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那双像极了顾望辞的眼睛，固执的盯着姜喜晨，年幼的脸上，竟然有着成人才会有的透彻。

“我知道在我和哥哥之间，妈妈更爱我，我已经习惯了得到妈妈的偏爱，假如以后有了弟弟妹妹，妈妈就不是最爱我了，我会非常难过。”

她虽然才五岁，心智却已经跟成人无差，姜喜晨跟顾望辞都知道这一点，却都没觉得奇怪，反而非常欣赏，有意引导她变得更加聪慧。

此时姜喜晨听见这样一番话，看着自己的小女儿跟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争风吃醋，心中也是没有生气，反而对姜云端越发的欣赏。

她想起早年因为怕争夺家产，就设计把父亲结扎的那个自己，忍不住微笑，伸手摸了摸姜云端的头。

“你真的跟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妈妈怎么可能会不最爱你？”

姜云端很讨厌别人触碰她的身体，思想表达流利以后，连顾望辞想靠近女儿，都要先经过她的同意。

但姜喜晨的抚摸，她却是非常喜欢的，难得展现出点这个年纪的小孩该有的依赖，抱着姜喜晨的腰肢，把脸贴在她怀中。

“那妈妈答应我，无论这个是弟弟还是妹妹，以后都不许爱它超过爱我。”

姜喜晨微笑着亲亲女儿稚嫩的面颊，给出承诺：

“好，妈妈答应你。”

顾望辞因为出差，对这两母女之间的对话一无所知。

所以当他出差回来，姜喜晨忽然跟他说，让他准备一下，

想一想小孩的名字，这一胎再生出来，完全由他来养时，顾望辞惊了下。

忍不住微微蹙眉：“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要跟我分的这么清楚吗？”

他跟姜喜晨，虽然一直生活在一起，但两人只是外人眼中的口头名分，从未有过婚姻，法律上的，形式上的，都没有过。

倒不是顾望辞不想，姜忘出生后，他求婚过一次。

姜喜晨怀上姜云端并坚持留下时，他又求婚过一次。

姜云端满月后，他精心准备了盛大的场面，再次试图求婚。

然而无一例外，都被姜喜晨直接拒绝。

用她的话来说，两个人在一起，如果心意相通，那就无需世俗的约束。如果会有二心，那世俗的约束也没什么用。

她不在意那些形式，也就不肯给予顾望辞。

顾望辞不是没有挣扎过，但姜喜晨真的是做了决定就轻易不改的那种人，他也不敢逼她太紧，两人这些年，就这样含含糊糊的过下去。

对于顾望辞的质问，姜喜晨倒是不怎么心虚。

真诚的说：

“这个孩子给你养很好啊，这样以后我养一个，你也养一个，就很公平了，如果未来出现什么问题，分也容易分。”

于是顾望辞接下来的所有时间便都冷着脸。

姜忘和姜云端都发现了父母氛围的不对。

姜云端优雅的吃完自己的晚餐，优雅的拿餐巾擦擦嘴，优雅的起身就走。

大人的事，还轮不着她管，如果以她爸爸的智商都解决

不了的问题，那她更是想管也管不了。

虽然爸爸总是让着妈妈，在家里也总被妈妈压制一头，但姜云端心中还是暗自认为，两人之间是爸爸更聪明。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更爱妈妈，也更需要妈妈的爱。

如果妈妈跟爸爸之间真的发生什么巨大矛盾，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比如她妈妈终于厌倦了她爸爸，跟隔壁那个眼神痴缠的江叔叔出轨了的话……

虽然这样想很不道德，很对不起她爸爸，但姜云端想，她还是会站在她妈妈那边的。

爸爸很聪明，他能解决处理好任何事，妈妈没那么聪明，处理事情也不是很周全，所以云端在妈妈那里才更有存在价值，她理所当然的，要更加的爱护妈妈。

顾望辞还在因姜喜晨不肯拿他当自己人看而生闷气，完全不知道，在他那个小公主女儿的推测里，他已经悲惨的被抛弃了无数次，而且不止姜喜晨抛弃他，他女儿也把他给抛弃了……

相反，姜忘就要重感情的多，饭后悄悄来找顾望辞。

“爸爸，你是不是不开心？”

顾望辞正一个人在花园里吹冷风，秋天了，花园里的花朵一般都凋零了，只剩下光秃秃的叶子，更显得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里凄凉。

看到软萌萌的小正太跑过来，他眼神温柔许多：“小忘。”

姜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四周环视一圈，迈着小短腿，把花园里仅剩的一朵还在盛开的玫瑰摘下

来，递到他手中。

“是不是妈妈跟你吵架？你把这个送给她，妈妈收到了花会开心。”

这孩子其实也是聪明的，只是没姜云端那么逆天。

他更像是同龄人中，比较机灵的小孩子。

顾望辞把他教的也很好，如果说对姜云端凡事都是以怎样受益的角度出发去教育，抱有巨大期望。

对姜忘，他就是真的拿他当一个孩子在看，他把姜忘养的温柔开朗而又快乐。

看着孩子手里的花，顾望辞眼神越发温柔，轻轻的摸摸姜忘头发：“你去把花送给妈妈吧，你送给她，她一样开心。”

姜忘摇头，看着他的眼神软乎乎的，又萌又乖巧。

“只有妈妈开心不够，要爸爸也开心，爸爸妈妈都开心，姜忘才开心。”

每次姜喜晨护着姜云端，顾望辞都是护着姜忘的。

这两个孩子在父母的选择上，都有绝对的偏向。

姜忘用小手握着顾望辞的大手，坚持把花塞进他手里，哪怕小手不小心被玫瑰的刺扎了一下，也只是缩了下肩膀后当做没事发生，没有喊疼。

“妈妈虽然不说，但她肯定在等爸爸示好，爸爸快去吧，你说过，无论对错，我们男孩子都该对女孩子多礼让的。”

顾望辞看着这小家伙故作成熟的小模样，心软成一团，把姜忘抱起来亲了亲：

“小忘真乖，是不是教过你的每件事都记得？”

姜忘开心的笑，用自己的小脸亲昵的蹭顾望辞面颊，认真地点头

。

“只要是爸爸教的，我都会认真记住。”

他知道顾望辞是个什么事都能做的很好的人，而且姜喜晨在顾望辞不知道的时候，也常常在两个孩子面前称赞他，姜忘对自己父亲有着绝对的崇拜。

顾望辞目光落在他扎了花刺的小手上，抱着他起身：“走，爸爸先带你去处理伤口，然后我们再一起把这朵花送给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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