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辞用指腹擦拭着她的眼角：“好，都听你的。”

就算姜喜晨不说，这件事他也不会就这么算了。

事情都过去了那么多年，那些人却还是纠缠不休。

他就算是想跟他们善了，这次也不行了。

说来也是巧，很久之前，姜喜晨在希望跟顾望辞拉近关系的时候，就曾经收集过一次伤害他姐那些人的犯罪证据。

当时顾望辞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来还是算了，这回却正好重新派上用场。

时隔多年的一笔旧账，也的确是该到了清算的时候。

无论顾望辞怎么哄，姜喜晨还是红着眼睛在他病房哭了快半个小时。

到最后顾望辞无奈道：“早知道不带你来衡城。”

姜喜晨以为他是指，不来这里，他就不会出事。

结果顾望辞说：“要是还在家里，你这些眼泪，还能浇浇花，漂亮的人用眼泪浇出来的花，肯定长出来以后也比别的花都更加漂亮。”

姜喜晨：“……”

她本来是止不住难过的，在他那句话以后，气的圆了一双眼睛，泪水才算是不知不觉没了。

顾望辞这个身体情况不方便折腾，伤口有感染的可能，得留院观察一晚。

姜喜晨主动提出留在这里陪着，顾望辞也担心那些人会再去酒店找麻烦，就没拒绝。

白天哭了太久，身上又怀着孕，姜喜晨精力不济，睡得很早。

顾望辞拨开她的头发，看着她有些微肿的眼皮，发消息示意保镖准备好冰

袋备着，给她明天敷眼睛消肿用。

接着又凝眸注视姜喜晨一阵儿，忍不住无声地笑了。

她会因为他受伤而落泪，这是他从没想过，也一直想都不敢想的。

在今天以前，顾望辞一直以为，姜喜晨跟他在一处，只是为了和俞厌舟置气。

毕竟，他们两个曾经那样好过……

顾望辞第一次见俞厌舟时，是在高二。

那个时候，俞氏有个公益慈善项目要启动，俞厌舟领着几个员工一起审查考核，亲自筛选学校。

顾望辞作为学生会主席，以及市优秀学生代表，被叫出去负责接待。

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什么是阶级之分，什么叫同人不同命了。

俞厌舟看着也没比他大几岁，可往人群中一站，就会让人知道他才是那个主角。

学校的校长和教导主任，平时对顾望辞他们呼来喝去，面对俞厌舟时，却满脸堆笑像个弥勒佛，就恨不得直接点头哈腰。

顾望辞跟俞厌舟有过短暂交流，俞厌舟虽然温和礼貌，但也隐隐带着点距离感，顾望辞在校长的示意下，一直陪着俞厌舟他们参观学校，像个导游一样给他们到处介绍。

直到定下来，可以谈捐教学楼的具体细节了，他才稍稍得空，找机会去了休息室偷闲，休息室就在学生会工作室附近，平时学生都在忙着上课，没什么人会过去，这次打开门，却看到里面有个女的。

这里要提到一点，姜喜晨这姑娘，真的是

从小就营养好，十几岁的时候，双腿就很长，有微微的前凸后翘，加上她故意打扮上往成熟走。

而且小时候的姜喜晨脸上很肉，并没有长大后那么明显的小尖下巴，婴儿肥挂在双颊，是张特别可爱的小圆脸，大眼睛也圆圆的，看着可爱又神气。

顾望辞看到她，半点都没怀疑她会是他的同龄人，还以为是新来的老师，下意识道了声歉，就要关门离开，姜喜晨却在看到他身上的校服后眼前一亮：“你是这里的学生？”

顾望辞顿了下，说是，姜喜晨立刻便笑了，朝他招手，让他靠近，而后拿出一道写在白纸上的题问他会不会解。

看难度，是属于理科高考数学卷上，最后一道大题那种，顾望辞高二，按理来说他不该会，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在那位“女老师”期待的目光下，他把题给做出来了。

做出来也没什么奖励，姜喜晨问完他解题思路，就很不讲情面的把他赶走了，直到后来，顾望辞回学生会拿文件，又路过那间休息室，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下意识过了看了眼。

便看到了之前和校长在一处的俞厌舟，此时却不复人前云淡风轻，被那个大眼睛圆圆的“女老师”摁在椅子上，姜喜晨则是整个人跨坐在他腿上，长腿不客气的挂在他腰两边，双手搂着他脖子紧贴着他，特别流氓的姿势，俞厌舟被她撩的两只耳朵都是红的。

估

计是怕人听到，声音很小，低声道：“放手。”

姜喜晨娇蛮的道：“我不，你说了我把题做出来就什么都答应我的，现在我做出来了，你就该履行承诺，我要和你接吻，你不许拒绝。”

从顾望辞的角度，姜喜晨是背对着他的，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看懂俞厌舟脸上的神色，心动，迟疑，挣扎，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教的你这些？”

顾望辞看到这里，这才意识到姜喜晨的身份并不是他以为的什么女老师，估计是俞厌舟带来的小女朋友。

他对别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就没再看，走开前还体贴地把关不严的门努力往外拽了拽，挡住泄漏秘密的那条缝隙。

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一阵推搡声，哗啦啦一道响，估计是两人做了什么，把桌子上的东西弄洒在地，而后是门里面俞厌舟克制的声音，隐忍到了极致：

“你现在才多大……”

顾望辞已经迈开腿往远处走了，心不在焉的想，希望这两人有点分寸，别在学校里乱来，也希望主任做个人，不要再叫他们学生会的人去打扫卫生，收拾残局。

后来俞厌舟离开的时候，姜喜晨果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像个小尾巴一样，黏人的不得了，顾望辞就站在送他们离开的那些人中间，她却像不认识他一样，注意力全在俞厌舟一个人身上，一眼都没往他身上看

。

后来他们走了，顾望辞便以为，这事算结束了。可三天后，他正在上课的时候，班主任却忽然进来叫他的名字，说是有人找他。

顾望辞疑惑的走出去，便在教师办公室又一次看到了姜喜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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