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转场，众人垂头丧气的回到了小陈的阁楼。

    小红看到大家都不高兴，她主动提出给大家唱歌。

    随着她张嘴，影院内再次响起婉转的歌声，这次没有伴奏只是轻唱。

    “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

    屏幕转场，姐姐小芸听到妹妹的歌词，不禁泪流满面。

    随着她的眼泪，影院内的观众刹那间与小芸有了共情。

    “家山呀北望，泪呀泪沾襟”

    这句话直接让影院的观众们都忍不住破防跟着落泪，听到这些抽泣声。

    石昭有些讶异，转头望去却发现身边的女孩已然泪流。

    他更加讶异了，“你怎么了？”

    女孩瞪了他一眼，“你不觉得这个场景很悲伤吗？”

    石昭摇了摇头，看到女孩的目光有些变冷，他立刻点头，“嗯，是有点悲伤的。”

    女孩抹了一把泪，凑到他跟前，“姐姐小芸想家却知道自己永远都无法回到故乡了，她的泪既是为回不去家而哭，又是为现在的境况而哭。”

    石昭这才明白现场这么多人为什么而哭了，他们这些人更多是为回不去的故乡而哭。

    “哦，我明白了。”

    说完他又想起自己该像个绅士一样给身旁的女孩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比如给女孩递个手帕。

    于是他从兜里摸出手帕递到女孩跟前，女孩接过手帕，低声说了句“谢谢。”

    ……

    影片转场到了晚上，小陈等人虽然还有点沮丧但是他们出去帮着剃头匠在路边新找了个地方营业。

    因为在路旁更加直观，反而迎来了生意，这次大家没有帮倒忙了，全让剃头匠一个人忙乎。

    剃头匠有了生意大家又都高兴起来，一起高高兴兴的回家了。

    小红等姐姐出去后，等在窗台开始和小陈互动。

    这一段加入了魔术和皮影戏的部分，大家看的都很高兴，不少人都发出了笑声。

    而石昭身边的欧阳可莹却没有笑，她好看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似在预料不好的事情。

    影片转场先是一个幕布，隐有晃动，再然后就是一个面目粗犷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边走边系腰带。

    后面的小芸也在整理衣裳，不过她顾不上系全旗袍的纽扣就追了出去。

    让大家都明白了这是两人刚刚交易完毕，小芸凑过去拉着男人的手不让他走。

    而男人反手就是一巴掌，小芸嘴角露出来血迹，很多年轻女孩忍不住跟着哎哟，继续共情小芸。

    但是小芸不离不弃硬是追着男人要嫖资，粗犷男人怒急之下直接拔出刀来吓唬小芸。

    小芸丝毫不惧，没想到粗犷男人直接暴怒一刀捅向小芸腹部。

    血液染红了小芸的旗袍，小芸愤恨不甘的倒下，临死仿似解脱一般的望向北方。

    音乐继续响起，“家山啊北望……”

    粗犷男人杀了人直接逃跑了。

    此时影院内的抽泣声再次响起，女人们纷纷为惨死的小芸而哭泣。

    听着身边女孩的抽泣，石昭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女孩温润的小手，用力捏了捏。

    女孩也顺势倒在了石昭的肩膀上，“她们好可怜！”

    石昭不说话默默的捏着女孩的手。

    ……

    小红很快知道了姐姐的死讯，她嚎啕大哭，小陈等人也跟着凑到这边安慰小红。

    众人帮衬着小红把姐姐葬了后，房东找到了小红，字幕出现大意是，

    房东追讨房租，小红没钱给，房东给他出主意，让她去百乐门唱歌，赚得多还不受穷。

    小红心动，小陈劝她不要去。

    可是房东逼债迫在眉睫，她根本没办法，遂在房东的介绍下去了百乐门。

    ……

    影片借此进入了第二篇章。

    小红刚进入百乐门，肥头大耳的经理通过字幕，问她会唱什么？

    小红回答我会唱《小冤家》。

    小红摆出架势缓缓开口，影院内的乐曲当即响起。

    “小冤家，你干嘛，像个傻瓜

    大大眼，看着我，心乱如麻

    ……”

    这首歌响起，影院内的气氛就变好了。

    石昭发现身边的女孩也不再情绪低沉了，她坐正了身子，只是没有把手抽回去。

    她的脸上有了些羞意，她已经发现石昭握着她的手了。

    ……

    《小冤家》的旋律十分上头，基本上听几句就能哼唱。

    等到小红唱完，影院内已经有很多人在低声学着唱了。

    石昭忍不住想欧阳可莹会不会也在暗中跟着唱，他转头看去，发现女孩正在盯着他看。

    当女孩发现他看她的时候，当即转过头去了，她的脸颊也迅速变红了。

    石昭心中暗笑，他觉得这一刻的感觉好极了。

    ……

    影片继续转场，跟随肥胖经理深入百乐门的化妆间，小红的形象直接大变样了。

    她从之前的娇俏少女模样直接变成了摩登的都市女性，她穿着修身高领旗袍，头发和妆容也变得更加精致了。

    仿似变了个人，只是她的歌喉没有变。

    她战战兢兢的走上豪华舞台上后脸上有些不自然，但是她站在舞台中央的那一刻，她的天赋觉醒了，大方开口。

    “夜上海，

    夜上海，

    上海是个不夜城，

    华灯起，车声响。

    歌舞升平只见她笑脸迎，

    谁知她内心苦闷，

    夜生活都为了衣食住行

    ……”

