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特助走出去，办公室的玻璃门自动关上。

秦逸拿起桌上的黑咖抿了一口，回忆着这些天的种种。

论起来，他还从未见过程御霆。

程清扬之前的种种行为让他知道她不愿意让他见到程御霆，原以为是因为他和俞博是竞争对手，现在看来是另有原因。

若是艾扬真的是程御霆，和他那么像的一张脸，程清扬隐瞒的古怪行为，还有五年前同样出现在闲庭酒店的程清扬以及……

秦逸打开抽屉，拿出里面放着的鉴定报告。

是上次秦宥濯去拿的那份。

看着上面确认是生物学父子关系的鉴定结果，他垂眸沉思。

秦宥濯确实没理由去鉴定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若是程御霆和他的呢？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不过几分钟就将这几个月的疑点在脑海里串联，最后得出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

——程御霆很可能是他的儿子。

这时，邹特助得到结果推门进来。

“秦爷，国际1班的班主任确认过，集体照里的程御霆并不是她所见过的程御霆，还说学校系统里的照片出了问题，有关程御霆的资料都是这张照片，可能是系统失误，我拿了艾扬的照片给她看，她说这才是程御霆。”

邹特助有些咂舌。

谁能想到这个艾扬和程御霆竟然是一个人，那艾扬和清扬老师隐瞒的目的是什么？

对这个结果秦逸并不意外，他冷峻的脸布上寒霜，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邹特助默默后退了些，“说起来，几个月前在维多利亚餐厅我就见过这个艾扬，准确来说是程御霆，当时他和清扬老师待在一起，我还听到他喊妈妈，但那时候他说他叫艾扬，是清扬老师朋友的儿子，我就以为是我误会了，可能他的妈妈站在旁边也说不定。”

搞半天，这就是清扬老师的儿子！

太匪夷所思了。

“秦爷，是否需要做亲子鉴定？”他问。

“说不准已经做过了。”秦逸拿着那份报告耐人寻味说道。

邹特助也注意到了，恍然大悟，“您的意思是说，上次那份鉴定报告很可能是您和程御霆的，小少爷只是去帮忙拿？”

“嗯。”

“可是……”邹特助费解皱眉，“我查过的资料里，程御霆和小少爷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但上次的鉴定报告不是显示小少爷和清扬老师没有血缘关系吗？如果程御霆真的是清扬老师的儿子，那……“

那是不是说明，那天晚上秦爷被下药后除了和程小姐外还和清扬老师……

妈呀，那就太狗血了。

猜到他在想什么，秦逸似嘲非嘲勾起唇角，“一晚上两个女人，她们还同时怀孕同时生产？”

邹特助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离谱。

要是秦爷一晚上同时让两个女人怀孕，那精子质量未免太好。

“程婉兮生产那天检查报告还有情况你去问一下。”秦逸沉吟道。

“是。”

这一次邹特助没有去外面打电话，直接拨通秦家私人医院院长电话，因为是秦逸的孩子，当时程婉兮全程都是院长负责的。

他按下免提，院长老成的声音响起，“之前检查报告一直显示少——程小姐怀的是双胞胎，但那天程小姐摔倒导致早产，两个孩子出生时一个夭折，还有一个极力抢救才救了过来，当时夫人怕孩子和大人有事，还让三爷也赶过来了。”

秦逸讳莫如深，“生产时都有谁在？”

院长听到秦逸的声音整个声调都变了，“秦爷！当时在的人除了我，还有护士，产科医生，但程小姐情绪激动一直喊痛，夫人怕出事，所以让三爷过来为夫人接生，三爷怕人太多会刺激少夫人，所以最后手术室里就只剩下三爷，护士还有产科医生。”

三爷。

秦逸心中念着这两个字。

邹特助也注意到了这个人。

三爷是秦爷的三叔，是个很优秀的医生，一开始修的是外科，后来三爷的爱人因为生孩子大出血难产死了，孩子也没保住，自那之后三爷就开始主攻妇产科，自己开了医院，就在帝都。

他见过三爷，风趣幽默，对秦爷一直都很好，所以绝不可能动手脚。

若是这样，那是不是说明程御霆很可能不是清扬老师的孩子？

“夭折的孩子是怎么处理的？”

“夫人说夭折的孩子不吉利，当时就让人抱走火化。”

“你确认夭折了？”秦逸问。

“当时孩子被抱出来时我看了，浑身发紫，确实是没有呼吸了，这种情况其实也是常用的，一般来说……”院长怕秦逸会以为是他办事不力，连忙用自己的医学知识解释。

“嗯。”

秦逸没有多问，挂断电话。

“如果说程御霆真是秦爷您的儿子，很可能当年程小姐生产时孩子被掉包了。”邹特助摩挲着下巴。

之前的亲子鉴定表明清扬老师和小少爷没有血缘关系，要是程御霆和小少爷是双胞胎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两人都是程小姐和秦爷的孩子。

那清扬老师在里面又是扮演着什么角色？

太复杂了！

“彻查五年前的事，无论如何也要把监控修复。”秦逸低声命令。

与此同时，秦家私人医院。

院长在结束和秦逸的通话后立刻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秦爷刚才给我打电话，他似乎在怀疑当年生产的事，还问了另一个夭折的孩子怎么处理，我说我当时不在场，是三爷负责的这次手术。”

“我知道了。”手机那端的声音阴阴沉沉的。

……

程婉兮等了一天都没等到程清扬出事的消息，迫不及待的主动联系路雲。

当再次出现在酒店里时，路雲没有先告诉她情况，而是拉着人到了床上翻云覆雨。

结束后才餍足开口，“出了点意外，我的人被抓了。”

“什么？！”程婉兮也顾不得穿衣服了，“你不是说没问题吗？还说就一个女人，杀掉她是分分钟的事。”

路雲看着她焦急的模样，邪肆一笑，“放心，我的人不会把我说出来，你自然也没事，这次不成功还有下次。”

“下次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打草惊蛇？”程婉兮稍微冷静了一些。

这要是被秦爷知道，秦爷肯定会插手，到时候查到她头上……

想到这她就开始六神无主。

路雲一条腿曲起，手搭在膝盖上漫不经心的。

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是串陌生号码，他接起放到耳边。

“哪位？”声音还带着事后的沙哑。

“路雲？”手机那端的女声清冷清脆，格外好听。

程婉兮却是如雷在击般怔在原地。

程清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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