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小丑的话语，陶德的面色一沉，眉宇间闪过一抹压抑的弧光。

不只是托德，连带着蝙蝠洞中的其他蝙蝠们也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事实上，虽然布鲁斯被托马斯和玛莎搞得焦头烂额，但是真要算的话，芭芭拉也好，格雷森也好，德雷克也好，陶德也好。实际上，他们都不讨厌老太爷和太爷夫人。

主要原因便在于……

“嘿！我亲爱的小蝙蝠们！”

虽然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处理，但一身便服的玛莎的身上依旧沾着些微的血迹。不过和在外面的癫狂不同，从爆音通道中走出，玛莎的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右手拖着一个盘子欢快的走向众人说道：

“快来尝尝我刚烤的樱桃派！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但吃的时候要慢一点，因为我回到家的时候烤的刚刚好，才从烤箱里拿出来——嗯，如果再晚一秒就没有现在这么酥软甜润了~”

一边说着，玛莎一边拿出餐刀将樱桃派进行分割。不过在交给众人之前，还是先将其中最大的一块拿了出来并放到了一旁的保温箱里。

“小布鲁斯，你的我放在保温箱里了，一定要吃完哦~”

“……”

通过通讯器听到了蝙蝠洞中发生的事情，布鲁斯面色阴沉，没有说话。

相较之下，一旁的芭芭拉则是毫不见外，兴冲冲的接过樱桃派塞进嘴里，随后便“啊呀！”一声不断的往嘴里扇风。

“好烫！不过真好吃！”芭芭拉赞美道：“夫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你这个小可爱，我都说了吃的时候要慢点！”看着芭芭拉兴奋的样子，玛莎的脸上多出了一抹宠溺的无奈——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生活，玛莎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在自己和托马斯死后布鲁斯都经历了什么。

毫无疑问，那是会让那个任何一個母亲都为之心碎的可怜遭遇。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托马斯的这些新的家人才显得难能可贵。

尤其是芭芭拉，在布鲁斯刚刚回到哥谭的时候就默默的帮助布鲁斯，这让玛莎格外的喜欢这个小姑娘——尤其是在听说芭芭拉因为布鲁斯的缘故险些惨遭毒手，但即便是面对再怎样的折磨与威胁都不愿意吐露半个字的时候，玛莎就已经决定了，这只可爱的小蝙蝠已经成为了韦恩家族的一员。

尤其是现在这样——她在叫我夫人！哦~~

优雅的拿出描金手帕擦了擦芭芭拉的嘴角，玛莎一脸宠溺的说道：

“不要着急，慢慢吃，烤箱里还有。对，等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一块，你爸爸今天晚上又有的忙了~”

“嘿嘿，夫人最好了~”

芭芭拉并不害怕玛莎。因为她在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玛莎夫人其实是个好人——只要你真心的对待他，并且对布鲁斯无害，那么玛莎夫人其实一点都不疯狂。尤其是你在帮助布鲁斯的时候，玛莎夫人甚至可以说是最可靠的伙伴。

就像是没有人会怀疑小丑对蝙蝠侠的执念一样，玛莎夫人对布鲁斯的爱同样毋庸置疑。

看着其乐融融的芭芭拉和玛莎，一旁的德雷克，陶德，乃至于管家侠阿尔弗雷德三人也是相互对视一眼，随后纷纷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

很显然，玛莎夫人的突然拜访投食对于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嗯，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有些不太好接受。但是现在，已经相互熟悉了，他们似乎也习惯了如今的生活。

即，蝙蝠侠拼命的阻止玛莎夫人与托马斯老爷对罪犯进行暴力虐杀。过程中互有胜负，十次中差不多有三次布鲁斯能够成功救下那不成人形的罪犯。然后在修整归来的途中，玛莎夫人便会对蝙蝠洞展开慰问。

德雷克，迪克，芭芭拉都很喜欢玛莎夫人。因为玛莎夫人很喜欢他们，并且会仔细的叮嘱他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应该避免什么，甚至会在他们失败后帮他们指出一些需要格外注意的问题。