    这首歌响起，很多人都收起了笑意，再次共情这个在时代大潮中浮沉的女人。

    “虽然她衣着光鲜，但是她的内心苦闷借着歌词唱了出来，她是个可怜的人。”

    石昭觉得这时候还是保持沉默更合适，身旁的姑娘有很强的分享欲，也有强大的共情能力。

    不知道她是不是太像她母亲了，听妈妈说贝琪阿姨当年就是因为太爱东方的戏曲了，才会被欧阳叔叔追到手的。

    影片中小红的演出得到了客人的欢迎，大家纷纷对着她欢呼。

    她很快就在观众的追捧声中迷失了自己，小陈来找她，她也不见了。

    她的穿着更加精致时尚，唱的歌也变得更加摩登。

    “玫瑰玫瑰最娇美

    玫瑰玫瑰最艳丽

    长夏开在枝头上

    玫瑰玫瑰我爱你

    ……”

    “她已经彻底迷失了，这时候应该就是她悲剧的开始了吧。”

    随着欧阳可莹的话语，影片中的小红人气越来越旺，人们蜂拥而至，只为听她唱歌。

    这时候一个气质优雅风度翩翩的男人来到了小红跟前，对她示爱。

    她对于男人的示爱，欲拒还迎。

    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风度翩翩的男人姓陆，他对她海誓山盟。

    小红的逐渐迷失，她的穿着妆容从精致慢慢上升到了奢华，衣服发型以及珠宝装饰都越发奢华。

    就在两人柔情蜜意的时刻，一个不速之客打乱了小红的优渥甜蜜生活。

    这个人就是陆老板的发妻，她骄傲蛮横直接羞辱了小红，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小红家中的财物全都搬走了。

    小红成了众人咒骂和指点的焦点，她走投无路来到了海边，一头跳下。

    影院中响起了一阵阵的叹息声，既为小红可惜又咒骂陆老板不是东西，明明有家室反而来招惹小红。

    小陈前来百乐门寻找小红，只是看到了海边的一个鞋子，他站在海边失声痛哭。

    小陈的痴情和小红的悲惨，引得观众们无不哀婉叹息。

    ……

    转场再起，这次是在一艘邮轮上的视角，小红醒来发现自己没有死。

    旁边的人告诉她这是前往南华的邮轮，小红万念俱灰也就不在意是在哪里了。

    这个剧情设置让影院内的人们都高兴了起来，果然在清国过不下去，只能去南华才能获得新生。

    ……

    到了南华的小红逐渐重拾生活的信心，她变得开朗，同周围的人也慢慢熟悉起来。

    再然后她的歌喉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然后她就被带到了文宣队。

    从最初的一个小角色，慢慢成了文宣队的骨干台柱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发想念魔都了，也想念小陈。

    每每独处她的眼前都会闪回小陈，和狭窄的里弄。

    再然后她昏倒了，医生检查过后通过字幕中告知所有人，她的脑子里面有个瘤子，救不好了。

    小红听到这个消息不但没有失望，反而笑了。

    她告别南华的朋友，然后踏上了邮轮，返回了魔都。

    再回魔都，她跟着记忆找到了曾经的小巷里弄里依旧丝毫未改，只是她熟悉的人都变了，变得老了。

    当剃头匠小刘看到小红的时候，忍不住高兴的大笑。

    然后问她怎么没死？

    小红笑着解释了一遍，然后剃头匠带着小红找到了穷困潦倒的小陈。

    情人再见，已然物是人非。

    但是小陈还是激动的抱住小红大声哭泣，小红抚着情人的后背，轻声哼唱《天涯歌》。

    “天涯啊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家山呀北望

    泪呀泪沾襟

    小妹妹想郎直到今

    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

    ······

    一曲唱罢，两人紧紧相拥。

    小红询问小陈愿意娶自己吗，即便自己命不久矣？

    小陈哭着说，我愿意。

    转场继续，两人都穿着喜服坐在了狭窄低矮的房间里。

    两个有情人终于成婚了，小陈握着小红的手道：“我想听你唱歌，就唱《四季歌》。”

    小红点头，《四季歌》再起。

    “春季到来绿满窗

    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忽然一阵无情棒

    打得鸳鸯各一旁

    ……”

    音乐放到半截突然停了，小红已然倒在了丈夫的怀里失去了呼吸。

    小陈抱着妻子的尸体默默流泪，他的口中也哼起了《天涯歌》

    “天涯啊海角

    觅呀觅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

    影院内的哭泣声不绝于耳，欧阳可莹脸上的泪水再次喷涌，“他们太惨了！”

    石昭这次不得不主动一些，不然他的手都要被姑娘掐紫了。

    “走吧，别哭了，这是电影。”

    欧阳可莹又掐了他一下，“你懂什么，这是爱情！”(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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