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来到了第二天。

张春明虽然抓获了，但案子的后续工作还有很多。

既然这案子是叶默负责的，那接下来的证据整理工作，也还得在他的领导下完成。

叶默本来不想参与张春明的审讯工作，但上级却还是把这项工作交给了他。

因为除了叶默，上级领导实在是找不到其他更好的人选。

审讯室外，林萱正在和办案人员做交接工作。

叶默透过玻璃看着里面身穿囚衣的张春明，他的心里充满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情绪。

张春明担惊受怕了一辈子，终究还是迎来了自己的结局。

他怎么也没想到，将自己送上绝路的人，会是他父亲手底下最得力的部下。

来到审讯室，叶默拿着材料坐了下来。

这是叶默和张春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叶默头一回连嫌疑人面都没见过就破案的案例。

还没等叶默开口，张春明却是率先开了口。

“你，就是叶默吧？”

“对。”

“我没想到，咱们会在这样的场合见面，我经常听我爸提起你，他说我要是有你一半的能耐，他这辈子哪怕是做梦都会笑醒。”

“你说这些，和我们接下来的审讯，应该没有任何关系吧？”

听到这句话，张春明摇了摇头道：“叶队长，你先别着急，既然我都到了这里，你想知道的，我都会说出来的，我们不妨先聊聊天。”

“我的工作还有很多，需要审讯的人，也不止你一个，我现在问你一句，你回答一句。”

见到叶默似乎不愿意和自己多聊，此时的张春明也是有些无奈的低下了头。

“你问吧。”

“你叫什么名字？”

“张春明。”

“年龄，籍贯。”

“35岁，宁海市惠安村人。”

“你昨晚是自首的，还是被强制抓捕的？”

“我是自首的，我只不过想在自首前，回去看我父亲一眼。”

“你这种情况，应该不能算是自首吧？我们可以定性为，你是回去找你父亲帮忙的。”

听到这句话，张春明脸色下意识的变了一下。

“叶默，此事和我父亲没有任何关系，得饶人处且饶人，你没必要这么赶尽杀绝。”

“我不知道赶尽杀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犯了罪，就该抓，不管是你，还是你父亲都一样。”

听到这句话，张春明下意识的咬紧了牙关。

“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从车里逃出来的，你说你要是死了该多好，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巴不得你死。”

“那很抱歉，没能如你所愿，让你失望了。”

“你说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把我抓出来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因为这件事把整个宁海搅的天翻地覆，你是不是觉得很有成就感？”

“你说对了，我现在非常有成就感，看到十年前的杀人凶手就坐在我面前，即将受到法律的审判，我心里无比的高兴，让你这样的畜牲多活了十年，是我们办案人员的耻辱。”

“行了，你不要把话说的如此深明大义，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天灾人祸无时无刻不在发生，你就因为死了一个人，就非得揪着我不放，是不是只要我被枪毙了，你心里就舒服了？”

“是，你说对了，你执行死刑那天，我会亲自去看的，我要亲眼看着你断气。”

叶默的这句话，令此刻的张春明心里极度愤怒。

他是张同山的儿子，他是大型饲料厂的老板，他有着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他才35岁，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他原本可以相安无事一直到老死。

就是因为叶默的出现，害的他家破人亡。

他此刻恨不得从椅子上冲过去，狠狠地将叶默掐死。

见到张春明那怨恨的眼神，叶默丝毫没有惧怕之色，他淡淡开口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你别以为你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包括你的父亲张同山，我也一样不会放过的，我叶默做事向来有始有终。”

听到这句话，张春明拳头紧握，双手都在忍不住颤抖。

“姓叶的，我就看你能狂妄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有些东西，不是你想做就能做的，迟早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的，你也一定会知道，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梁局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一拍桌子怒吼道：“张春明，都这时候了，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张同山同志这辈子就毁在了你小子手里，你到现在了，还不知悔改，这次幸亏叶默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你这样的畜牲，还要危害百姓多少年。”

听到梁局长这么一说，此时的张春明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如果继续跟着叶默的节奏说下去，极有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一直以为，叶默是那种正义凛然，坦坦荡荡的人，没想到见到了他本人才知道，竟然虚伪狡诈到了这个地步。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给自己下套。

“叶默，你不用套我的话了，人，是我杀的，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见到张春明主动承认，叶默随即顺着问了下去。

“你说你杀了人，你杀了谁？”

“惠安村的村民，徐爱琴。”

“为什么杀她？”

“酒喝多了，看她长的漂亮，一时冲动，所以就失手杀了。”

“把作案过程交代一下。”

“我不记得了，都过了那么多年，我哪里记得什么过程，该说的我都说了，人是我杀的，我承认了。”

“你杀了人，你父亲有没有帮你隐瞒？”

“他知道个屁，他要是知道，我哪里能侥幸活到现在。”

“你觉得你这句话，我信吗？”

“我再说一遍，人是我杀的，我父亲不知道这件事，除了我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我也没想到后来的徐军会成了替罪羊，我当时害怕的要命，甚至一度都不敢回老家。”

听到这里，叶默微微摇了摇头。

看来这一切都和他所想的一样，张春明打算将所有的事情一个人承担下来。

目前来说，张春明认罪判刑，案子从此画上句号。

这就是大多数人都想看到的结果。

叶默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继续深究下去。

一旦事情做的太绝，大家就都没有退路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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