相较之下，托马斯老爷就要严肃和沉默许多——嗯，这么看来布鲁斯的确是托马斯老爷的崽儿。都很沉默，都很严肃，都让人感到踏实，就连那声音都是充满了磁性的稳重低音炮。

“芭芭拉，你的个人终端需要升级了。”托马斯一边说着一边抬起胳膊，一枚芯片从护腕中弹出，随后托马斯将之递给芭芭拉说道：

“我在入侵蝙蝠洞系统的时候扫描了一下你的个人终端。虽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你的系统已经足够严密，但是依旧留有三个隐性防火墙漏洞。寻常人或许无法发现，但如果伱与钢骨，以及其他的数据生命体进行信息攻防，很容易会被利用。”

“谢谢老爷！”闻言，芭芭拉麻利的点了点头，但随后有些犹豫的询问道：“唔……那您有没有偷看我的那些…就是聊天记录什么的？”

“我没兴趣。”托马斯显得很平静。

这也让芭芭拉松了口气——托马斯老爷的人品是不用担心的。他说没兴趣，那就真是没兴趣。毕竟，相较于玛莎夫人，托马斯老爷的确更加务实，也更加冷漠。至少，一直到现在为止，芭芭拉还没有见到过托马斯老爷破防的样子。

“对！芭芭拉！”就在芭芭拉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一旁的玛莎夫人也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不满的说道：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芭芭拉，迪克·格雷森那家伙什么时候会来！我要好好教训他！那个没脑子的幸运蠢货，居然伤了我们芭芭拉这样好姑娘的心！其他人也就算了，但他作为曾经的小蝙蝠，我必须好好教训教训他！让他知道绅士是蝙蝠的必修课！”

“呃……倒也不必。”芭芭拉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随后有些不太开心的盯着玛莎夫人说道：“而且……夫人你又偷看我的聊天记录！我说了我不喜欢这样！”

“因为我有责任保护你们！”

玛莎夫人一脸认真的说道：

“在我们不在的时候，你们帮了布鲁斯许多，无论是实际的支持还是精神的能量，都让布鲁斯走出了人生中最昏暗的一段时光。所以，我有责任保护你们避免受到那些不应该出现的伤害。芭芭拉，爱上一个人不是错。但如果对方深知你的爱意却不去回应，不接受也不拒绝，那那个男人要么是个迟钝的笨蛋要么是有坏心眼！”

“……”

芭芭拉显得有些无奈。但是不得不说，玛莎夫人的这种“霸道夫人强制爱”还是让芭芭拉感到有些说不出来的感动。

而托马斯显然并打算关于精神建设方面费太多功夫的想法，芯片交给芭芭拉后便将目光望向了一旁的陶德。

“我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明天到训练场，我来确定一下你们的训练进度。”一边说着，托马斯一边将目光从陶德的身上挪开，望向了一旁的其他几人说道：

“我不希望因为我和玛莎的到来就让你们产生可以松懈的想法。布鲁斯对你们的要求很严苛，但他的性格我很清楚，教学上存在着许多漏洞。”

一边说着，托马斯一边张开手。护腕上传来精密的电子音，随后一个屏幕便被投射到了众人的身前。

“我对布鲁斯进行了人格侧写，他的脾气秉性我不会贸然的进行决断，但是就从已经掌握的情报来看，他过于热衷说教，并尝试将自己的价值观强行施加在你们的身上。”

“这其中的对错我不会过多的置喙，但这毫无疑问已经影响了你们更多的发展可能。诚然，这是布鲁斯与哥谭对抗总结出的必要“经验”。但这种教学方式的负面影响也从第一任罗宾迪克、格雷森的离去便是最好的证明。”

说着，顿了顿，托马斯继续说道：“前段时间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我无暇顾及你们的教育问题。但是现在，事情基本上已经并入正轨，你们接下来的训练我也会亲自负责。”

