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航海家”，即使在深海，也能看清很多事物，而深海，是几乎没有光线的。

    两个深蓝色的光点晃荡着，带动着一个黑影在下水道里，向着目标快速地穿行，导航的依据，一是之前扔下的头发，二是航海家强化过的方向感。

    拐过十几个弯，走了不少的岔路，老布鲁终于看到一片苔藓暗生，腐蚀明显的墙壁，一眼望去，没有任何异常。

    “打破它，找到它，杀死它……打破它，找到它，杀死它……”

    咚！

    一只肌肉鼓胀，深蓝色幻鳞包裹的手臂直接打穿了这面墙壁，随后，这道黑影似乎化作了血肉的洪流，从打出的大洞穿过，进入了一个半天然半人工的洞窟，再次汇聚成，老布鲁那显得老态的身影。

    “无暗之域，无暗之枪……无暗之域，无暗之枪……”

    老布鲁不断喃喃自语着什么，无视了地上被油布包裹的铁铲等器物，径直走向右侧那向斜下延伸的隐秘通道。

    “等，等等！你是谁，不！阁下！我有什么地方冒犯您了？”

    苍老、佝偻的那道身影，双眼里似乎点燃了两轮炽热的太阳，昏暗的地下瞬间被照亮，不留一点阴影存在，不让任何事物隐藏。

    被挖掘的通道底部，一道人影显露了出来，有些瘦弱、柔美，像是一位女性，受到了不小的限制，无法自如动弹。

    “无暗之域，无暗之枪……”

    “太阳途径的半神？无暗者？怎么可能！你到底是……为什么……”

    老布鲁的非凡能力飞快消失着，幻鳞防御、暴怒一击、航海直觉、深海视觉……

    “为什么！为什么偷到的是这种毫不相关的能力？他为什么还在动弹，我明明已经把他接下来的念头偷光了……是神奇物品？但……为什么感知不到！”

    随着盗窃能力的显现，两轮炽烈的太阳似乎锁定了目标，随后，苍老却庄严有力的单词传出：

    “神说，错误途径，都去死。”

    叮！

    一把仿佛敛着无尽的光与热，散发着无尽辉光的光枪出现在老布鲁身旁，在“无暗之域”、半神级的公证能力加持下，死死地锁定地底的那一团事物。

    “这是你逼我的！”这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只见地底的那道人影，疯狂挣扎，身上钻出了一条又一条有七八道环节的奇异虫豸。

    这些虫豸透明的部分沉浮着许多立体的花纹，环节之上则仿佛有时光在流逝。

    老布鲁身上的衣物、钱夹、怀表，飞快地消失着，露出他那苍老却健壮的身躯。

    属于航海家的非凡能力，已经全部消失，但那把“光枪”依旧闪耀，依旧散发着光与热。

    他的脑海里，一个个念头同样消失，新的念头像是循环的、无限的，接连涌现。

    他的嘴中依旧在喃喃自语，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是被人操控的秘偶，也仿佛是按照事前设定好程序行动的机器人。

    咻！

    凝聚着“无暗者”全力一击的光枪一往无前地钉住了地底那道人影，散发出净化万物的光芒，瞬间消灭了那钻来钻去的虫豸。

    “啊啊啊！”

    这声音无比尖利，无比怨毒，却虚弱无比，底气不足。

    那道人影看向老者，发现他的气息不可抑制地低落了下来，当即有些放下了心，“果然，伱只是依靠神奇物品，这就想击败我？我还死不了！这就寄生到……”

    弗罗拉·雅各突然感觉到，那位气息衰落的老者仿佛化身成了难以描述，充满饥饿感的怪物，她呆呆地望去，发现，怪物嘴巴周围的皱纹瞬间舒展，仿佛钢铁铸就的利齿上粘着汁液，正快速接近自己。

    她再朝上看，那本来深蓝，接着变得金黄的眼眸，现在是一片深黑，那里面，是无尽的饥饿、邪异、疯狂以及……嘲讽。

    “啊……”

    咔嚓，咔嚓。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出，在这，空旷、经常被人造访的下水道中回荡着。

    不远处，一只灰白色的老鼠，突然变得呆滞，接着，眼睛里充满了恐惧，表情变得极具人性化。

    它想偷偷爬走，却根本不敢动，哪怕一下。

    “呼……”

    老布鲁光着身子，有些颓废地蹲坐在肮脏的地面，扶了扶脑袋，他嘴角残留的一丝血迹瞬间消失，深黑的眼眸变回深蓝，整个人恢复了常态。

    “我是不是……有些变态了……”

    这不是因为吃掉老鼠半神而有的感悟，而是吃了之后……还TM觉得挺好吃的……

    “哎……倒吊人途径！全是一群疯子！哈，哈哈，现在我也是了。”

    老布鲁摇了摇脑袋，虚幻的海水一闪而逝，把这里残留的太阳、血肉、污秽的气息一扫而空，一时间，洞窟内除了变得更加凌乱，没有其他变化。

    ——某只灰白色的老鼠，面露恐惧，却丝毫无法抵抗海水的清扫，身影瞬间消失不见，甚至来不及喊出声来。

    “让海柔尔再挖一挖吧，等我煮定居在这里后，让他亲自教训那个小鬼……哎，教训之后娶了也不是不行啊……克莱恩，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嗯？我的，手杖呢？衣服呢？”

    ……

    “老头，你是说，克莱恩，已经晋升序列8了？怎么可能！”

    黑发绿眸，有诗人气质的伦纳德小声地吼道：

    “他才成为非凡者不到两个月！他就算有秘密，也不可能……

    “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你是说，是因为那件‘1级封印物’，克莱恩才拥有了特殊？

    “原来是这样……你说他身上会不会，也有像你一样的人？”

    伦纳德感受到，第一次清晰地听到了，体内另一个声音主人的“鼻息”。

    紧接着，略显苍老的声音传出：

    “不会的，我这样的人，现在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而且我没有感受到，相似的气息。

    “我这样的存在可不多，你可是被选中的‘主角’……笑死我了，你还是很有幽默细胞的，去当一个喜剧演员吧，嗯，诗人就算了。

    “呵，小子，你还是，好好操心你自己吧，我教给你的‘扮演法’，你不用，看看人家，这就赶上你了……”

    不用你管！伦纳德很想大吼出来，但那样，毫无疑问，队友们会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克莱恩……看来，我得多试探一下他了，如果他要对值夜者不利……

    “老头，到时候你会帮我的吧？”

    伦纳德握紧了双手，眼神坚定，心里做着计划，好像真的是一场戏剧的“主角”。

    老头没告诉他的是，那个因“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而进入值夜者的人，身上多了一件，他不敢偷的物品……他有预感，偷了……会发生极其恶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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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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