛西家。

    乔治.史黛西忽然注意到德沃芙有东西忘在了家里。

    他走到桌子上，发现对方的警徽遗留在了这里。

    拿起警徽，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掏出手机，拨通了德沃芙的手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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