“不可能。”

听到了父亲的话语，一旁的电脑中传来了布鲁斯的声音。并没有过多的惊慌，相反，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他们是哥谭的未来，我是不会让他们成为你这样的人的。”

“哥谭的未来属于哥谭，这不是你能决定的。”托马斯平静的说道：“而且你大可放心，布鲁斯。我不会改变他们的思想，就只是强化他们的力量。无论是战斗技术，还是战斗方式。”

言语间，托马斯的目光从陶德等人的脸上划过。

“人的成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信赖，依恋，崇拜……这都是人性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不需要为此感到惊慌与羞耻，这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但伴随着能力的成长，人们的心灵也将逐渐走向健全与独立，学会用自己的方式来观察，来思考这个世界上的事情。”

“我不会尝试让你们成为又一个我，我只是想要让你们，拥有更多选择的权利。而力量，无论是智慧，狡诈，还是纯粹的暴戾，都是这份权利的基础。”

“……这听起来像是那些政治家的理念。”

听到了托马斯的话语，一旁的提姆、德雷克有些后知后觉的挠了挠头，随后望向身边的哥们几个说道：“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永远将战争，又或是掀桌子之类的做法列入备用方案。”

“道理都是一样的。”

托马斯显得很平静。

而听到了托马斯不会干涉陶德等人的独立思考后，布鲁斯也变得沉默了许多。

作为蝙蝠家族的大家长……好吧，现在应该说是蝙蝠家族曾经的大家长，布鲁斯很清楚伴随着成长，小蝙蝠们已经与自己出现了理念的分歧。这一点，从陶德那狠辣无比的下手便能够轻易看出。

曾经那个值得信赖的二代罗宾已经消失了。他并没有死去，甚至说依旧值得信赖，只不过相较于曾经，如今的陶德变得更加残暴，甚至会主动的杀死罪犯……

不，不是从陶德的变化布鲁斯才发现的。而是在迪克离开哥谭，前往布鲁德海文以夜翼的身份进行独立活动的时候布鲁斯便已经意识到了这些事情。

“虽然您没有用明说，但实际上，等这些孩子们真的达到了您要求的出师水准，也很难如同现在这般与少爷并肩作战了吧？”

一旁的阿尔弗雷德有些无奈。

将方糖夹进咖啡杯中。作为曾经的军人，在战场上讨生活的过去让阿尔弗雷德对于甜味相当迷恋。

看起来虽然简单，但白糖可是不折不扣的好东西。便于携带，热量高，空口吃就能提供大量能量，能制作火药，拥有良好的保水性，受伤还可以直接涂在伤口上杀菌保湿促进愈合，说是万能物资都不足为过。

喝了一口齁甜的咖啡，阿尔弗雷德望向老太爷叹了口气说道：

“您这样甚至要比教授他们错误思想产生的后果更加严重。因为这或多或少的会导致蝙蝠家族的内部出现信任危机与理念分歧。尤其这种教育方式是无声的，但……”

“这不是我的问题，而是他们的，也是布鲁斯的。”

托马斯平静的说道：“这是每一个想要改变哥谭的人，都要面临的问题。”

闻言，阿尔弗雷德显得有些无奈，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

布鲁斯在这些年吃得苦受的累阿尔弗雷德是看在眼里的。他比谁都清楚布鲁斯为此付出了怎样巨大的代价。尤其布鲁斯是阿尔弗雷德看着长大的。看着布鲁斯孤独的抵抗整个哥谭的黑暗，现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归来，反而还要夺走他那来之不易新的家人……

即便是打定主意不参与到老爷跟少爷之间的新旧交锋，现在的阿尔弗雷德依旧感到了由衷的不满。

简单地说，护犊子的心上来了。就算你是韦恩家族的大老爷，你是布鲁斯的父亲，你也不能这么凶布鲁斯！

“没事的，阿尔弗雷德。”布鲁斯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

“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接受类似事情的心理准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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