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是当惯了大爷的，伺候人的活儿，真是干不了。

他以为嘴甜就能哄好干爹，糊弄过老头子，混个好差儿，多捞点儿油水儿。

他一上来，手脚没个轻重，弄得谢德友疼到大骂。

昨天他还被谢德友给骂了一通。

伺候病人，就不是人干的活儿。

更何况，谢德友还是个不好伺候的，他才干了一天，就后悔揽下了这活儿。

……

老九进了屋，就被谢德友劈头盖脸骂道:“你还能起来呀？没睡死啊？”

谢德友想要上厕所。

解下手，还能自己凑合着，但是解大的，就必须要从炕上，挪到下面一个特质的椅子上。

那个椅子，是专门为了解决谢德友如厕问题，才拿一个木头椅子制作的。

椅子的椅面上，被掏出来了一个大洞。

椭圆形的洞口，正好托住谢德友的屁股，下面放上一个塑料桶，就已经方便了。

这也是王老先生给他出的主意。

周延东连夜给拿着凿子锯子，给赶工出来的。

……

“还愣着干嘛？”谢德友骂老九，“你缺根筋呀是不是，给我拿凳子过来！”

老九也是被周延东刚才揍得心有不甘。

满脑子都是怎么报复周延东的心思，才没发应过来。

被谢德友骂了，他才回过神来。

赶紧去把那个木头椅子搬过来，“爹，你再忍一下，我去喊老十，我一个人弄，就怕弄到您的腿……”

谢德友此时已经忍了好一阵子功夫了。

憋着不能方便地难受

，让他一肚子都是怒气。

谢德友骂道：“你是猪八戒他二姨生的吧？笨死你算了！赶紧喊他过来啊！”

老九被骂，就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是从小的规矩。

但这会儿谢德友已经快忍不住了，  

老九还傻楞着不动地方，也不喊人过来帮忙。

谢德友气得火苗都窜到了头顶。

骂也不解气。

他抄起手边的保温杯，直砸向老九！

保温杯砸到老九的胸口上，还剩下的半瓶子水，弄了他一身。

水都洒到了前面，裤子前门也都湿了。

老九被骂不敢回嘴，被泼点儿水，更不敢抬头了。

“滚出去!把周延东给我喊过来！”

谢德友算是看出来，这些个小王八蛋，都是故意欺负他老了，鞭子也挥不动了。

老九一听这话，想着正好把周延东喊过来，让他伺候着老头子，让他也挨骂！

他撩起门帘子，冲外屋喊道：“四哥！爹喊你！你快点儿过来！”

周延东这边刚刷完牙，又洗了一把脸，给唐初雪对好了温度合适的洗脸水。

就听到了老九的这一嗓子。

“哎！来了！”他答应一声。

手里还不紧不慢地给唐初雪挤好了眼膏，递到她手上，说道：“给，我过去瞧一眼。”

唐初雪接过来，刷牙的水杯，对他说道：“去吧，昨天他们两个，伺候老爷子的时候，老爷子疼得都喊出声来了，两大男人手脚没个轻重。”

周延东说道：“我去看看……别让老爷子受太多

罪。”

他扭头走去谢德友的住的那间里屋。

其实，在周延东前面，小跑着过去的人，是老十。

他知道自己是来伺候谢德友的，虽然被老九欺压，但也  没放在心上。

干爹对他有活命之恩。

他必须孝敬干爹。

这是做人的基本。

人得有感恩之心。

老十先一步进了屋，一眼看见谢德友的脸色，就知道，老爷子是憋得难受了。

这时候老九还站在门口，嘴里还说着：“怎么四哥也喊不动了？”

他是故意的。

老九嘴贱这个毛病，谢德友也知道。

他的脾性就是如此。

狗掀门帘子，拿着嘴糊弄事儿。

谢德友骂道：“这不是老十来了嘛……你还等他干嘛……滚过来！”

老九给周延东上眼药。

却没想到老头子根本不上当。

惯着周延东，又把他给臭骂了一通。

“你们俩过来，一起弄……”谢德友不想等了，也快等不了了。

就在这个时候，周延东也进了屋。

他一看那把椅子，被拎了出来。就知道谢德友是要如厕。  

他把椅子往炕边，挪得更近一点儿。

“爹，我上去，你配合一下，尽量让那条腿不用劲儿……”

他  立即脱下鞋，上了炕。

“我抱着上身，你们两个一人一条腿！“

他命令道。

老九抢先一步，抱住了谢德友那条好腿。

昨天就是伺候谢德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他的那条伤腿，他被骂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

这回，他怎么都不碰那条

伤腿了。

这个挨骂的活儿，叫老十那个二傻子上。

老十一言不发，也脱了鞋，上了炕。

周延东对老十说道：“你拖着爹腿上绑着的那根木条，只要保持不移位，就没事儿……”

老十答应一声，“哎。”

老十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笨。

听周延东的指挥，他把手伸到谢德友的伤腿下面，摸到了木条，双手托住。

又对周延东说道：“四哥，我托住了。”

周延东又对老九命令道：“老十用不上劲儿，你往上一点儿，托住爹的大腿，跟我一起使劲儿，慢一点儿。”

老九只能听周延东的，“哎！”

三个大老爷们一起使劲儿，才把谢德友挪到了椅子上。

谢德友好不容易才上了个厕所。

他脸色很难看，对谁都没有好脸色。

……

老九更加后悔，早知道伺候人的活儿，这么难干，他就不来了。

但，来都来了，再说要不干，这话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要是敢开口，往后也就不用在谢家混了。

想要在谢家的厂里混口饭吃，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既然来都来了。

讨好不成老头子，那就讨好一下老娘。

但是，孙海凤是个火眼金睛地，他那点儿道行，根本不够瞧的。

他还是在孙海凤眼皮底下长大的，可以说，他一撅屁股，孙海凤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糊弄不了老两口这对儿千年老狐狸。

老九吃饭的时候，就想着讨好下谢菲菲。

“菲菲，你多吃点儿

，天天挺辛苦的……”

他拿出一副九哥很关心你的态度。

谢菲菲根本不领情，“九哥，我看你没什么劲儿，你多吃点儿饭，往后家里的累活儿，还指着你多干点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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