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兹克先生，感谢您今天对我的帮助，如果不是您，我和我的同事今天根本走不出那个小镇……”克莱恩诚恳地对刚结束灵界穿梭的历史教员道谢，接着说道：

    “对了，之前我在莫尔斯小镇尝试着占卜了一下闹鬼事件的源头，看见了一座倒立着往地下延伸的金字塔陵寝，我的同伴告诉我，这是死神的象征，是祂的后裔才能得到的荣耀。”

    阿兹克刚把外衣挂到衣帽架上，忽地愣在那里，好半天没有动作。

    ——这次灵界穿梭的目的地是阿兹克的家中，是他们出发前的位置。

    阿兹克来回走了两步，表情异常地沉凝，过了一阵，他略显低沉地开口道：

    “这给我熟悉的感觉，但并没有让我想起更多的事情。

    “之前那位女性强者，我直觉认为她很危险……但也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或许再找到一些过去的痕迹，就能多唤醒我一部分的记忆……

    “因此，我最近会离开廷根，前往贝克兰德寻找我失去记忆前的痕迹……”

    “贝克兰德……”

    又是贝克兰德？克莱恩心里一沉，老布鲁就是被调往贝克兰德，现在又是阿兹克先生……他们都有充足的理由，但高序列战力纷纷“离开”廷根，这怎么可能没有人在安排？幕后黑手？还是隐匿贤者？祂又要来一次神降？

    仿佛猜到了克莱恩的想法，阿兹克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叹息解释道：

    “打扰我孩子安宁的人或许察觉到了我的关注和追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让我毫无线索……离开后，一方面我能趁机寻找我的过去，另一方面，则让目标放松警惕。

    “至于‘隐匿贤者’的神降……你可以稍微放心，以我某次‘祭司’人生的记忆来看，这次祂降下的神性，虽然不会伤筋动骨，但也有不小的损耗，祂之前那次秽语攻击，目标是整个廷根，那样庞大、污秽、邪异的力量……我没有信心挡下来……

    “那位老者，你说的老布鲁，拯救了廷根，拯救了我们……我认不出他用的招式，但有些熟悉……血肉，蔷薇主教？总之，我欠他一次。

    “其次，隐匿贤者降临需要‘窥秘人’途径的非凡者载体……有那位‘要素黎明’的女士帮忙的承诺，短时间内，祂应该无法干涉廷根了。”

    “……我也欠他……不止一次。”克莱恩没有多提，接着说道：

    “那么我会密切注意幕后黑手，一旦目标有所行动，有所暴露，立刻就通知您。

    “嗯，阿兹克先生，我该怎么及时通知您？”

    在克莱恩看来，阿兹克大概率与死神有关……毕竟之前那巨大的骸骨、数量极多的巨大骸骨给人的震撼太大了……

    那么，既然“收尸人”途径，序列6的戴莉女士能契约专属的“信使”，更高序列的阿兹克先生肯定会有类似的事物，当然，如果没有，克莱恩也能提醒他，试着弄出一个。

    阿兹克当然有信使，他没有犹豫，从左侧袖口内解下了一件饰品，这是一个精致的、古旧的铜哨，上面有许多让它充满神秘韵味的奇特花纹。

    “这是我在贝克兰德醒来时，随身携带的一件物品，你只要吹动它，就能召唤出一个独属于我的信使。”

    克莱恩看到阿兹克鼓起两侧腮帮，狠狠地吹了一下铜哨，开启灵视的他立刻发现旁边的地板上有一根又一根的朦胧白骨被抛了出来，形成了诡异的喷泉，几秒后，客厅内多了一只虚幻的怪物，它通体由白骨构成，眼窝内闪烁着漆黑的火焰，身高接近四米，几乎快顶穿天花板，正是之前阿兹克召唤出来对敌的骸骨巨人！

    “阿兹克先生，这是您的信使？额，我是说，它不是在之前的战斗中……”

    阿兹克笑了笑道：“我对自己的能力还不太熟悉……之前只能尝试召唤它们帮忙，嗯，只要冥界还存在，它们就能在那里缓慢重生，而在此之前，类似的信使有，有，额，我也数不清有多少。”

    “……”克莱恩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这下确定了，阿兹克先生肯定与死神有密切关系！实打实的死神后裔！信使军团？在别人看来就是“灭世军团”啊！

    ……

    克莱恩提着镶金手杖，坐上了价格较高的出租马车，赶往佐特兰街，他还要去值夜者总部等待邓恩、伦纳德的归来。

    ——无法领取封印物的自己根本就无法前去救援伦纳德，不是吗。

    咣当，咣当。

    廷根的路面大多由水泥铺成，但有些街道铺设质量堪忧，使用时间久了，就会有一些凹陷、凸起，因此驾驶技术再好的马车夫都无法避免车厢的晃荡。

    克莱恩身子跟着节奏摇摆着，仿佛无师自通，领悟出了“乘车舞”。

    突然，他直起身子，双臂微微上抬，仅仅依靠双腿就维持住了平衡，然后，他的身体抽动起来，既像是被开水烫到，又仿佛在跳奇怪的舞蹈。

    一如那时，灰雾之上，青铜长桌上老者的舞姿。

    “老布鲁……”嘶哑的呢喃声传出，克莱恩的嘴角无法翘起，滚烫的泪水流下，之前一直压抑的情感随着动感的舞姿律动着。

    一如那时，那位老者在向“愚者”举行的献祭仪式的表现。

    这一刻，车厢内只有一位悲伤的小丑。

    忽然，克莱恩耳畔忽地响起了虚幻层叠的声音，这次，他居然……模糊地分辨出，这是属于一位男性！

    “难道……难道！”他瞬间停下舞动的身体，不顾还在晃动的车厢，逆走四步，穿过引人疯狂的呓语，来到了灰雾之上。

    巨人居所般的神殿依旧恢弘、巍峨，青铜长桌依旧古老而斑驳。

    远处，一颗深红的星辰不停地膨胀、收缩着，在灰雾的映衬下是如此显眼、如此突出。

    克莱恩的心突然变得安宁，他迅速抹去了脸上虚幻的泪水，嘴角勾勒出一丝弧度，伸出有些颤抖的右手，蔓延灵性，蔓延向了那颗属于“女祭司”的深红星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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