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晖立于大雪下，轻笑出声，不再争辩。

    目光直视女子，问出了此次前来的目的。

    “神脉之后，何为天人？”

    “天人？”

    女子陷入沉默，眼眸中带着迷蒙，似乎在回忆过往。

    片刻后。

    女子手掌探出，望着穿过手掌落于大地的雪花，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谈起了其他。

    “我始终都在后悔、惋惜，当初陛下征伐时，我应该跟随在他身旁，而不是让他孤身一人面对所有。”

    “结局不会改变。”

    “我知道，但去与不去，于我而言是不同的。”

    女子呢喃，眼瞳带上一丝晶莹。

    那是自微末而始，一路相互扶持，走到最巅峰的道友、知己、爱人。

    梁晖沉默，空气也陷入了寂静。

    许久。

    女子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斥清冷。

    “你确实不是，我的神皇陛下。”

    于此同时，由道则组成的花瓣，自星空降落。

    花瓣晶莹剔透，带着奇异的清香，将女子衬托的愈发超脱。

    一股霸烈、堂皇、尊贵的气势，在虚幻的身影上迸发。

    立于梁晖身前的不再是一个嬉笑、无力的女子，而是一尊震落诸天神魔、破灭大界的帝妃。

    “所谓的天人，就是”

    轰！轰隆隆！

    整个世界瞬间充斥金色雷霆，毁灭一切的气息，充斥天上地下。

    梁晖眼神凝重，女子将要说的内容，显然异常重要，让时空都无法容忍，想要阻止。

    ‘苏姚’无视漫天雷光，手掌探出，轻轻挥动。

    一刹那，所有的雷霆全部隐去，仿若刚才什么都没有出现。

    女子红唇张开，吐出一字。

    “太”

    轰！哗啦！

    天翻地覆，伴随着涛涛浪潮，两人的身影隐去。

    一道河流在两人身下浮现，无边无际，无上亦无下，虚幻与真实在交织。

    竭力感知，也看不尽一滴‘海水’！

    每一次浪花掀起，都有成片的世界在寂灭与新生，也蕴含着盖世人杰的一生。

    “时光长河！”

    梁晖呢喃，望着随着河流，不断向下游飘去的黑衣倩影。

    女子神情茫然，似乎时空长河的反应，超出她的预期。

    但，下一刻，女子眼眸绽放璀璨的神光，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出手了。

    轰！轰隆隆！

    周边成片、成片河水成空，一段时光近乎被截断，向着梁晖所在位置迈步，想要再次归来。

    “太”

    断续的声音传来，但之后的内容，梁晖听不真切。

    时光长河上，一道道雷雷霆浮现，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道则，劈落于那道倩影。

    将其淹没在了雷霆中。

    “太！”

    梁晖心中轻语，这个字到底代表了什么，之后的内容又是什么，竟然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应。

    让时光长河浮现，来阻止‘苏姚’继续开口。

    当初自时光下游出现的宋曦如此，现在苏姚如此。

    和天人境的突破有关？还是其他的什么？

    梁晖脑海中，充斥着各种思绪。

    哗啦！哗啦！

    更大的浪潮声，自下游传来，不知何时雷光已然凝固。

    一道穿着黑色衣裙倩影，自时光下游浮现，立于未来遥望着青年。

    这道身影真实不虚，有一种奇异的魔性，眼眸中带着极致愤怒，似乎要燃尽一切。

    雪白赤足，踏过晶莹的河水，迈步而来。

    雷霆也好，时光也罢，都无法让那道倩影，停下半分。

    啪！

    赤足裂开，血色开始流淌，散落苍茫时空。

    但步伐却始终没有停下。

    行至一半，赤足已经染红，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一道又一道裂缝自身躯上展现，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裂开。

    那道倩影，仿若没有看到自己的伤势一般，继续向着上游迈去。

    玉手也自衣袖中探出，捞起了一道虚影。

    咔嚓！咔嚓！

    身躯上裂缝更大。

    “够了，你想要陨落吗？”一声轻语，在时光长河上飘荡。

    不知何时，一道模糊的倩影，出现在了下游，霸道、炽烈，如同横空大日。

    “噗！”

    一声不屑的嗤笑中，脚步未停下分毫。

    咔嚓！咔嚓！嘭！

    半截身躯猝然爆开，血色铺满河流，巨大的浪潮，在时光长河上翻涌。

    此刻那道血肉模糊的倩影，距离梁晖只有小半路途。

    “够了，你想要陨落吗？”梁晖手掌按在剑柄之上，神情满是郑重。

    “不过些许风霜，我一人足够了。”

    女子静静地望着，身穿蓝袍的青年，眼眸中愤怒渐渐隐去，带着迷离。

    煌煌神庭，身披蓝袍的青年，望着苍茫界海。

    “晖，你又要去征伐了，我们一起。”

    “不过些许敌手，我一人足够了。”

    青年转身，拂过她的青丝，笑着开口。

    眼神中迷离散去，化为了坚定。

    身躯在这一刻，愈发模糊。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但我只能找到你。”

    顿了顿，身躯猛然暴增，拦截了浩荡长河。

    声音盖过了雷霆，穿过了岁月，直达青年心田。

    “小心，太.”

    “.极.，天”

    轰！轰隆隆！！

    女子的身躯，猝然炸开，化作茫茫血色，被淹没，被磨灭，被劈成飞灰。

    而梁晖也在第一时间，回到了神庭中。

    天上的明月依旧，但少了一道虚影，还有一场大雪。

    望着眼前的空荡。

    梁晖手掌自剑柄上收回，望着天上的明月。

    “雪！”

    意念一动，雪花再次于神庭飘落。

    感受着雪落于身的冰凉，他的思维愈发清晰。

    脚步迈开，来到‘她’曾依靠的蟠龙柱前，靠了上去。

    思绪着刚才收回的信息。

    “太极，天.”

    眼神越来越深邃，迷雾揭开部分。

    天人之境，未来记忆中他开创的境界，在修行时，又怎会不去设想。

    尤其是拳压天下后，更在开始思考这一境界。

    结合三界（前世、今世、天妖界）知识，他心中已然有了一定设想。

    那便是太极。

    太，即大，极，指尽头。

    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变化之源是太极。

    太极，最早出于庄子，后见于《易传》，其意在一代代人杰阐述之下近乎完善。

    以此为指导，开辟出天人之路，在他看来可行。

    未来的他，开辟出的，很可能就是这条天人之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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